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凌糖

　　“異能，是人類獲取的能夠只有操控自然以及自身科學(xué)無法接受能力的統(tǒng)稱，耀聯(lián)邦就是一群擁有異能的孩子組成的?！蓖郀柣锩嫔兊美淠靡环N沙啞的聲音說。

　　“啥？”葉天圖暫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你不是耀聯(lián)邦的人。不屬于聯(lián)邦的外來者，你究竟是什么東西？雖然納米機器人在你的身體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不少類似人類的器官，但是它們卻都在用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遠離在飛快修復(fù)。按照目前的進度來看，就算我不曾對你進行治療，你也不會死去——外來者，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嗎？”

　　屏幕里面的瓦爾基里變小，視距拉大之后葉天圖看到了瓦爾基里背后的東西。

　　那是一扇棕黑色的木門，門上面貼著一張白色的紙條，紙條上面像是寫著什么，但是看不清，也看不懂。

　　明明隔著屏幕，但是這扇門卻依舊給葉天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葉天圖皺眉，然后詢問：“你后面那道門是什么東西？”

　　他似乎完全沒有在聽瓦爾基里說了什么。

　　瓦爾基里面無表情的回頭，然后驚訝道：“呀！后面怎么有扇門！”

　　然后她開始試圖打開這扇門，但是失敗了。

　　明明穿著白色的軍裝，英姿颯爽的像是一位女將軍，不笑的時候臉上帶著威嚴。但是似乎稍微有點單線程的樣子。葉天圖一句話就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

　　畫面里面的瓦爾基里突然停頓了一下，屏幕短暫的模糊，之后瓦爾基里面色微冷，眼神仿佛穿透了屏幕釘在了葉天圖的臉上，“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我不是東西！”剛才沒有聽瓦爾基里問話，所以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瓦爾基里在問自己問題，幾乎沒有思考的下意識回答，然后葉天圖就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過這個問題瓦爾基里卻表示滿意：“嗯，姑且就這么算吧。你并不是耀聯(lián)邦的人，也不確定是否是暉聯(lián)邦過來的。不過這些都不要緊，暫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你對于耀聯(lián)邦有任何的敵對意向，而且似乎也沒有足夠的破壞力。所以根據(jù)底層協(xié)議，我便同意你在耀聯(lián)邦的生存權(quán)利，并且給予你自由通行的權(quán)利?！?p>　　還在為自己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而黯然神傷的葉天圖這下子愣住了，抬起頭一臉認真的聽瓦爾基里繼續(xù)說。

　　瓦爾基里臉上的冷漠消退，帶上了歉意：“很抱歉，休息室里面的床位已經(jīng)沒有剩余，所以只能夠委屈你暫時住在醫(yī)務(wù)室里面了。不過請放心，耀聯(lián)邦并不缺少食物，所以最起碼食物可以保證?！?p>　　“嗯，我知道了?！比~天圖點點頭，不知道瓦爾基里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不是人工智能還是躲在了電視機后面的人。但是她眼中的關(guān)切和溫柔……

　　是他從未享受過的。

　　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葉天圖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多地方都傳來了溫熱的感覺，而且癢癢的。似乎是傷口正在愈合。

　　在瓦爾基里的問題問完之后，葉天圖就開始問問題了。

　　“你究竟是什么？”

　　“我？”畫面之中的瓦爾基里一臉呆呆的指著自己，看起來略萌。

　　“嗯，沒錯。你究竟是什么？是人還是人工智能？”葉天圖問到。

　　瓦爾基里撓了撓頭，眼中開始閃爍著瑩綠色的數(shù)據(jù)，過了幾秒鐘她才說：“這個我得創(chuàng)造者沒有說。不過根據(jù)創(chuàng)造者們的原話，我是耀聯(lián)邦這群孩子的家長，我要確認他們能夠一直、一直、一直的活下去。嗯，沒錯，就是這樣！”說到最后小拳頭揮了揮，給自己打氣。

　　葉天圖敏銳的注意到一些東西。

　　創(chuàng)造者們？

　　瓦爾基里是人為創(chuàng)造出來的，那么應(yīng)該就是人工智能了。那么這個耀聯(lián)邦也是人為創(chuàng)造出來的？！

　　他們創(chuàng)造者這個耀聯(lián)邦為的是什么？

　　而且瓦爾基里是孩子們的家長，為了讓孩子們能夠一直活下去，這是為了什么？

　　葉天圖想不明白，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些必須要盡快搞清楚，不然一切就都會來不及了。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只是直覺如此。

