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三個小女孩,黑瘦漢子的眼中浮現(xiàn)出貪婪,尤其是李思妍和那個富貴女孩生得漂亮,更是讓他雙眼放光:
“彭城也有好貨色?。W陽老板這么好的貨色在你的地盤,你也愿意放過?”
歐陽彤知道黑瘦漢子這是變著法子來打探那三個小女孩的背景,她冷笑一聲說道:
“我勸你別打她們的主意,前頭兩個可是一個歸宗境武者的義女。你要是敢動了她們倆,沒人能夠承受歸宗境武者的憤怒,到時候我們星魔海要是有什么損失,就只有拿你們的賤命出氣了?!?p> 黑瘦漢子一聽,訕訕笑道:
“那是、那是!”
他們這一行人,可沒法與星魔海這種地下勢力中的龐然大物抗衡,他們也沒有膽量冒犯星魔海。
但是黑瘦漢子也聽出了歐陽彤話里的另外一層意思,她只提到了后兩個女孩不能動,那么前面一個......
于是黑瘦漢子順著歐陽彤的話問道:
“不知道那最前頭一個漂亮的小妮子是......”
歐陽彤帶著滿意的笑容說道:
“她只是一個城中普通富商的小女兒。按照規(guī)矩,彭城商人每月向我們繳納例錢,我們是不能動他們的。我的意思,你懂了嗎?”
黑瘦漢子瞬時明白過來,星魔海的人不能動,而自己一行并非星魔海的人。
而對方只是一個普通富商,沒有足夠的權(quán)勢來威脅到自己一行。那么歐陽彤的意思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她是打算與自己等人合作撈上一筆。
當(dāng)即黑瘦漢子嘿嘿笑道:
“歐陽老板放心,那個小女娃今夜我們就綁了她!到時候還得歐陽老板從中牽線,得到的贖金咱們五五分?!?p> 商人子女用來販賣太可惜,更何況有星魔海暗中同意,那么用來勒索贖金便能賺的更多。
歐陽彤冷哼一聲:
“你們以為你們算什么東西?不過是陰溝里的老鼠!沒有我們點(diǎn)頭,你們連飯都吃不上,也有資格跟老娘五五分?你們這幫人不給老娘送貨,一樣有大幫人搶著給老娘送貨!”
黑瘦漢子眼中閃過怒意,但是嘴上依然陪笑道:
“那么歐陽老板的意思是......”
歐陽彤敲了敲煙桿里的煙灰,說道:
“我們拿九成,你們拿一成。價格由老娘跟那富商談,放心,即便是一成,也比你將她賣了賺得多。同意便就去做,不同意就滾蛋!”
黑瘦漢子臉上肌肉一陣跳動,最終還是說道:
“做!怎么不做!誰會跟錢過不去?事成了之后,明早我派兄弟通知?dú)W陽老板?!?p> 歐陽彤滿意地笑了笑,然后便帶著星魔海的幫眾和收到的貨物緩緩離開,朝著彭城內(nèi)走去。
待得他們走遠(yuǎn),黑瘦漢子才沖自己的手下吩咐道:
“留幾個人看好貨,過來兩個跟我一起去抓那個小女孩。給我記好了,能動的只有最前頭那個!后頭兩個誰要是敢動了,別怪老子翻臉不認(rèn)人!”
一名漢子上前有些猶豫地問道:
“大哥,天黑了......我們要是遠(yuǎn)離彭城,會不會......遇到妖鬼?”
黑瘦漢子怒道:
“怕什么?這彭城附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鬧妖鬼了,只要不要追得太遠(yuǎn)就行!”
說到這里,黑瘦漢子心中也不禁疑惑,這三個小女孩膽子不小,大半夜的出城究竟是要去干些什么?
............................................................................................
吳憂騎在小矮馬上,沖著跟在后頭的陳茵和李思妍問道:
“怎么樣,騎馬還習(xí)慣吧?我慢點(diǎn)等你們。”
陳茵和李思妍學(xué)了兩天騎術(shù),騎的又是溫順的小矮馬,但是依然搖搖晃晃難以騎快。
吳憂今年十二歲,是城中布商吳通最小的一個女兒。
吳憂自己也很聰明,當(dāng)初父親吳通搶在所有人前頭將自己送入客棧長住,她便已經(jīng)清楚父親的打算。
于是吳憂便刻意與千落、李思妍、陳茵和丁澤四個小孩相處,利用著自己與他們年齡相仿的優(yōu)勢,倒是很快與他們熟絡(luò)起來,更是與李思妍和陳茵兩人成了好朋友。
吳憂心里卻是清楚,這不僅僅是父親的機(jī)會,同樣也是自己的機(jī)會。
她是妾室所生,娘親出身青樓,又在生完她之后就離世。
所以盡管她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子女,卻從來沒有得到過應(yīng)有的寵愛,反而受盡冷眼。
在這樣環(huán)境中長大的吳憂,自然要比同齡人成熟得多。
剛開始住入客棧的時候,吳憂覺得和他們四個相處起來好難,話題根本說不到一處,雙方的出身和見識相差太多。
尤其是他們的大姐千落,那個漂亮卻古板的臭女人,總是對自己心懷戒備。
而最小的丁澤,卻又是一個整天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小屁孩。
幸好李思妍和陳茵兩個人很好相處,吳憂自己與她們接觸下來這幾天,已經(jīng)成為了真正的閨蜜。
“吳憂姐姐,等等我們!”兩個女孩在后頭叫道。
吳憂于是放緩馬速,與她們并排而行,同時指導(dǎo)道:
“騎馬最重要的是不要害怕,身子要跟著馬動,對對!就是思妍這個樣子!慢慢來,不要著急?!?p> 李思妍這個時候問道:
“吳憂姐,你說的那個地方還有多遠(yuǎn)???”
