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往事

　　史子來到樹家，老人恰好在。他攤開地圖，把圈定的幾個位置指給他看。上一次他帶樹女和史女去高臺上等候樹子他們的時候曾圈選了幾個位置給樹，但后來樹獨自去那幾個地方看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那之后，樹也曾獨自到山谷各處游走，包括他們后來在地圖上發(fā)現(xiàn)的另外幾個山谷，除了找到一些前人不輕不重的痕跡之外，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的東西。

　　樹掃了一眼史子標注的位置，說道：“這幾個地方我差不多都去過，并沒有特別的發(fā)現(xiàn)。”

　　史子有些失望，但還是不甘心，說道：“或許他們也像猴王山谷那樣設(shè)置了一些暗門？”

　　樹肯定地說道：“我去過的地方上上下下都查看過好幾遍。”

　　史子心里抱著的最后一絲希望也消失了，便沮喪地合上地圖，抱著頭陷入了沉默。

　　人生就是這樣，經(jīng)常讓你陷入山重水復(fù)疑無路的狀況，而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況則少之又少。

　　樹很了解史子的心思，便安慰道：“再想想，既然前人首領(lǐng)提到山谷里有這些地方，就不會憑空消失。我們只是需要一些適當?shù)奶崾尽！?p>　　史子抬頭向老丈人擠出一副苦笑。自被推選為百靈谷主以來，他心里的壓力越積越大。他希望自己能夠表現(xiàn)得更好一些，好給這些新到的人們以更多的信心。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原想跟樹說一說這段時間的心事，但話到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兩個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樹忽然提起史子父親的一些陳年往事。他問道：“你還記得你五歲那年的事情吧？”

　　史子愣了一下，不知老人何以提起這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想不起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便老老實實地答道：“不記得了。我只知道那時候我和樹子經(jīng)常闖禍。”

　　樹笑了，說道：“是啊，那時候你們都很調(diào)皮?！?p>　　他接著說道：“我記得這個事情。那年你五歲，因為第二天是樹子的生日。那天你和樹子跑到山林里，說是要去抓捕一只狐貍，作為樹子的生日禮物。”

　　史子想起來了。那天不止有他和樹子，還有另外一些同齡的小孩，其中有農(nóng)二子和另外幾個年齡相仿的小孩。那天，他和樹子約好去部落邊上的某段溪流里抓螃蟹和蝦，準備抓一些作為慶祝樹子又大了一歲的禮物。那段溪流他們?nèi)ミ^無數(shù)次，很清楚哪里能夠抓到個頭大一些的螃蟹和蝦，但不知道為什么，那天他們沿著溪流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把河灘上的鵝卵石都翻遍了，連一只螃蟹都看不到，更別提能在河岸的石縫里撈到個頭大一點兒的蝦了。他們很沮喪，坐在溪邊一塊圓滑的大石頭上盤算了半天，樹子想起前段時間某一個族人婚禮捕獵時未能成功抓捕的狐貍，突發(fā)奇想，對史子說道：“抓螃蟹太沒意思啦，我們?nèi)プズ偘?！?p>　　史子也知道這個事情，也對未能抓獲的那只狐貍充滿了神往，不假思索地說道：“好啊，我們?nèi)グ?！?p>　　他們說干就干，興奮地商量了一番，然后飛奔回家里，取來獵人們常用的弓箭和梭鏢。史子還特意取了那把自己用竹片削的竹刀。那把竹刀是他的寶貝，是他用石刀費了老大的勁兒削制的。為了使它更鋒利，他在河灘邊一塊扁平的石頭上磨了很長時間，能砍倒一大片野草。

　　他們在河灘邊集合，遇到農(nóng)二子等一群小孩正在哪兒玩跳水游戲。農(nóng)二子看到他們，從水里浮出半個身子，問道：“你們披掛了這么多武器，準備干什么去？”

　　樹子驕傲地答道：“我們準備去把那只狐貍抓回來，作為我明天的生日禮物！”

　　孩子們都知道那只得而復(fù)失的狐貍，因此，當樹子說出他的目標時，所有孩子們都興奮啦。農(nóng)二子從水里跳出半個身子，說道：“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你們等等，我也去！”

　　說罷，他一個猛子扎到水里，像游魚一樣游到岸邊，像飛鳥一樣飛撲出水面，也顧不上穿衣服，赤身裸體就往家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回頭對他們叫道：“等等我，我回家取弓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