西陲,烈云國以南,蜀山以北,有一村名裂柳村,村中有一邪教,名長生教,占據(jù)村中神廟為總部,散步邪說。
“參見教主。”一名教徒走入神廟,單膝跪地,前方坐著的是長生教教主,一襲紅色長袍,戴著青銅面具。
“何事?”
“稟報教主,這幾日村四周多了幾個修行者,似乎是沖著我們來的,還有幾個潛入了千斷山,似乎有意和我教爭搶山路?!?p> “境界如何?”
“都是些玉清、練氣的低等修士,但是有一個上清境界的?!?p> “那人如何?”
“這幾日一直在山中練鷹,像是出自萬獸門。也有練習(xí)水火之術(shù),不知出自何門?看他周身氣息,像是剛?cè)肷锨宓男奘??!?p> “知道了,遠遠監(jiān)視,我另派人打探?!?p> “是?!?p> 山中練鷹之人,正是李無歡。
萬物有靈,野獸亦有靈脈,以人之神,控獸之脈,便是馭獸之術(shù),修煉大成之時,甚至能控制靈獸神志。不知馭獸術(shù)練到極致之時,能否馭龍,那該是何等風(fēng)采。
當(dāng)然,李無歡還做不到那種程度,對李無歡而言,現(xiàn)在只能控制一些小動物,與它們神志共感。李無歡這幾日一直在練的,便是一直雛鷹。前幾日偶然見到這只受傷的雛鷹,他突然就想到把這只鷹變成自己的靈鳥,因為他要到這千斷山找玉上蘭。
醫(yī)仙上官容給了李無歡一個藥方,有延年益壽、再造生機之效,藥方中有三味藥,極為難尋,即便是醫(yī)仙也沒有,只能靠李無歡自己去找。其中的一味藥,就叫玉上蘭。藥方中記載,玉上蘭出自千斷山,山中有玉石,石上生蘭花,含苞百年,開花只數(shù)日。如此奇花,確實難尋,所以李無歡想到利用鷹幫自己找,這些鷹可視百丈,如果多派幾只鷹,必然事半功倍。
李無歡不知道的是,千斷山處于四方國西南部和烈云國中間,雙方在這里常有爭奪,且千斷山的地勢不高、靈藥靈獸不及蜀山和天山,因此入千斷山的修士反而少了。每逢高等修士入千斷山深處采藥,都免不了和四方國修士爭斗一番。
李無歡在此修煉半月多,這幾日突然發(fā)覺進山的修士多了起來,自己找的地方已經(jīng)夠隱蔽了,可似乎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養(yǎng)的這只鷹傷已經(jīng)好了,也與自己神識相通了,可以開始飛行巡視了,自己也該換個地方了。
李無歡起身,先派出自己的鷹探路,自己在樹蔭下穿行,御劍飛行容易讓人看見。沒過多久,就遇到前方有人斗法,看起來是兩撥人敵對,其中一方穿白里透紅的袍子,這類服飾的人最近倒是經(jīng)常見到,另一方穿的是尋常衣物,像是刻意穿尋常衣物掩蓋身份的散修。地上早躺了好幾個白袍修士,在李無歡看來,應(yīng)是這些假扮的散修先襲擊了這些白袍修士,之后這些白袍修士派來援軍,反攻這些散修,此刻局勢看起來,這些白袍修士占優(yōu)了。
又有幾個散修從天而降,應(yīng)是玉清巔峰了,幾招便扭轉(zhuǎn)戰(zhàn)局,殺得白袍修士連連敗退。
又是幾個白袍修士從天而降,再次殺退了那幾個散修,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
“包餃子嗎?”李無歡這樣想著,這些人看起來都是些小派的散修,散修斗法也這般激烈嗎?一層包一層,為了幾顆靈藥至于如此嗎?
李無歡突覺眼前一黑,是一道兇戾的黑氣,自己的鷹被打得粉碎。
誰!敢打老子的鷹!
李無歡抬眼望去,肉眼哪里能看見人影,想用神識又怕被對方察覺,只好忍了這口氣,轉(zhuǎn)身先跑路了。
那個擊碎李無歡的鷹的人,是新到的長生教援軍,上清中等,見李無歡逃走之后,沒有理會,轉(zhuǎn)身投入地上戰(zhàn)場,殺絕了那幾個散修。
另一邊,圣殿教堂圣女和京道院李一凡遠遠看著千斷山,不置一詞,這一場戰(zhàn)斗在意料之中。
“師姐果然聰慧,這長生教的援軍果然是一波接一波,多虧師姐想出了聲東擊西之計,才能混入裂柳村?!崩钜环舱f。
“雕蟲小計,不值一提,只是可惜了這幾個散修。”圣女說。
“說起來,這個長生教還真是厲害,看起來是條大魚啊?!?p> “的確不簡單,此處之事,多向門內(nèi)稟報?!?p> “嘿嘿,有師姐在,我不怕。長老派我來,就是想讓我多歷練歷練的?!崩钜环残χf。
“走吧?!笔ヅf道。
“好的。”
是夜,長生教總部神廟地下,一名老者在一具尸首前,不停縫合著尸首上的傷口。那是一具還算“新鮮”的尸首,應(yīng)是剛死幾日,被老者不停的切割縫合,身上插滿了針,似乎是封住了各處穴道。人已經(jīng)死了,封住穴道有何用?
