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生什么事了?”陸川一臉的疑惑,這個伙計跟著他多年了,平時穩(wěn)穩(wěn)重重,很少有這么慌張的時候。
“冶……冶。”可能是剛才跑得太急,他這會兒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你太客氣了?!标懘ㄒ汇?,索性占了便宜。
“不……不是。”那伙計急切地甩甩手,“李、李家花大價錢把我們的冶鐵師給雇走了,咱們還有上百把兵器、農(nóng)具的訂單,到時候要是拿不出來,就不好辦了!”那伙計滿面焦急。
“那算什么?!标懘M不在乎地笑笑,“咱們已經(jīng)有辟谷丹的收入了,還差這百來把兵器農(nóng)具?”
“你……”伙計無奈地看了陸川一眼,這陸川雖為二掌柜,但只是個武夫,對經(jīng)營那是十竅通了九竅,可偏偏這時候大掌柜不在,能拿主意的只有他。
陸宇看到這一幕,把伙計拉到了一旁,那伙計本來就急,一看陸宇搗亂,更是凝眉瞪眼,可陸宇一說話,他的表情就漸漸柔了下來。
“你是擔(dān)心,李家把陸家丹藥鋪以外的買賣擠垮吧?”他見伙計把耳朵側(cè)過來,就繼續(xù)低聲說,“現(xiàn)在陸家的辟谷丹搶占了大半的市場,可這對陸家來說,不單單是機遇,也是禍患,區(qū)區(qū)一個辟谷丹的市場,李家和蘇家完全可以放棄,但他們可以高價挖走我們執(zhí)掌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的師傅,讓我們的其他行業(yè)癱瘓,我說的對嗎?”
那伙計怔了怔,陸宇的觀點,有一半是和他一樣的,可他還沒說活,陸宇又開口了。
“這時候,我們的辟谷丹,就成了我們的弱點,李家、蘇家可以對外宣傳說我們陸家現(xiàn)在開始主打辟谷丹,打算退出其他行業(yè),同時,我們各行各業(yè)無法交工又會為他們的謠言提供依據(jù),我們的老客戶更會為此放棄我們,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我陸家的名聲,陸家丹藥火了,就放棄其他行業(yè),對客戶們的訂單不管不顧,這說明我們根本不在乎這些客戶,到時候,這些行業(yè)就會一起垮掉,家中好不容易積累的人才,也會為此流失,而他們會借此牽連到我們的信譽問題,砸了我們陸家的招牌,從這以后,連辟谷丹的市場都會受到影響,況且,單單是辟谷丹,根本養(yǎng)不活一個偌大的陸家,從這之后……”
“陸宇爺!”還沒聽完,伙計就滿頭大汗,和這個陸宇相比,自己考慮的還是太淺,若是事情真按這個路線發(fā)展,陸家就完了!他算是明白陸玄為什么要把一個強皮一層的丁首丟到這里了,感情人家的本事是管理啊,陸宇在他心中的地位忽然高大起來,這見識,和大掌柜有一拼啊。
看到伙計的表情,陸宇滿意地笑笑,這前世的陰謀論,嚇一個怕一個,百試百靈!
“陸宇兄弟,你說的是真的?!”邊上的陸川忽然插了句話,他可是弟子級的人物,聽力比尋常人靈敏的多,陸宇即便壓低聲音,在他的耳中清晰無比。
“不敢肯定,但我知道,咱們陸家賭不起!”陸宇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這一瞬,陸川的臉色也難看了許多。
“陸宇兄弟,我明白大師兄為什么讓你來這里了,我剛才考慮不周,失敬失敬!”陸川性子直,一見陸宇有些真本事,二話不說就道歉,這讓陸宇對他的評價高了許多。
“哪里,只是稍加推理而已?!标懹罨亓艘欢Y。
“可是,我們知道了也沒辦法啊,能動用大量銀子的只有大掌柜,他不在,咱們沒權(quán)給重要的師傅加薪水啊?!蹦腔镉嬘旨绷?,就算知道了人家的陰謀,破不了也沒辦法啊。
“放心,有我!”陸宇的一句話,讓兩人愣住了。
“有你?難道你還能冶鐵不成?”兩人看向陸宇。
“我倒是真會一點兒冶鐵的手藝,不過我得先到李家的冶鐵室看看,再決定怎么煉鐵。”只要見到了李家的冶鐵師傅,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這……”兩人互視一眼,這陸宇白白凈凈的,也不像是會冶鐵的樣子啊,但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信陸宇一回了。
幾人打定主意就動身了,現(xiàn)在是白天,又有陸川在,李家就是再猖狂,也不敢對幾人下手,再說了,他們根本沒有下手的必要!
路上,陸宇笑呵呵地,一點都看不出急切的樣子,陸川二人都覺得他有點兒沒心沒肺,可陸宇毫不擔(dān)心。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管這件事,但無論怎么說,陸家主、陸玄都對自己有恩,好兄弟陸冶也是陸家的人,他陸宇雖然算不上好人,但有恩必報,這一次陸家的危機,絕不能放著不管。
而更重要的理由是,他該弄一件兵器了,自己掌握的內(nèi)勁武學(xué)雖然遠超同境界的尋常好手,但畢竟會遇到各式各樣的對手,什么渾身都是刺的,沒事噴點毒的,從來不洗澡的……。
總之,能有件稱手的兵器,怎么也比一巴掌糊上去強多了,所以今天這件事,陸宇于公于私,都要管他一管。
幾人走著走著,就到了一個熱氣蒸人的地方,里面的人一個個赤膊上陣,忙的不亦樂乎,陸川等人的到來,讓他們的視線,齊齊釘在了三人的身上。
對這些視線,陸川滿不在乎,伙計畏畏縮縮。
陸宇很不自在,大部分看著自己的視線都滿載敵意,可有那么一兩道視線讓他脊背發(fā)涼,“難不成這里面有取向異常者?”陸宇打了個寒戰(zhàn),咬牙前進。
“這不是陸家的二掌柜嗎?到這里干什么來啦?”一個精瘦的漢子迎了上來,滿臉戲謔,“我話先說明白,你們的冶鐵師可是我們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耐谶^來的,你可別隨便動手,傷了和氣,想雇回去,給足銀兩就行了?!彼财沧?,“而且,你們就是想傷,也傷不到。”
陸川剛要炸毛,陸宇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在精瘦漢子疑惑地視線中,走進冶鐵房,盯著每個人看了一會兒,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什么?”那精瘦漢子愣了愣,張口怒斥,區(qū)區(qū)一個強皮一層的小子,還敢在這兒笑?
陸川二人也瞪著眼睛,不知道陸宇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陸宇一開口,全場就靜了下來。
“這地方煉出來的鐵,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