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昏迷中的年輕傭兵眉頭一皺,但他終究沒能第一時間醒過來,阻止丁佑的行動。
或許在昏睡之中,這年輕傭兵也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受到威脅,他嘴慢慢的張開一道縫隙,好像在吸氣。
“呃......”
但卻只發(fā)出一聲從好似被堵住的嗓子眼的低吟,他虛弱到極限的身體機能根本不允許他這么做。
蛇毒的作用速度很快,傭兵被劇痛折磨,他手指輕輕抓著床板。
無力的雙手只能讓床板發(fā)出“哧哧”聲。
床鋪之上的身體如蛆蟲般扭動,青年傭兵痛到了極限。
但是他僅僅只能扭動。
并且那重傷的身體僅僅只是扭動,便已經(jīng)快要耗盡全部力氣!
年輕傭兵好似終于認命了,更有可能是蛇毒已經(jīng)摧毀了他身體的大部分肌肉。
蛆蟲般的扭動停了下來。
年輕閉合著的眼睛緩緩滾動了一下,緊接著眼皮慢慢張開。
他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死去!
這是他最后的心愿。
床邊的丁佑一直觀察著一切,自然也看見了眼前這幕。
他神情淡漠,沒有絲毫波動,隨后伸出了手。
速度很快,比年輕傭兵睜眼的速度要快上一分。
丁佑的手掌伸展開來,擋在年輕傭兵面前,與年輕傭兵的面皮相距僅僅幾毫米。
能夠讓他不至于碰到對上身上留下痕跡,也將對方生命中最后的光明牢牢擋住。
于是年輕傭兵睜開眼睛,映入其視線的,是一片昏暗。
“呃……”
幾近死亡的低吟聲再次響起,年輕傭兵慘白的嘴唇動了一下。
像是在表達他的不甘。
但也僅此而已。
他終于無力再掙扎。
那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根本禁不住這猛烈的毒素完全爆發(fā),一秒之后,他臉色開始發(fā)黑,頸部最后抽動了兩下,懷念自己的最后一次呼吸之后。
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丁佑面色淡漠的松開手,年輕傭兵的瞳孔聚在一起成針尖般大小,這是他方才想要從一片黑暗中看到自己面前的東西時,身體的自然反應(yīng)。
丁麒快步往后退去,將地板踏的發(fā)出劇響,并且臉上瞬間現(xiàn)出無比“懼怕”的神情!
......
“有蛇!”
突然之間!
二樓一處客房中,有道聽起來恐懼到了極點,聲嘶力竭的喊叫傳入旅店老板耳朵。
旅店老板登時張大眼睛,渾身斗氣涌動,以最快的速度自旅店門口沖到了二樓,并且循著聲音跑到那間客房,距離不遠,花費十秒不到。
“砰!”
丁佑將房門撞開,從客房中跑了出來,面帶驚懼,腳步不穩(wěn),一下子撞到了旅店老板身上,摔到地下,依然一刻沒停,手腳并用,連滾帶爬的沖到樓梯口,整個人直接滾了下去。
“撲通通通通......”
幾個伙計將丁佑從地上扶起來,而旅店老板卻沒有時間理會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的丁佑。
自打房門開啟的瞬間,他就看到一條頭頂上長著彩色肉冠,手腕粗細,近兩米長的褐色蛇軀,自那傭兵仰躺休息的床上爬了下來,目露兇光的吐著信子。
他面色凝重,斗者八星的斗氣完全發(fā)動!
