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的話一出口,四周的雜丁都站住了腳步,聽這語氣,有人把陸二給惹了啊。他們的視線隨即落到了年輕帥氣的陸宇身上,不由得嘆了口氣,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得罪了這尊瘟神?
其實,像陸二這樣的無賴到現(xiàn)在還沒被陸家趕走,是有原因的,在陸家這樣的大家族,無論做什么事,都離不開“家規(guī)”這二字,在平時,家規(guī)都是好的,但在特殊時刻,家規(guī)反倒讓家族的高層們束手束腳,作為家族的表率,他們自然不能帶頭打破家規(guī),這時候,無賴就能發(fā)揮其作用了。
家族的高層會選幾個人,教他們幾手不入流但足以在后天境下橫膀子晃的功夫,讓他們執(zhí)行各種不方便自己出手的任務(wù),而每當有這種任務(wù)的時候,高層們就會用寫著任務(wù)的紙張裹住碎銀子,放在指定位置,而無賴們會在不知道雇主確切身份的情況下接受合適的任務(wù),順便發(fā)一筆小財,一方花點小錢,卻在保住名聲的前提下辦成了事,另一方也能得到一筆夠自己揮霍一段時間的銀子,雙方都很高興,當然,這件事對其他人來說是個秘密。
漸漸的,有些無賴就試著干些私活,在不越線的前提下,蹭吃蹭喝,到處占便宜,上面的人想管,可一考慮到可能是其他師兄弟托付給他們的任務(wù),也沒就敢出手,就這樣,無賴們變得越來越猖狂,再加上他們個個有堪比武丁的身手,讓雜丁們叫苦連天。
陸宇就是陸二今天的任務(wù),剛接到任務(wù)的時候,陸二挺開心的,一個剛?cè)腙懠业男∧贻p,既沒練過功,也沒什么熟人,是最好的下手對象,沒想到一過去,自己的衣服就變成碎布條了,這還是自己跑得快,要是再慢點,為結(jié)婚準備的重要零件估計也得留下。
想起捂著零件向家跑的時候,那一道道釘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陸二就想哭,雖說是無賴,可他也是好面子的人,有了這個黑歷史,他以后還怎么出門?還怎么在雜丁的心中,保持自己無賴的威嚴?不行!他必須找回場子。
不知不覺,陸宇已經(jīng)從目標變成了仇人,一想起那陽光的笑容,他就氣得渾身哆嗦。當然,他是不敢去柴房找陸宇麻煩的,這次去就丟下了一身衣服和一塊碎銀子,下次去,指不定會留下什么,那就只有等他離開柴房,自己趁機憑高層傳下來的幾手功夫,打得他哭爹喊娘,不敢再回陸家!
換上衣服后,郁悶不已的陸二去喝了頓酒,就在出門的時候,看見陸宇了,一時膽怯,才問了對方帶沒帶刀。
“我沒帶刀,又怎么了?”陸宇盯著陸二的雙眼,露出了燦爛的笑。
四周的雜丁都搖搖頭,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陸二是什么人?連尋常武丁看見都繞著走的人,這小伙子才剛剛成為雜丁,怎么能跟他抬杠,當然,沒人想得到,陸二前一陣玩的行為藝術(shù),就是這小子的功勞。
只有陸柴對陸宇充滿信心,這位大人可是后天高手,還能怕你個小混混不成。
“沒帶刀,就吃我一拳?!笨匆婈懹詈貌环?,一股怒氣猛然躥上陸二的胸膛,他擺好架勢,陸家拳隨手打出,氣勢頗足。
雜丁們倒吸一口涼氣,陸二可是用這陸家拳讓一個剛剛晉升的武丁吃過虧,這一拳打下去,對面那小子估計好幾天都下不了床了。
但下一刻,他們都感覺自己看錯了,陸二的陸家拳是打得虎虎生風,可陸宇就像看熱鬧一樣,任他打來打去,就是挨不著陸宇的邊。
“我說,你是不是男人,有種站這兒挨我一拳?!贝蛄税胩?,陸二渾身大汗,氣喘吁吁,可陸宇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感情自己是在這兒打把式那。
“這就是你不講理了,你要打我,我還有站著讓你打的道理?”陸宇戲謔地看著陸二,早把他當成了白癡,兩腳按照奔逃步輕松挪動,旁人一看,這哪是打架啊,這就是戲耍。
“躲來躲去算什么英雄?出手啊,有能耐今天你把我撂這!”陸二只得用激將法對付陸宇。
“你說的也對?!标懹铧c點頭。
旁觀的人又嘆了口氣,這么靈巧就跑啊,和他打起來你還有好?人家的練體術(shù)都快到強皮,也就是后天第一層的階段,快有當武丁的資格了,你赤手空拳,傷的到人家嗎?大家伙平時沒少受陸二欺負,都暗中為陸宇捏了把冷汗。
但下一刻,陸二很不爽了,陸宇是開始向自己動手了,可人家是一邊躲一邊打,自己沒傷著人家,反而挨了不少下,這陸宇的打法也真是卑劣到了極致,扯頭發(fā)、踹屁股、拽衣服,踩腳后跟,雖說傷不到自己快要突破到強皮的身體,但怎么打怎么不自在,這小子怎么比我還無賴啊。
對面的陸宇也很是無奈,這身體素質(zhì)的差距也太大了,自己打半天都沒把對方傷到,看來無賴拳贏不了,得用磚拳術(shù)啊。
忽然,陸宇一溜煙跑了,留下眾人面面相覷,這貨跑得也太突然了吧。
雜丁們幫為陸宇松了口氣,陸二也為自己松了口氣,再這么打下去說不定就出笑話了??蛇@口氣沒松多久,陸宇就跑回來了,手里還提著一塊板磚。
雜丁們看了一眼磚頭,又看了一眼陸二,滿眼同情。
沒過多久,他們就聽到了陸二接二連三的慘叫,磚頭不比拳頭,哪怕是武丁也不敢隨便挨啊。
“真解恨啊?!彪s丁們低聲談?wù)?,看著陸宇的目光,已?jīng)從擔憂變成了欣賞,雖然他們還是不認為陸宇能把陸二撂倒,但陸二的慘叫,可是實打?qū)嵉?,聽在心頭,那是酣暢無比啊。
“停!”啪。
“住手!”啪。
“你卑鄙!”啪。
啪、啪、啪、啪、啪!
忽然,碎裂聲響起,陸宇手中的磚頭斷成了兩截。
“不好意思,我去換一塊?!标懹铍S手扔掉板磚,轉(zhuǎn)身欲走。
“慢著!”鼻青臉腫的陸二喝止住他,“別用磚頭了,咱們來文的好不好,我站著不動,任你打三下,我再打你一下,怎么樣?”他的話近乎懇求。
“好啊?!标懹畲饝?yīng)的很痛快,而雜丁們皺起了眉頭,陸宇打三十下,對方也不一定有事,可對方打一下,陸宇就夠嗆了啊,可沒人敢得罪陸二,也就沒人敢說。
陸宇活動活動筋骨,就要出手,陸二一看陸宇答應(yīng),欣喜若狂,“等你打完三招,我要讓你媽都認不出你?!彼b獰一笑,牽動了傷口,疼的他絲絲喘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陸宇微微一笑,使出了無賴拳的最終招式,彎腰,伸手,五指一捏,“猴子偷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