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這幾天一直被好朋友喊做向傻子。
他脾氣好,不跟他們計(jì)較,又懶得解釋自己為什么拒絕了她。這個她,不是別人,正是漢水城野草營的最高長官李海棠。
當(dāng)然,現(xiàn)在她離開了漢水城,高升了,已經(jīng)是李海棠贊畫了。
向陽記得那天李海棠的女副官親自來送帖子,他很驚訝的仔細(xì)看了請?zhí)?,李海棠請他到野草茶館詳談。
他不知道自己這么一個平淡無奇的人怎么就入了她的眼了。
朋友們起哄,說是李海棠看上他了。還有人八卦地說李海棠和劉知府曖昧不清,搞不好她就喜歡普普通通的男人呢。向陽哈哈一笑,當(dāng)然沒把這些話當(dāng)真。
不過赴約的那天,向陽還是把自己拾掇了一遍。
說起來,這位李海棠伯長雖然搞出了那么多事情,但是她本人很少露面。要說印象,還真是近乎空白。進(jìn)了茶館雅間,向陽略帶好奇的觀察著坐在對面的她。
很瘦、膚色微微有些黑。五官并不明艷,看起來很溫和,像街坊鄰居一樣親切的長相。一襲黑衣、除了圓髻上的銀刀簪再無任何飾物。她的臉上雖然掛著友好的微笑,眼神里卻并沒有少了對陌生人的戒備。
“你好,我是李海棠。”她先開口介紹了自己,雖然他知道她是誰。
“哦,你也好,我是向陽?!?p> 妙青笑了,把桌上的菜單推了過去。
“想吃點(diǎn)什么,隨便點(diǎn)?!?p> 向陽看了一遍,有些糾結(jié)地?fù)狭藫项^。
“不用了,我不餓。說事情的時候還是專心點(diǎn)比較好?!?p> “那就上一壺茶水好了?!?p> 妙青點(diǎn)了劍平茶。直到伙計(jì)送上來又給他二人倒完了才離開之前,誰都沒有說話。向陽食不知味的喝著劍平茶,妙青等他咽了下去才說道。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么要約你來這里。那天,有人在粥棚前面鬧事,偽裝成藍(lán)帳篷里的人,被你給當(dāng)場識破了。你還說你去過每一頂藍(lán)帳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p> 向陽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是有這么回事兒?!?p> “士兵們告訴我了,我覺得你是個人才,不應(yīng)該就這么埋沒了。向陽,你愿意來野草營嗎?”
“我除了一本家傳的功法,還有這個天生的記性,就沒別的本事了。到現(xiàn)在了還連個兵器也沒有,更別說武功身法了。所以啊,我還真當(dāng)不了兵?!?p> “只是這樣嗎?”妙青搖搖頭,“兵器,入了營自然會有;武功身法,我們也會教。其實(shí),你是不愿意來吧。”
“是,我不愿意?!毕蜿栔缓脤?shí)話實(shí)說,“我呢,只想過安穩(wěn)的日子。要不是妖軍打過來,我也不會跑到這么老遠(yuǎn)的漢水城來。我也舍不得我那些朋友鄉(xiāng)親,只要大家在一塊,不管什么困難總能熬過去?!?p>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祝你心想事成,一切順利?!?p> “咦,你不怪我不識抬舉?不生氣?”
“人各有志,不能強(qiáng)求。志向沒有高低之分?!?p> 向陽聽完這句話覺得,似乎跟她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回去后,向陽少不了把見面經(jīng)過講了一遍,狐朋狗友們還刨根問底,有的沒的問了一大堆問題。眾人紛紛對他的選擇嗤之以鼻,對他的拒絕表示不理解和嘲笑。
野草營誒,李海棠誒,都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就這么拒絕了,拒絕了……
過了一段時間,當(dāng)這件事被大家淡忘,向傻子也沒人喊的時候,野草營又來人了。只不過這次不是邀他入伍,而是請他來屯田種地。
“喲呵,看來李海棠還真是看上你了,情根深種啊,走了都不忘提攜你?!?p> “雖然向郎無情拒絕了人家,但是人家永遠(yuǎn)不會忘記向郎?!?p> “你給我死開?!?p> 向陽隨手抄起一個物件砸了過去。這紙文書里,給他虛封了一個屯田官,負(fù)責(zé)開墾經(jīng)營漢水城外的一片無主荒地。反正他現(xiàn)在也是做些散工糊口,種地也沒什么不可以。每畝地的收成四六開,野草營四,種地的人六。如果能堅(jiān)持三年以上,可以用優(yōu)惠的價格買下來。
野草營的士兵會負(fù)責(zé)他們的安全,還會提供住處和種子器具。向陽四處張羅著愿意去的人,然后帶著大家去了。
向陽在難民里人緣很好,不少人因?yàn)橄嘈潘娜似匪愿チ恕?p> 野草營的士兵不僅保障大家的安全,還是個種地高手。對大家傾囊相授,各種問題也是毫不厭煩的回答和講解。聰明的人,在士兵的指點(diǎn)下可以去考靈植師了,而笨的人也能種出沒有問題的靈谷來。
郁郁蔥蔥的稻苗,辛勤勞作的身影,明媚和煦的陽光,寧靜的田園牧歌,讓人遺忘了硝煙戰(zhàn)火。

文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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