　　“你的創(chuàng)造者是什么人？”葉天圖繼續(xù)問。

　　畫面里面瓦爾基里搖了搖手指，說：“嗯……一個中二病和一個死宅！”

　　啥？

　　中二病難道就不是死宅嗎？

　　不對，是瓦爾基里的制造者竟然是兩個人，也對，說的是‘創(chuàng)造者們’有復(fù)數(shù)個才算正常。但是一個中二病加一個死宅竟然能夠搗鼓出這種東西嗎？

　　“耀聯(lián)邦也是他們建造的？”葉天圖繼續(xù)問，盡可能多的收集情報。

　　“當然不是了！耀聯(lián)邦是一個瘋子提出來的。”瓦爾基里一臉的認真。

　　中二病？死宅？瘋子？

　　葉天圖覺得接下來就算在冒出個變態(tài)也可以理解的。

　　“那是一個什么樣的瘋子？”

　　“一個，玩弄人心的瘋子?！闭f這話的時候瓦爾基里的眼神很溫柔，溫柔的有些嚇人。

　　“那么……”葉天圖還打算繼續(xù)問，門口卻傳來了腳步聲。不經(jīng)掩飾，但是卻很輕，因為腳步聲的主人并不重，所以踩在地上也沒有太大的聲響。

　　液晶顯示屏的屏幕突然一黑，然后亮起，畫面里面的瓦爾基里恢復(fù)了冰冷的表情，身后的景物也開始放大到看不清背后那是一扇門為止。

　　段空推開門，探進來一個小腦袋，看了看?？匆娡郀柣镏鬀_著瓦爾基里擺擺手，然后抱著一個小板凳跑到段空的床前，坐下來。

　　即便知曉了性別，但是葉天圖也依舊很難把段空當成一個男孩紙來看待。

　　首先，是那一頭扎成雙馬尾的黑色靚麗長發(fā)，其次是那一雙閃閃發(fā)光的大眼睛，最后是那一身粉紅色的泡泡裙……葉天圖想問這到底是誰干的？干得漂亮！

　　穿著女裝出門的一米二正太，即便是自認為自己是直的的葉天圖也表示有些賞心悅目。

　　葉天圖疑惑的看著段空，段空注意到了葉天圖的視線，有些扭捏的說：“這是晚上的睡裙，男孩子本來應(yīng)該穿著黑色或者白色的睡衣，但是瓦爾基里說已經(jīng)沒有男生的衣服了，所以我只能夠穿這個?！?p>　　等等！等我好了之后不會也是穿這種衣服吧！不要?。∪~天圖在心中哀嚎。

　　他看向瓦爾基里，卻發(fā)現(xiàn)瓦爾基里正對著他眨眼睛。

　　葉天圖愣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氣。接著看了眼門外面，一片漆黑不久之前天花板上的燈光全都熄滅了。

　　這就是晚上嗎？他心想。

　　想到了之前段銳被直接拖回去睡覺的事情，又看了眼現(xiàn)在坐在自己窗前睜大眼睛的段空，葉天圖忍不住好奇：“不是說睡覺嗎？你怎么會在這里?！?p>　　“當然是偷偷跑出來的啦！”段空自豪的拍著自己那要是突起就見鬼了的胸口，“當寢鐘響起之后，很快就要天黑了。所有人都要回到休息室里面洗澡，然后上到床上準備睡覺。晚上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能離開床的，都要乖乖睡覺，不能亂跑。床上面玻璃罩的，不讓人隨便亂跑，睡著了除非晨鐘響起，不然是不能夠起床的。”

　　那你是怎么跑出來的？只有一雙眼睛漏在外面的木乃伊葉天圖忍不住看著段空。

　　段空笑了笑：“因為我的床上面沒有玻璃罩??！而且那些機器人都不會抓我的。”

　　像是說出了什么極其自豪的事情一樣，段空的眼睛都笑成了彎月牙兒。

　　很可愛。

　　晚上不允許亂跑？床上面有玻璃罩？

　　葉天圖又記住了一些東西，雖然不清楚到底有什么意義，但是留意一些還是好的。

　　段空說：“葉子葉子，你跟我說說你知道的外面的世界吧，好不好！我可以用我的寶貝和你交換。跟我說說你活著的時候所知道的世界吧！”

