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耀眼,房子里環(huán)繞的是優(yōu)雅的圓舞曲,潔白的桌布,血色的玫瑰散發(fā)著高貴,高腳杯中玫紅色的液面漸漸上升。
白茵曼輕輕切下一塊牛排,高傲的脖頸微微低下,送入口中優(yōu)雅的咀嚼。
眉眼稍稍有了弧度,:“炎,這牛排很好,你試試”
她的聲色很美,像清晨的第一滴甘露滑過葉脈,墜入潭水,波瀾微漾。如白蓮般出淤泥而不染,干凈利落。
膚如凝脂的臉頰開出了淡淡的梨窩,栗色的眼眸好似水中明月,溫潤清澈。白色的光一層層的疊在輕輕顫動的睫毛上,染上了銀。
成炎笑笑,也切下一塊送入口中,
“味道的確很好…”
她放下叉子,輕輕抽出一張紙巾,輕拭唇角。
“爸爸說,下個月初就給我們辦婚禮,然后讓你放個長假帶我去巴黎,如果我們在那里習慣的話就可以一直生活在那里,再也不回來了”
白茵曼露出甜蜜的笑容,兩頰微紅
,滿滿的少女青澀。
成炎的笑容微微頓了一下,他明白白茵曼父親的意思,便是想讓他一輩子陪著白茵曼生活得遠遠的。
白茵曼便是白氏集團總經(jīng)理白廷顏的女兒,愛情是個棱模兩可的神奇存在,好壞并存。在她認識成炎之后,一改往昔的張揚跋扈,漸漸變得的溫婉了。
而成炎很早就有計劃的接近她,讓她喜歡上他,依靠著白茵曼在白氏集團有了一席之地,漸漸的成了白氏集團中的骨干。
但白廷顏卻不喜歡他,因為拗不過白茵曼的哀求,才同意了讓她嫁給成炎。盡管成炎的確做出了許多好的成績,可白廷顏是知道他的背景的,他的父親成家言是一個唯利是圖的,造假賣良心的黑心商人,他又怎么還會讓他繼續(xù)留在公司里呼風喚雨主掌大局呢?
成炎漸漸冷了臉,不太自在的移開目光。
“怎么,你不開心嗎?”
白茵曼察覺了他的不自在,清澈的眼眸充滿疑惑。
“當然開心啊,能和你結婚,我怎么會不開心。只是…”
“只是什么?”
“你知道的,我有滿腔熱忱,在商業(yè)的戰(zhàn)場上馳騁,取得成功,一直是我想要完成的心愿。”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這段時間你給爸爸的公司帶來的巨大的收益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已經(jīng)成功了不是嗎?
我們就在國外好好的生活,享受生活,
不好嗎?爸爸會給我們提供所有需要,
到了那邊,我就開一個畫館,每天畫畫,彈鋼琴,多美好的生活啊”
滿滿的是對未來的美好遐想,白茵曼的臉上的笑容慢慢放大,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設想的未來的美好光景。
白茵曼從不想理會父親公司上的事,她只管把自己活得輕松快樂,怡然自得。對于這種商業(yè)上的事,她從不涉獵,她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與世無爭,一點也不關心。
而成炎的野心決不僅如此,他要的是整個白氏集團,還要想要吞并其他的大牌公司,而成氏集團就是他想要拿下的第一個戰(zhàn)利品,因為他覺得那本就是屬于他的。
…
記憶重疊交錯,若隱若現(xiàn)。
華麗得像城堡的大房子,寂靜得可怕,窗子的漆黑就像是空洞的眼睛,盯得他無處盾形。
樓下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讓小小的成炎嚇得躲在衣柜里,一躲就是一整個晚上。
哭的是他那剛剛被父親打了一頓的母親,他從睡夢中驚醒,是因為樓下巨大的響聲。
父親和母親吵架的內(nèi)容他聽得并不明白,只知道那夜起,父親再沒回來看過他。
于是房子里每晚都是那充滿怨氣的哭聲,所以他從三歲,就習慣了睡在衣柜里。直到稍大一兩歲,在衣柜里太擠以及每次都被母親找到然后狠揍一頓,
所以他又喜歡上了夜不歸宿。
母親很喜歡打他,總是用院子里細長的柳條來抽他,他知道母親這樣做是像讓父親心疼,然后回來。他也曾這么認為,可最后并沒有,一次,也沒有。
五歲的他第一次露宿街頭的時候,
沒有錢,沒有食物。就在別人家的屋檐下睡覺,他記得那天的夜里下了一場大雨,他瑟瑟發(fā)抖的抱著雙膝坐在地上。
淚和著雨水流淌,可他不敢回去,
因為母親手中的柳條比這寒冷的黑夜還可怕。
后來,父親回來了,帶回了一個漂亮的阿姨和一個跟他一樣高的小孩,阿姨說,那是他哥哥,雖然只比他大一個月。那男孩白凈的手到他面前,捏捏他的臉,叫他弟弟。
他就看見許多人把母親轟出了房子,她就再也沒回來過。
之后,他的生活好了許多,雖然父親不再像以前一樣抱著他,親親他的臉。但是終于沒了可怕的柳條。
…
又過了幾年,之前的漂亮阿姨也不見了,又來了另一個漂亮阿姨。
但是沒過多久,父親就離開了家,
但是漂亮阿姨后來生下了弟弟,卻因為沒有父親的陪伴也整日以淚洗面。
…
在成長的這些年里,他學到了許多,好的不好的,他都學到了。
堅硬的外殼下,是脆弱的靈魂。
而白茵曼美好的童話般的理想生活,在成炎的眼中就變成了愚蠢、庸俗、白癡加幼稚。
……
“我方原告要求對方賠償一切名譽損失,以及…”
李靜冉傲慢的立在一旁,聽著她的代理律師義正言辭。
“法官大人,我方還有一物證…”
正當李靜冉以為勝券在握,露出得意之色時,徐思落的代理律師將至關重要的胡蘿卜錄音筆拿出了。
“那是什么東西…”
李靜冉臉色微變,小聲的嘀咕。
徐思落輕輕的舒一口氣,憐憫的看著眼前被利益吞噬的昔日好友,她原本想再給她機會,但看來她不需要這個機會了。
錄音筆里,正是李靜冉諂媚的聲音,以及真相。
而比時的李靜冉則是臉色慘白,瞳孔放大,無比震驚的盯著那只錄音筆。
“…徐思落,你跟蹤我!”
李靜冉?jīng)_過去想要教訓徐思落,剛走兩步就被幾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抓住,
拉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