老者縫好了尸體,逐一拔掉尸體身上的針,之后在尸體心口一點,似乎是極高深的法術(shù)。
老者凝神閉氣,默默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尸體,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那具尸體有動靜了,慢慢睜開雙眼,手臂摸索著坐了起來。
老者咽了口口水,轉(zhuǎn)身拿過來一個雞腿,那是一個煮熟的普通雞腿,是尋常人都能吃的雞腿。
“想吃嗎?”老者問那具活尸。
那句活尸湊近聞了聞,雙手拿過雞腿啃了起來。
若是有鬼道修行者見到這場景,必會大受震撼。凡修鬼道者,無非用尸氣馭尸,死尸對生者有本能的渴望,所以會瘋了一樣撕咬生者??墒谴丝汤险呤种校玫氖侵笫斓碾u腿,這活尸竟然還會撕咬。
這已經(jīng)不是尸體了,而是一個活人,只是沒有神志。
“起來?!崩险哒f道。
那具活尸看了看老者,并未起身。
老者轉(zhuǎn)身拿了兩個鈴鐺,一個是銅舌,一個是木舌,兩個鈴鐺在活尸身前搖起來。
那活尸愣了愣,伸手拿過那個有銅舌的鈴鐺,自己搖了起來。
老者再轉(zhuǎn)身,拿起一個雞腿,說道:“起來。”
那具活尸看到雞腿,從木床上撐著起身,搖搖晃晃走了過去,越走越快,終于從老者手里搶過雞腿,癱坐在地上吃起來。
“哈哈哈哈。”老者突然笑起來,聲音不大,卻陰森恐怖,他突然拿出一根長針,插入那句活尸的頭顱,一針到底,那活尸倒了下去,四肢抽搐。老者又拿出一根長針,插入活尸心口,那活尸徹底沒了動靜。老者拖著活尸,放回桌上,拿起刀又割了開來。
“先生之才,當(dāng)世無雙啊。”老者身后,一名身穿紅黒長袍的長者說道。
“還差一些。”
“先生真有望,煉制不朽身?”紅黑長袍的人問。
“萬物相食,以全補缺,以此理貫通,可成不朽身?!?p> “萬物相食,人也能如此嗎?”
“這世上人吃人之事比比皆是,有何不可?”
“哈哈,先生高見。此事若成,你我同在人間不朽。”
“你有你的不朽,我也有我的不朽?!?p> “青史留名嗎?先生還想著此事。”
活尸前的老者不再答話。紅黑長袍的長者自個退了出去。關(guān)門之后,這地宮又被隔絕開來,生與死、陰與陽被一墻隔開。
地宮之內(nèi),黑衣老者又切開了一具尸體,這地宮之內(nèi)滿是尸體,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
而在地上,正道三大派也決定強攻了。
圣殿教堂圣女、京道院李一凡、靈山劍派林長風(fēng)再度聚首。
“師姐用聲東擊西之計,已經(jīng)派細作混入長生教,探得長生教教主就在神廟,我等可擇日奇襲。”李一凡說。
林長風(fēng)心下遲疑,如此便強攻了嗎?京道院和圣殿教堂,果然并未太在意這些小門派,想直接滅門了事。
“攻陷長生教后,這些村民如何渡化?”林長風(fēng)問。
“攻陷之后,告知真相,讓他們看看長生教的邪惡勾當(dāng),自會迷途知返?!崩钜环舱f。
“如此丑事,公諸于眾是否合適?”林長風(fēng)低頭沉思。
“林師兄可是覺得,此事不便公諸于眾?”李一凡問。
“確有此意。”
“我與師姐商量過了,攻破長生教之后,就說長生教拿活人做實驗,他們都是實驗品,隨時可能毒發(fā),真正的好藥被長生教拿去賣錢了,到時候放幾具死尸,幾箱財寶,就成了。”
“如此也好。”
“既然如此,我們明日一早,就進攻。”
“明日?”
“不錯,我們兩派的人都到了,你們靈山劍派要派援兵需要好幾日才能到,遲則生變,就這幾個人吧。放心,有我和師姐呢,肯定能贏?!?p> “嗯?!绷珠L風(fēng)低下頭,再次起疑掌門為何不多派幾個人來?
“我們靈山劍派雖然人少,但也不會落后。”高云翔上前一步說。
“哈哈,好好,明日日出,師姐從千斷山進攻,我從村東進攻,村南就交給你們靈山劍派了。村里百姓出村只會走這三條道,這三條道上每隔一里便有哨崗,我們沿路占領(lǐng)哨崗,只要占了這三條道就能保百姓不死,之后我們立即攻入總部,其他雜魚跑了也不用深追,擒賊先擒王,拿了教主,長生教自然就滅了。”
“好,一言為定?!?p>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