……
“這花冠蛇雖然力量速度都不出眾,但毒性卻是非魔獸類中最強的階層,就算我來的再早,沒有事先準備好的藥,也救不活他,他......已經(jīng)死了。”
老板處理了花冠蛇后,小醫(yī)仙被請過來,但她也只能宣告那年輕傭兵的死亡。
傍晚,旅店里吵起來。
那年輕傭兵的朋友們將事情的矛頭對準了旅店,旅店老板自然不同意。
不過他也說不出為什么旅店里就突然多出如此劇毒的一條蛇,為了旅店生意,只能想方設(shè)法將污水潑到對方身上,說是對方自己帶的,有什么不軌的意向。
雙方爭執(zhí)不休。
無論如何,那年輕傭兵死了。
旅店的生意也許會有影響,但是這事兒終究會被遺忘。
那條毒蛇不可能威脅到斗者以上的存在,雖然其毒性強大,但力量和速度太弱了。
正好碰到昏迷,失去行動力的年輕傭兵,只能歸結(jié)為其太過倒霉。
一切都和丁佑沒了關(guān)系。
他從花冠蛇口中留得一命已經(jīng)算是奇跡發(fā)生。
他太弱了,這樣一個弱者,沒有誰會在意,更沒有誰會將這件事情聯(lián)想到他身上。
那年輕傭兵的隊友也不會找丁佑的麻煩。
完全說不過去,師出無名。
魔王殺死了神明,如何與一只螞蟻扯上關(guān)系?
有些夸張,但卻合情合理。
更不用說旅店老板與小醫(yī)仙也不會任由這種事情發(fā)生。
......
旅店地下室的房間里,伙計們都睡了,即使現(xiàn)在上面吵鬧連天,他們明天也依然要工作。
丁佑在自己房間中盤膝做著,一邊開始進入斗之力的提取修煉,一邊抬起頭看向自己視線上方。
暗紅色的血條比起之前更短了一些,后面的數(shù)字也變成了8。
那花冠蛇的毒素雖然對丁佑無用,但它不知在丁佑身上下了多少嘴,也終是磨掉了丁佑一滴生命值。
他這副軀體,還是太過孱弱。
第二天早上忙完,百藥齋的小醫(yī)仙帶著幾個傭兵來到旅店。
丁佑和老板正在旅店門口吹風(fēng),享受難得的閑暇,服務(wù)業(yè)雖比拼命好的多,但也不輕松,且對大部分人而言相當無趣。
小醫(yī)仙早在過來的路上便看到門口欄桿上坐著的丁佑,向另一邊的老板打了聲招呼后,便轉(zhuǎn)過身來道:“我今天要出去采藥,也帶你去吧,就在鎮(zhèn)子附近,不進山里?!?p> 丁佑遲疑了一秒,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未變,搖搖頭道:“不了?!?p> 小醫(yī)仙頗有些意外的睜大了眼睛,但很快恢復(fù)原樣:“好吧,以后你想去再跟我說?!?p> “好,謝謝!”丁佑臉上熱情洋溢,也帶著些拒絕了別人的羞澀與尷尬。
小醫(yī)仙微笑回應(yīng),接著轉(zhuǎn)身離開。
她自然不會叫第二次,也不關(guān)心丁佑拒絕的原因,之所以招呼丁佑一起,也只是因為丁佑這段時間的學(xué)習(xí)非常認真,讓她有一點點另眼相看。
老板一直盯著小醫(yī)仙,直到那群人走遠,到了鎮(zhèn)子門口,這才收回目光,疑惑的問:“這可是小醫(yī)仙啊,青山鎮(zhèn)第一美人兒,也是最干凈的女人,你怎么就拒絕了?下午又沒活!”
“呵呵!”丁佑笑著,“我不敢惹事兒,太弱了。”
說完,臉色垮了下來,變得蒼白,一副懼怕的模樣。
老板自然而然將丁佑的表現(xiàn)歸結(jié)到昨天那條花冠蛇上。
那年輕傭兵的死已沒人關(guān)心,花冠蛇事件也不了了之,看起來好像只對丁佑這“弱者”造成了些印象。
丁佑也是個“受害者”。
“哈哈!誰天生就強,都是慢慢修煉,你這兩天就結(jié)實了很多嘛!”老板伸手拍了拍丁佑肩膀。
丁佑垂著腦袋,誰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當他仍心有余悸的處于后怕,他聲音響起,帶著些激動:“嗯!昨晚我害怕的睡不著,然后不知道怎么練出了斗之力,我一定能變強!”
老板頗有幾分眼睛看了丁佑一眼,隨即又轉(zhuǎn)向平和,這種事情不值得怎么驚奇。
“好事兒!哈哈!你這失憶之前還是有底子的嘛!以后有什么問題可以找我!找廚子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