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忽然覺得有點兒沒意思。
當初和他結仇的烏云蓋雪貓,是何等的威風凜凜。
而現在的烏云蓋雪貓,病殃殃的,短短時間內,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精神氣一樣。
烏云蓋雪貓在籠子里,背過身躺下了,身影有一點兒落寞。
本來周九還打算和它撕一架的,現在也沒了這種心思。
徐景摸了摸松鼠的腦袋:“這貓看上去有點兒不對勁?!?p> 李獸醫(yī)提著噴水壺站在門口,嘆了一口氣。
“都是這樣的,寵物離了主人沒了家,都是跟抽了魂似的?!?p> 周九拍了拍翅膀,飛到了房間中央的籠子前,去看籠子里的烏云蓋雪貓。
烏云蓋雪貓側躺在籠子里假寐,察覺到周九站在了它的籠子前,它也只是有氣無力地抬起眼皮子,看了周九一眼。
徐景問道:“一只寵物離開了主人,會有這么嚴重嗎?”
“不然你以為?”
李獸醫(y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上有些憤慨。
“很多人養(yǎng)寵物,只是為了滿足他們的一時的一己私欲,玩夠了以后就將寵物隨意拋棄。卻不知道寵物也是有心的。被拋棄的寵物,往往會長時間的陷入被拋棄的恐懼當中,以及對自己的懷疑里。”
李獸醫(yī)走進了房間,指了指角落里頭,一只蜷成一團的薩摩耶。
“你看我這兒的寵物,哪怕我治好了,他們還是怏怏不樂的樣子?!?p> 周九在籠子前踱了兩步,察覺到烏云蓋雪貓,的確一點兒斗志都沒有后,略覺得索然無味。
所有人都跟著到了里頭來了,獨自被留在外頭的哈士奇,嚎了個沒完。
李獸醫(yī)道:“你看這里的寵物,哪個敢像哈士奇那么嚎,個個都小心翼翼得像寄人籬下的林黛玉妹妹一樣。說到底,還是有主人的寵物有底氣,恃寵而驕?!?p> 徐景捏了捏松鼠的后頸肉,看著周九輕輕巧巧地放下了這邊烏云蓋雪貓的事,轉而飛向了外頭嚎個沒完沒了的哈士奇。
徐景把松鼠舉到李獸醫(yī)面前:“那要是重新收養(yǎng)它們,對它們好呢?”
“有些能夠好轉,也會慢慢活潑起來?!?p> 李獸醫(yī)把有些重的噴水壺,換了一只手拎。
“有的……也就只能這樣了?!?p> 徐景若有所思地看了房間里頭一眼,點點頭沒再說話。
正往外飛到一半的周九,卻覺得有點坑。
特么這哥們不會動了啥惻隱之心,要把這只貓給收養(yǎng)了吧!
雖然現在的烏云蓋雪貓,還是有那么一點兒可憐的。
但要是徐景想要收養(yǎng)它,估計哈士奇會天天鬼哭狼嚎。
付過錢,拎著藥,徐景帶著三只回家。
一路上行人無不對這組合行注目禮。
徐景左肩膀蹲著周九,右肩膀蹲著松鼠,一只手提著藥,一只手牽著狗,全身上下滿滿當當。
松鼠在右肩膀上待著,抬頭就瞅上了徐景頭頂,試探著用爪子撓了撓徐景頭發(fā)。
徐景偏了下腦袋躲開松鼠的爪子,碰了碰另一邊的周九。
“看好你的松鼠,別讓它竄我腦袋上來了。”
周九踩了踩徐景的肩膀,越過徐景看了看另一邊的松鼠,吹了個小呼哨。
松鼠耳朵輕輕抖了兩下,嗖的竄上了徐景頭頂。
話音剛落的徐景:“……齊烏鴉你是不是要打架?”
周九伸爪子拍了拍松鼠的腦袋以示嘉獎。
哈士奇貼著徐景的褲腿兒走,一路上眼神可憐巴巴的。
“哈,那只狗是個光頭!”
正準備把松鼠從頭上揪下來的徐景,停下了腳步,周九也扭頭看了過去。
馬路牙子上坐著兩個工人,抽著煙,品評著周邊的人和物。
一會兒這個女的穿的裙子太短,一會兒那個男的車實在太差。
扭頭看見哈士奇,就是一通大笑。
哈士奇被笑得有點兒慌亂。
其實寵物心思也是很敏感的,它們能夠判斷出人類的好意與惡意。
不說別的,這兩個工人笑聲里的惡意,是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周九拍了拍翅膀,飛到了哈士奇背上,翅膀拍了拍它的腦袋,低落的哈士奇回頭低聲嗷嗚了一聲。
徐景轉身看著馬路牙子上放聲大笑的兩個工人,微笑著一字一頓:“好笑嗎?”
到底是那里頭出來的人,不壓制的時候,徐景身上自帶煞氣,瞬間就把兩個工人噎住了。
哈士奇蹭了蹭徐景的褲腿。
松鼠不由自主地從徐景腦袋上爬了下來,慢慢順著他胳膊溜下,跟著周九待在了哈士奇背上。
徐景什么也沒做,跟這種人其實犯不著計較,計較了反而累著了自己。
要是剛才他們笑的是自己,徐景肯定二話不說無視走過去。
但他們笑的是自家哈士奇,還是笑的它的傷,那就不得不懟回去了。
畢竟哈士奇從出門就一直貼著徐景的褲腿走,顯然是挺在意自己形象受損這件事情的。
如果被嘲笑的這件事情沒有處理好,說不定就會留下些許陰影什么的。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總歸杜絕還是比較好。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自家的哈士奇,什么時候輪得到別人來笑話了?
徐景微笑著恫嚇完二人,領著三只繼續(xù)往回走,哈士奇走著走著,腳步顯而易見的變得輕快了起來。
周九踩了踩哈士奇的皮毛,抬頭看徐景。
徐景繃著臉,見到哈士奇恢復歡快,略略松了一口氣。
然而他這口氣還是松得有點兒早,回家已經是中午了,距離齊莞莞徐音兩人下班回家也只有五個小時左右。
屋子里仍舊一片狼藉,剛回家的三只,啥都不能幫忙,還等著要吃午飯。
徐景開門把三只帶進來后,默默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腳下一地茶幾的玻璃碴發(fā)了一會兒呆。
周九拍了拍翅膀飛到了鳥架子上,心里算了算自個兒今天干了些什么。
首先,給松鼠開核桃,把門撬了。
然后,和哈士奇打鬧,把茶幾碎了,還給哈士奇開了瓢。
周九一時間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或許需要保持安靜,最好別動啥東西。
說不定他今天身上有個叫做“碰哪兒哪兒壞”的光環(huán)。
秋聲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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