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三盤腿坐在床上,旁邊梁成道在小心翼翼的給牛老三換藥。動作熟練而準確,君子六藝,歧黃之術也是自己學習的范圍,牛老三受傷的第一天,易三兒就把比較重要地方做了處置,進行了推穴過血,剩下的就是要好好休養(yǎng)。每天換藥,檢查傷口,開藥熬藥這些事情,就被易三兒交給了梁成道去做。
按照易三兒的說法,難得這么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受傷,也不是要命的傷口,正好給自己的弟子練練手,藥方也自己開,反正牛老三內力深厚且身體素質極佳,就算開錯幾味藥,也死不了。尋常人要是聽見這話,早就要拼命了,不過攝于楊老大和易三兒的淫威,牛老三也不敢說什么反抗,加上他知道小成道雖然比不上他師父易三兒那么厲害,但是為人做事比他師父靠譜多了。所以牛老三倒是很放心的把自己交到了這個十二歲的小孩子手里。
“小成道。”
“師娘!”梁成道見木小七從門口走了進來,笑著打招呼道。
木小七嫌棄的看了一眼牛老三這個曾經的江洋大盜,說到:“這家伙傷怎么樣?別死在書院里邊了?!?p> 牛老三頓時顯得有點局促,低頭默默不語,梁成道不明白這個捕快叔叔為什么會怕自己的這個小師娘,按理說兩個人的功夫不相上下,不至于害怕吧。
梁成道心智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的多,剛才的話,師娘看似是對自己說的,但其實是對牛叔叔說的,但是為了避免尷尬,很懂事的接過話頭說到:“牛叔叔傷勢不算特別重,加上他本身的底子夠厚,只需要按時服藥,安心靜養(yǎng),過不了半個月就能恢復了?!?p> “藥方是我開的哦!”梁成道補了一句,像是在邀功一樣。
木小七立刻笑嘻嘻的摸了摸梁成道的腦袋,夸獎道:“我們家小成道這么厲害啦!真優(yōu)秀。”
“師娘,你是找我有事兒還是找牛叔叔有事兒?”梁成道問道。
木小七看都沒看牛老三一眼,說道:“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兒,我是來找你的,你師父說讓你把斬云劍給他拿過去?!?p> 梁成道愣了愣,疑惑的說到:“師傅改變主意了?”
木小七說道:“你師父今天確實感覺有點奇怪,雖然看上去跟往常一樣,但是我總感覺他有點緊張,不知道為什么。尤其說到那個千面菩薩葉小心的時候,明顯感覺他呼吸緊張?!?p> 牛老三頓時抬頭看向木小七,眼光灼灼,她也感覺出來不對勁了!梁成道和木小七一個是易先生弟子,一個是易先生未婚妻子,是易先生最親近的人,連他們都感覺出不對勁,那自己之前的感覺是正確的?!
“師娘你說師父在提到那個女盜賊的時候呼吸急促,難道是……”梁成道。
“師父移情別戀了?”梁成道驚訝的說道。
木小七瞪了一眼,朝著梁成道的后腦勺拍了一巴掌,說道:“別胡說八道,你師父不是那種人。”
梁成道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憨憨的笑了笑,說道:“我當然相信師父不是那種人,我還是很相信師父的眼光的,師娘這么好看,他怎么會喜歡別的女人呢?!?p> “那倒是,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木小七笑嘻嘻的說道。
說完,木小七再梁成道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后就見梁成道疑惑的看了看木小七,然后點了點頭,跑出去了。
見木小七要走,牛老三著急了。
這明顯是讓梁成道去取斬云劍了,但是現在對于易先生的懷疑,加上剛才木小七和梁成道的質疑,讓牛老三越發(fā)的心理沒底了。
“木大姑娘!”
正準備出去的木小七聞聲,停了下來。
“什么事情,說!”言辭之間非常不客氣。
牛老三微微退縮,曾經的小香帥風無痕,面對這個年紀不過雙十的木小七還是很肝顫的,當初楊捕頭設計抓捕自己的時候,主力就是這個木小七姑娘。當時逼得人家差點丟了性命,結果在關鍵時刻,卻是被這個小姑娘救了一命。所以,在面對木小七的時候,牛老三總是有一份愧疚和畏懼的。
愧疚是因為道德,畏懼則是因為功夫,當時作為天下無雙的小香帥,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是自己的最得意的地方,但是誰能想得到,會輸給一個不過雙十年華的小姑娘!
對于‘木大姑娘’這個稱呼,也是因為當時嘴賤嘲諷了一句,被木小七活生生打出來的,以示尊敬。
“今天的易先生,您不感覺到有點奇怪嗎?”牛老三小心翼翼的說道。
木小七回頭一瞪,這個家伙也察覺出來了?也對,畢竟是聞名天下的賊頭子,觀察入微小心謹慎是看家本領。
被木小七這么一瞪,牛老三心里一涼,晚了,畢竟是人家的未婚夫,自己當著她的面,這么說易先生,怕是在找死。
“木大姑娘,我的意思是說,易先生今天有點奇怪,看起來有點不舒服,您是易先生最親近的人,您是不是也看出來了?”牛老三語無倫次前后顛倒的說道,要說整個桐丘縣,自己最害怕的不是十大名捕的楊捕頭,也不是乖張桀驁的柳二爺,竟然是這個小姑娘木小七,被她這么一瞪,說話都不囫圇了。
木小七看著語無倫次的牛老三,問道:“還能行動嗎?”
牛老三微微一愣,立刻說道:“能行!沒問題?!?p> 木小七想了想,說道:“拄根拐杖,跟我來!”
牛老三心思百轉立刻明白過來了,木大姑娘跟自己有著同樣的懷疑!拄根拐杖,就是要示敵以弱,萬一臉對臉的對上,自己就是殺手锏!
不過,那畢竟是易先生,木大姑娘要對自己的未婚夫動手?
想到這,牛老三趕緊搖了搖頭,把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排出腦外,大姑娘讓干啥就干啥,不能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木小七此時表面鎮(zhèn)定,其實內心已經開始忐忑不安了。
就像牛老三說的,自己是易三最親近的人,剛才沒有看出異樣,現在也回過味來了。易三今天明明是要跟釋明師兄一起去采藥,為什么突然回來了,而且突然要拿斬云劍。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竟然沒有一點的味道!自己每次給他洗完衣服之后,可都是要熏薄荷香的!
再想想那個千面菩薩的能耐,木小七心里的懷疑逐漸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