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老爺!”
“老爸!”
鄧普西、克里斯汀和哈桑三個人此起彼伏地喊叫。
來來回回激蕩的回聲還是很快就湮滅為沉默。
萊格斯走到蕾的身邊,輕聲說:“你覺得老鄧普西還活著嗎?”
蕾臉色低沉,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一半一半吧。只是這樣大喊大叫沒有什么價值,反而可能會激怒潛在的敵人。不過,你的推理也沒有證據(jù)支持,只有受傷的人,或者說就是老鄧普西,無論生死他的存在是有證據(jù)支持的?!?p> 萊格斯點了點頭。
蕾輕聲說:“這次同行的人里都是從來沒經歷過什么驚險事件的,你不要一下子就把最壞情況說出來。”
萊格斯又只能乖乖點頭,確實,多虧了蕾的一番話,大家才得以行動起來,而不是繼續(xù)待在原地感受恐懼。
“你們幾個,不用喊了。浪費力氣,我們進來可是一點干糧都沒帶的?!濒敔柵e著火把走在最前面,回頭告誡大家。
阿莉耶絲的雕像后面是一棟古老而又宏偉的建筑,只是在地下時日太久,已經爬滿藤蔓植物,裂紋叢生,好些石柱倒塌,階梯和泥土混在一起。
“真是宏偉?!濒敔栿@嘆道。
確實,即便飽經歲月和土壤的侵襲,這宮殿依然屹立不倒,像是不肯屈服的戰(zhàn)士。
萊格斯踏上臺階時,從敞開的宮殿門吹來的洞穴風就像是宮殿呼吸一般裹挾著他。
其他人也暫時忘記了可能得危險,驚嘆于這古老的建筑。
“這是什么宮殿?”萊格斯問道。
鄧普西心不在焉地說:“估計是以前的王都宮殿?!?p> 魯爾回頭說:“據(jù)說啟蒙時代時經歷過巨大的地震,把整座舊王都的一部分都完全沉入地下。我想我們可能就是有幸遇見了大約三千年前的王都宮殿。也許這座老舊的建筑,就是曾經的王宮?!?p>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克里斯汀好奇地問道,面前的這個魁梧的沃勒大漢,意外地很有智慧。
“我哥哥每天都挑燈看書呢!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出人頭地!”魯本驕傲地說道,好像是說自己的事一樣。
“誰讓你亂說的!”魯爾責怪魯本,又害羞地轉過頭,不再說話。
眾人也難得地露出笑容,稍微放松了一下。
大家沿著階梯走到了宮殿里,里面的空間很是寬闊,但是沒有了一點生氣,墻壁地面都是裂縫。
“不像是有人的樣子?!编嚻瘴髋e著火把四處張望。
哈桑也弓著腰,在地上尋找老鄧普西可能留下的蹤跡。
萊格斯和蕾兩個人站在偌大的大廳中央,其他人則在墻壁周圍找尋線索。
“萊格斯,你有想過,脅迫老鄧普西的大人物是誰嗎?”蕾壓低聲音在萊格斯身后說。
“你有想法嗎?”
“很明顯,是太子布澤爾吧?!?p> 萊格斯轉頭看著蕾,蕾的臉龐在微弱的火光下影影綽綽。
“你別突然轉身啊。”蕾的臉上掠過一絲緋紅。
“為什么?”
“你忘了嗎?我們有另一頭的情報,鄧普西父子可能和太子布澤爾有暗中交易。”
萊格斯點點頭,說:“確實?!?p> “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找到鄧普西家族和布澤爾太子勾結的證據(jù)?!比R格斯突然有些膽寒,又接著說:“你要干什么?”
“對我們來說,老鄧普西的價值非凡,我們最好能在這個地下宮殿里就解決所有問題。無論用什么手段?!?p> 蕾的低沉的聲音,讓萊格斯已經放松地身體一下子又繃緊,蕾是在提醒自己,你現(xiàn)在真正的身份是獵刃。
大家一無所獲,又聚在一起。
“這大廳還能再往里走嗎?”萊格斯朝更深處指去。
鄧普西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都成廢墟了,被石頭掩埋了,整座宮殿可以進入的只有這個大廳?!?p> 魯爾和魯本兄弟竟然從門外走了進來,魯爾一臉遺憾地說:“我們出去看了看,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也沒有任何老爺?shù)嫩欅E?!?p> 鄧普西很是遺憾,不停地踱步。
魯爾的火把舉起,望向天花板,除了已經沒有辦法辨認的畫像,什么都沒有。
“傳說里,也只有一小部分建筑因為地震造成的地陷,而掉落到地底世界,其他的小建筑都已經和泥土化作一體了吧,只剩這座曾經宏偉的宮殿了?!濒敔栞p輕嘆息。
萊格斯看著腳下,光滑的寶石紅地面,映著自己的身影,火光中無助地眾人就像一副油畫般。
不對。
這地面不對吧?
“這里的地面!”萊格斯大聲喊道。
他和蕾一直就站在這上面,居然一直都沒發(fā)覺。
“怎么了?”
“只有我們腳下這一塊,異常地干凈!”
“還真是?!?p> 大家順著萊格斯的目光往下看,確實腳下的地面極其光滑整潔,眾人散開來觀察,這整潔的地面只有一塊,是一整塊圓形地磚。
在圓形地磚旁邊,都是泥土沙石。
“這么怪異?”克里斯汀有些害怕。
“這可能是和地道入口?!濒敔栒Z出驚人。
“為什么?”萊格斯也禁不住想問。
“這里歷經三千年的歷史,無論是天花板的石塊風化還是地震的抖動,都會使地面鋪滿塵土,然而只有這塊巨大的圓地磚上面基本沒什么灰塵沙石,說明它可能最近被清掃了。”
“這里又沒人?誰清掃?”克里斯汀天真地問道。
“如果是個地道入口,那么就有可能,開啟時,表面的灰塵都隨之掉入地道里了?!?p> 魯爾的話讓大家都不禁興奮起來。
大家都散開來,在周圍找尋可能得機關,但是怎么找都沒有任何進展。木制物品早已變得一觸就碎,而石壁早就爬滿裂痕,完全不像是有機關的樣子。
“亞什少爺,可以過來看看嗎?”鄧普西突然招呼萊格斯,萊格斯忙不迭地跑了過去。
鄧普西拿火把照著一面倒塌的石壁,上面是一副壁畫。
壁畫的正中間是側身的女人模樣,戴著皇冠坐在王位之上,她有兩個身子兩張臉龐,一面向左,一面向右。向左的臉眼睛鮮紅,露出獠牙,身前都是趴在地上的布魯人和沃勒人,他們沒有五官,足足畫了十多個,互相交纏在一起,甚至看不出手是誰的手,腳是誰的腳,這些人身下鋪滿紅色,像是血,紅色只到女人底下的王位為止。向右的那張臉面前只有一個布魯人和一個沃勒人,他們五官俱全,面帶微笑,向女人鞠躬。
“這是什么意思?”
這張壁畫左半邊和右半邊,反差極大,左半邊是血是糾纏在一起的無臉人,右半邊則是正常的行禮。
左半邊和右半邊壁畫頂上都寫了一串符號,萊格斯看不懂,但是卻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也不明白,不過中間的女人應該是指阿莉耶絲吧?”
鄧普西很遲緩地點了點頭,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風神,雙面的風神。
“哦!我懂了,我知道怎么打開地道了!”萊格斯興奮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