陳茵也跟著問道:
“哪里真的能找到治好我弟弟病的辦法嗎?我們可是瞞著大姐偷偷跑出來的,你一定不能騙我們!”
“你們放心好了,信我沒錯!”吳憂拍著胸脯保證道,“不過你們可別和其他人說,就是你們的義父也不行!尤其是那個大姐,更是不能告訴她!否則他們一定會責(zé)怪我的!”
李思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只要能醫(yī)好我弟弟,我一定不說。”
“那......我也不說了......”陳茵打量著周圍黑夜,“我害怕......”
吳憂笑道:
“別怕!不就是黑一點(diǎn)嗎?這地方我常來,再過一陣就到了!”
三個小女孩騎著馬,朝著城郊不斷前行。
她們遠(yuǎn)離道路,拐向了荒郊野外。
沒一會,一顆歪脖子樹出現(xiàn)在了三人的視線之中。
在樹旁,聳立著一間已經(jīng)荒廢多年的土屋,發(fā)黃的墻壁下生滿雜草。土屋屋頂破碎,門窗更是早已經(jīng)不見。
“就是這里了!”吳憂說道,“來,我們把馬拴在樹上。”
三個女孩將馬拴好之后,然后就鉆進(jìn)了土屋。
屋內(nèi)黑得可怕,吳憂卻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了一盞油燈點(diǎn)燃。
昏黃的燈火驅(qū)散黑暗,終于讓陳茵和李思妍的心稍微安定了一點(diǎn)。
吳憂將油燈放在地上說道:
“我們來擋住風(fēng),別讓燈被吹滅了?!?p> 三個女孩圍著油燈坐好,幽幽火光映在她們稚嫩的臉上。
“這是我的秘密。以前還小的時候,在家里受了氣我就跑在這里哭,有時候還在這里睡。最長的一次,我一天一夜都沒有回家呢。”
吳憂說道: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有這個地方,也從來沒有帶別人來說。我們是朋友才讓你們來的,你們一定要為我保密哦!”
李思妍和陳茵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跟著,只見吳憂忽然掏出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剪刀。
她用剪刀剪下自己一小撮頭發(fā),然后把頭發(fā)放在油燈的火山燒。
黑發(fā)瞬間便被火焰引燃,嗞嗞響著化為灰燼,散發(fā)出一股焦味。
李思妍好奇地問道:
“燒頭發(fā)有什么用?”
吳憂回答道:
“很多年以前,在這里我認(rèn)識了一個人。不過她是個大人不是小孩,但是卻對我很好,只要我要她幫忙她都能幫到。她還告訴我,如果想要找她,就來到這里點(diǎn)燃頭發(fā),她很快就會來?!?p> 頓了頓,吳憂又說道:
“不過她長得有點(diǎn)丑,腦子也不好使。你們不要怕她,等她來了,我就求她為你們的弟弟尋藥。她找來的藥很有效的,以前我就吃過!”
三個女孩于是耐心地等候。
過了一陣子,油燈的火苗突然跳動起來。
她們急忙朝著油燈再靠攏了一些,防止火苗被吹滅。
一股陰寒的氣息開始在屋內(nèi)蔓延開來,使得三個女孩都忍不住抱著肩膀微微抖動。
屋外拴著的三匹馬卻突然狂嘶起來,它們不斷想要掙脫韁繩逃離,扯動得歪脖子樹一陣發(fā)響。
這讓得李思妍和陳茵臉上越發(fā)害怕。
“別怕,這是正?,F(xiàn)象?!眳菓n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這說明她快來了!”
沒多久,一個人影從黑暗中無聲出現(xiàn),緩緩進(jìn)入到了土屋之中。
只見這是一個女人,披頭散發(fā),渾身穿著藍(lán)得過分的衣服。
她的臉色慘白,肌膚深深凹陷下去,瘦得讓人感到害怕。頭發(fā)遮住她的眼睛,不動聲色之中,瞳孔翻下眼白,開始透過發(fā)隙打量著屋內(nèi)三個女孩。
李思妍和陳茵嚇得抱在一起:
“吳憂姐,她是人還是鬼???”
吳憂則鎮(zhèn)定地站起來說道:
“放心,她絕對是人,我們認(rèn)識都好多年了。只是她腦子不好使,有些瘋瘋癲癲?!?p> 說道這里,吳憂來到女人面前抱怨道:
“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我和朋友都等你半天了!”
女人口中發(fā)出有些尖銳卻刻意放得輕柔的聲音:
“吳憂,你好久沒有來找我了......你餓了嗎?我給你帶來了雞,很好吃的......”
跟著,女人抬起了同樣瘦骨如柴的手,手里赫然抓著一些血淋淋肉塊,上面還粘著一些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