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確實(shí)很生氣,雖然臉上不顯,但是說出來的每句話全都裹著刺兒。拐彎抹角、指桑罵槐的出了一通惡氣之后,李海棠遞給他一只銅酒壺。
“嘗嘗,這是鞠公子送我的薔薇霹。”
“您拿我當(dāng)小孩兒哄呢。”王坤咕嘟喝了一大口“嘿,還真是好酒?!?p> “酒壺也送你了。甭管是真的不在,還是假的不在,都不要緊,這也許是人家想看看咱們的誠意呢?阿嶼,下次你去送帖子?!?p> “是。”
“今天王先生就好好休息,您想喝酒就喝酒,想聽曲兒就聽曲兒?!?p> “您出錢?”
李海棠笑著點(diǎn)頭。
“那敢情好?!?p> 次日,喝了幾缸好酒的王坤還在客棧里呼呼大睡,喬嶼已經(jīng)去送帖子了。李海棠特意囑咐過,讓他恢復(fù)往日的打扮,不必像在營里一樣一絲不茍。
喬嶼很快回來了,李海棠坐在客棧的大堂里,讀著一本閑書,點(diǎn)了一壺清茶和一碟椒鹽瓜子。喬嶼坐下后,小二很有眼色的添了一只茶杯。
“我猜,你還是沒見到吧?!?p> “嗯。還是說人不在?!?p> “架子不小,看來,非得我親自去呀?!?p> “那,萬一她還是不見呢?”
“好辦,”李海棠磕起了瓜子,“就讓王先生去她們山門前,一哭二鬧三上吊唄?!?p> “哈哈哈哈,妙?!?p> 這天,李海棠只身去了,神音谷谷主也終于出現(xiàn)了。
公冶無音濃妝艷抹端坐在椅子上,漿果紅的口脂將飽滿的雙唇勾勒的格外誘人,龍鳳雙輝步搖冠在她濃密的秀發(fā)上煥彩生輝,星河錦裁成的裙子暗光微閃,一身黑不顯得沉悶,反而將她前凸后翹的好身材強(qiáng)調(diào)了出來。
“你就是李海棠?”
“在下便是?!?p> “徐涼瀚的眼光可是越來越不挑了?!?p> “確實(shí),將軍選才不拘一格,連我這樣的平庸之輩都愿意提攜。我也日日自省,萬萬不可辜負(fù)將軍的一片好心?!?p> 公冶無音牽起嘴角,道:“你這家伙,油滑。”
“公冶谷主過獎了?!崩詈L某槌鲥\盒來,“這份禮物是我們將軍托我?guī)淼?。?p> “嘖,算他還有良心。來,給我戴上。”
“是在下的榮幸。”
李海棠撿起耳環(huán),輕輕地穿在她的耳垂上,隨手一揮浮空出現(xiàn)一面水鏡,公冶無音左右擺了擺頭,一手托著耳環(huán)道。
“好看么?”
“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嘖,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吧。”公冶無音話鋒一轉(zhuǎn),“禮也送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p> 李海棠將徐涼瀚的親筆信交給了她。公冶無音看完,把信丟在了桌上。李海棠也不問,靜靜地等著她發(fā)話。
“接下來你還要去哪兒?到處賣弄口才,讓別人心甘情愿給你們野草營賣命?”
“不是賣命,是合作?!?p> “說得好聽。你們將軍以為一封信一副耳環(huán)就能把我打發(fā)了?”
“我覺得,公冶谷主沒有拒絕的理由。得失利弊,已經(jīng)很清楚了,云州勢必是要聯(lián)合在一起的。至于公冶谷主的心結(jié),來往相處多了,未必不會再度開花結(jié)果。”
“呵,徐涼瀚連這都告訴你了?!惫睙o音自嘲,“之前也未曾開花結(jié)果,現(xiàn)在,更不會了?!?p> 李海棠知道一些,當(dāng)初,公冶無音還是神音谷的弟子,徐涼瀚還沒有脫離門派,兩人在一次密境探險中相遇,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擦出火花無數(shù)。也許,徐涼瀚對她有過好感,可到最后也沒有表白心意,反而明確拒絕了她。
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多情總被無情惱的陳年往事。可公冶無音此刻的沉默不語,眼神中的微微閃動,又是多少蜿蜒綿亙的心思與情意呢。

文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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