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丑了臉
羅憶愣愣的看著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凳子,一團亂的房間。陳冬鳳站在那里,看似看向門外,眼神卻沒有聚焦,一動不動沒有表情。
“舅媽…你…沒事吧!”陳冬鳳沒有回答,羅憶走上前去,又叫了兩聲“舅媽”她才算回過神來。
羅憶把她扶到床邊坐下,陳冬鳳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手腕紅腫,頭發(fā)凌亂,表情里害怕、驚慌,不敢相信。羅憶給了她一杯水,便坐在旁邊陪著她,陳冬玉無力的靠著羅憶。
這時張菊芳也到了,電話里她已經(jīng)聽到了一切,所以才一路跑一路喊,就是為了警告周友強他們已經(jīng)到了,不要亂來。
這招也算是起效了,如果今天陳冬鳳真的被強迫簽了協(xié)議,就算是以后可以起訴,但卻無端多出很多的程序,而周友強的劣性,一定不會再讓陳冬鳳有機會將財產(chǎn)要回來。
張菊芳給劉民遞了個眼色,他便帶著幾個人出去了。
陳冬鳳怕,剛剛一個人的無力感,她好怕,表面有多鎮(zhèn)定,內(nèi)心就有多恐懼,心里說不出的心酸與悲涼,她覺得自己心太軟,人心的惡超出了她的預(yù)期,而這個人竟是無數(shù)個日子里躺在身邊、曾共用一條被、曾耳語鬢磨的那個人,這個家也該散了。
流了一會兒眼淚,陳冬鳳深呼吸了幾下,才顫抖著開口:“我沒事了,幸好你們來得快,謝謝!菊芳、小憶?!?p> “你沒事就好了,早知道我應(yīng)該跟你一塊兒回來,你也是,明知他打電話給你也該提前給大家說一聲?!睆埦辗钾煿值恼f。
陳冬鳳帶著淚痕的臉,苦笑著說:“這次算是長教訓了,是我還在相信著他,不至于壞到完全不顧二十幾年的情人份,卻是我想多了。放心,不會再給他任何與我單獨相處的機會了?!?p> 羅憶幫著把亂掉的房間復(fù)原,她覺得這樣的舅舅好可怕,難道這就是二十幾年婚姻的樣子嗎?可為什么她只看見舅舅與舅媽是這樣的,還是別人也有不同情況,只不過沒有現(xiàn)于眾人眼前而已。
生活真的這么輕易的就能改變一個人嗎,又或者人本來就是多面的;在現(xiàn)實的迷霧籠罩下,人可以偽裝得天衣無縫,卻終究逃不過時間與光陰的法眼,生活可以遮擋你的丑陋,也同樣可以讓你原形畢露。
舅舅與舅媽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上千個日夜里,同床共枕,彼此為靠,勝過任何的親密關(guān)系,如今……
周友強一路狂踩著油門回到了現(xiàn)在的住處,進門將鞋甩得老遠,鑰匙“哐”的扔在桌上,拿起啤酒猛灌幾大口,才坐了下來。
他原本是想去探探存折的情況,找機會讓陳冬鳳拿出身份證,卻不想真如方賽妲所說陳冬鳳果然將存折掛失了,或許她早就知道存折是他拿走的,才那么快將存折掛了失。
他越想越氣,翻出存折,直接撕了個粉碎。
想要硬簽下協(xié)議也落得一場空,最后自己還灰溜溜的跑掉了。坐了一會兒情緒有所平復(fù)了,又喝了幾口啤酒。
這一次完全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他知道很長一段時間里,不能再出現(xiàn)在陳冬鳳面前了,就算出現(xiàn)恐怕她也早已有防備,起不了什么作用。
方賽妲扭著腰進了門,看著房間東一只西一只東的拖鞋和拿著酒瓶的周友強,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一臉嫌棄的把鞋子收回鞋架,接了盆水洗臉,時不時的看一眼周友強。
周友強看見她回來,一句話也沒說,方賽妲洗好以后,走了過去坐在他旁邊。
“看你這德性,今天去又撲了個空吧?看不出來那黃臉婆還有兩手嘛!”一邊說一邊拐了下他的胳膊。
周友強依舊沒有理她,本來他打算再等兩天,看看情況的,結(jié)果耐不住方賽妲天天逼。所以在他看來今天事情辦砸了,都是方賽妲的錯。
“怎么,在原配老婆那里沒討到好,想拿我出氣?。俊狈劫愭ш庩柟謿獾恼f。
周友強又喝了一口酒:“你她媽煩不煩?要不是你天天催,我能這么著急的去找她嗎?”
方賽妲冷笑一聲:“喲,在床上可沒見你這么威風,怪我啦,都是我的錯啦!你還真是窩囊!”
周友強原本有些平復(fù)的心情,被方賽妲幾句話撥得快要紅了眼。他轉(zhuǎn)頭看著方賽妲,拳頭攥了起來,方賽妲知道這個男人真的怒了。
她干笑兩聲:“別這么小氣,我說你不過是為了激你,早點把這事辦成了,都放心不是嗎?”
周友強“哼哼”笑了兩下:“行了吧,你以為你那點心思我猜不透嗎?事情成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你還是不要動念頭了?!?p> 方賽妲一聽這話,她心里罵了一句老奸世滑的東西,幸好自己有兩手準備,臉上依然笑呵呵的。
“是嗎?那你說哪些該是我的,哪些又不該是我的”說完手覆在了他周友強的手上,周友強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是乎在笑。
方賽妲也明白,這時候兩個人鬧翻,前面所有的鋪墊都無意義。她裝了一碟花生給周友強,見他手上的啤酒喝完了,又拿了一瓶給了他。
“好啦,我不說風涼話了,你也別生氣了,我們好好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
周友強接過酒,又吃了他幾顆方賽妲喂過來的花生,才說:“算你還懂事,你說得沒錯,的確要商量一下,否則就只能拿到法律上享有的那一部分財產(chǎn)了,我原來擬的協(xié)議她是絕對不可能簽的,而且今天的事,就算我想再強迫她簽,也找不到機會了,今天的事她又有證人,所以不得不從長計議了。”
方賽妲:“你說陳冬鳳自己準備了離婚協(xié)議,那這么說經(jīng)過今天這么一出,她應(yīng)該會加快向你提出簽協(xié)議的要求,而這一次你是沒有機會再做別的動作的?!?p> “這個不用說我也知道,但起碼一周內(nèi)她應(yīng)該不會找我簽協(xié)議,雖然表面她很強悍,實際今天的事情,她內(nèi)心是害怕的,所以現(xiàn)在她需要幾天時間來平復(fù)心情,之后才會找我。”
“那她讓你去簽協(xié)議的時候,你打算怎么辦,乖乖簽,還是拖延時間?”
周友強喝了口酒,停了幾秒:“簽,先按照她的協(xié)議簽,讓她以為跟我已經(jīng)再無關(guān)系時再找機會動手。”
方賽妲看了周友強一眼,想著這個男人真是夠狠,夠無情義,她要是跟他來真的,那就是下一個陳冬鳳。
周友強沒聽到回聲,轉(zhuǎn)眼看著她,她笑了笑說:“這也算是目前解決問題的最好的辦法了,現(xiàn)在我們只能等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