　　眼睛亮晶晶的，但是葉天圖卻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不知道是納米機器人的緣故還是因為本身英靈身體的強大的恢復(fù)力。葉天圖身上的上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愈合了，但也有幾處因為劇烈的動作而撕裂，傳來疼痛。

　　葉天圖瞪大了眼睛看著段空，段空也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段空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那邊的液晶屏幕已經(jīng)黑了。瓦爾基里不在了？

　　“你知道什么？”葉天圖忍不住問。

　　“我知道很多哦！我知道葉子你是英靈呢——雖然不知道英靈是什么東西，我也知道葉子你是從其他的世界過來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我還知道葉子你是幸運E！”

　　等下！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幸運E的！？

　　前面的還好，但是最后一句話葉天圖實在是忍不住了。

　　“當然是有人和我說的啦！”段空這樣說。

　　“誰和你說的??？”沒記錯的話，上一次在fate世界里面就有一個人，告訴間桐臟硯葉天圖要去殺他。還有那個認識葉天圖的金閃閃。

　　難道這個世界也是那樣的？那個‘人’也來到這個世界了？

　　葉天圖忍不住懷疑。

　　不過接下來段空的話卻讓他放松了一些。

　　“是枷仙阿姨說的，葉子我和你說哦，枷仙阿姨可是先知呢！先知都是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的人，枷仙阿姨竟然能夠知道我喜歡吃冰凌糖的說！”

　　我也知道你喜歡吃冰凌糖了……

　　葉天圖心里面吐槽。

　　不過先知嗎？

　　能夠知道自己是來自世界外的英靈的先知……不簡單啊。

　　枷仙嗎？

　　葉天圖記住了這個名字，說不定以后會又見面的機會。

　　段空的阿姨……會不會是耀聯(lián)邦的建造者？

　　又或者是那中二病、瘋子、死宅里面的某一個？

　　見葉天圖發(fā)呆，段空不滿的撅起嘴，從身后掏出來一塊白色的方糖，直接塞到了葉天圖的嘴巴里面：“葉子來嘗嘗，這可是我和小銳最喜歡吃的冰凌糖了，甜甜的可好吃了！”

　　措不及防。葉天圖嘴里面被塞上了冰凌糖，葉天圖一開始還沒有太在意，他以為冰凌糖什么的不管怎么說也是正常的糖果，只要不是檸檬味的糖果他都能夠接受。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這尼瑪什么玩意?。?p>　　含在嘴里，明明只是小拇指大小的一塊方糖，卻散發(fā)出了讓人忍不住張嘴嘔吐的粘稠感覺，一瞬間葉天圖的大腦就空了。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甜膩，令人絕望的甜味在口腔里面的每一個角落釋放，刺激著口腔的唾液分泌。但這些都無濟于事，那股可怕的甜味仿佛一瞬間席卷了葉天圖的心肝脾肺腎，他的大腦一瞬間放空了。

　　這種比甜豆腐腦還要可怕的異端到底是什么鬼??？

　　葉天圖感覺自己的味覺要掛掉了，那顆所謂的冰凌糖在進入嘴里面之后就已經(jīng)化掉了，和唾液一起形成了粘稠的漿糊一樣的東西舌頭在嘴巴里面移動都能夠感覺到一定的阻力。

　　牙齒被黏在了一起，明明外表是冰糖一樣的糖果，冰凌糖在嘴巴里面卻是硬生生的黏住了牙齒。

　　葉天圖眼淚都出來了，感覺大腦都反應(yīng)不過來了。

　　那可怕的甜度即便是在喜歡吃糖的人可能都沒有辦法忍受的了。

　　段空看著眼淚都流出來了的葉天圖，覺得這是因為第一次吃到冰凌糖這種好吃的東西喜極而泣，于是看著自己手里面剩下的兩塊小指頭大小的冰凌糖，咽了口口水，拿起一個舔了舔露出享受的表情，接著毅然決然的都塞到了葉天圖的嘴里面。

　　對此，葉天圖留下了‘感動’的眼淚。

　　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除了魔鬼辣椒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單一的味道能夠讓人忍不住產(chǎn)生‘我是誰？我在那里？我在干什么？我嘴里到底是啥？我可以去死嗎？’的想法，葉天圖留下了感動的淚水，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已經(jīng)叛變了，完全不受控制，于是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段空把那兩顆恐怖的冰凌糖塞到自己的嘴里面。

　　包括那個上面沾有段空口水的冰凌糖。

　　“我不會就這樣死回英靈殿吧？”

　　這是葉天圖失去意識之前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