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喜。
到了漢水城,掌門的弟子何子朝就給她帶來一個好消息。不需要她多費唇舌,玄真門同意了,而且掌門還特地擺了一桌宴席給她接風(fēng)洗塵。
“啊,不想去啊……”
妙青趴在了榻上,把頭深深地埋在了墊子里。
“要不然讓王坤易容成你的樣子,代替你去?”喬嶼笑著給出了一個餿主意。
“算了吧,估計掌門會直接把他踢下山去。真的,下次,下次再有這種事,誰愛來誰來吧,哪怕將軍把我踢出野草營,我也不來……”
接風(fēng)宴擺在了夢隱山的靈秀峰。
妙青還是頭一次踏足這里,靈秀峰的位置奇特,夾在兩座大山之間,稍不留意就會被錯過。走在熟悉的碎石小路上,嗅著令人安心的清新空氣,看著珍稀的奇花異草,恍然間妙青感覺自己又變成了當(dāng)初那個笨笨的小弟子。
楊易掌門很風(fēng)雅的選擇了露天宴會,他坐在主位上,身后是一株芭堂樹,寬大的葉片正好遮住了陽光。副掌門周北湖坐在左邊,身上的月華裙用的是野草營研制的料子,秀美的臉龐朝著妙青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風(fēng)。何子朝坐在右側(cè),身旁是一條淺淺的清溪。
營造堂堂主梁程異帶著裴篤,司金堂堂主曾索帶著申語嘉,也同樣坐在兩側(cè)。最后便是周露師兄和饒半夏師姐。
互相見過禮后,妙青坐在了首席。楊掌門舉起酒杯說道。
“李贊畫一路辛苦了?!?p> “有掌門盛情款待,再辛苦也不辛苦了?!?p> 嗯,是七十年陳的瓊露酒。
“美景美酒、美食美器,楊掌門好品味呀?!蓖趵じ呗暤乜滟澋?。
何子朝輕輕拍了兩下手,樂師們捧著樂器上前,開始演奏起輕松愉快但格調(diào)高雅的曲子來。隨著空酒壇子漸漸變多,氣氛也漸漸放松下來。
王坤拿起一根筷子,敲起了酒杯,荒腔走板地唱著歌。
“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
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
齊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
何不策高足,先據(jù)要路津。
無為守窮賤,坎坷長苦辛?!?p> 一曲唱畢,周露第一個鼓起掌來,夸他唱得好。王坤直道不敢,都是因為野草營里的讀書人太多,自己也被熏陶了。妙青在心里重復(fù)著這一句,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
“妙青師侄,我還能這樣稱呼你嗎?”
楊掌門的目光看著別處,但是對她傳音入密的問道。
妙青同樣不動聲色地回道:“可以,掌門想怎樣稱呼都可以?!?p> “織繡司向來飛針走線,沒想到居然又出了一個舞刀弄槍的?!?p> 妙青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問前一個舞刀弄槍的織繡司弟子是誰,反而拋出了另一個問題:“掌門,我想斗膽問一句,為何玄真門會如此痛快地答應(yīng)野草營?”
“因為你?!?p> “因為我?”
“你師父說你不笨,你一個不笨的小孩都能看清楚的事情,我一個老家伙要是再看不清,不是白活了嗎?”
“哈哈哈,掌門風(fēng)趣?!?p> 不論掌門的話是真是假,起碼這支持野草營的態(tài)度是不作假的。
“師侄,一個人在外面,要多注意身體。”
“掌門,我可不是一個人,有茗荷,還有很多好兄弟陪著我呢?!?p> 依舊沒有看她的掌門,嘴角牽起了淡淡的笑容。妙青也獨自笑著,仰頭喝下了杯里的瓊露酒。
終于散了宴會,織繡司的三人走在前頭,喬嶼拉著王坤隔了一段距離走在后頭。饒半夏格外安靜,周露一如既往的絮絮叨叨。這一晚,妙青自然留在葳蕤軒休息。
葳蕤軒的一切都沒有變,院子里的野姜花開得更繁盛了。妙青撥弄著檐廊下的悅音風(fēng)鈴,轉(zhuǎn)頭對周露師兄說。
“多謝師兄費心照顧我這院子了?!?p> “那是,我可是定期叫人過來打理的。”
“對了,師兄,你知道咱們落霞谷之前也有過投軍的人嗎?”
周露想了半晌,才略有些沉重地敘述道。

文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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