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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海梟

第九十六章 接戰(zhàn)(一)

明末海梟 響馬亂 2080 2017-11-23 02:21:38

  “一百四十步?!倍柛4簶侨龑勇杜_上,扳招手兼職了測距員,此時正大聲報出雙方船隊距離,而隨著他的報數(shù),附近船只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一百三十步。”處在上風向位置的黑旗軍船隊早已掛起滿帆,卯足了勁朝海盜船隊側翼沖去,對方亦不甘示弱,雖然沒占下有利位置,可卻仗著船多,徑直朝向其船隊中軍插來,以致平日里都覺得自家船只甚慢的雙方人馬有種船速飛快的錯覺。

  看他們的前進方向,又把幾條大中型船只猬集到一起的模樣,應是懷著擒賊先擒王的心思。

  “一百二十步…”

  “開炮!”

  “放!”橫刀立馬的王軼站在艉樓之上,待聽到具體距離報數(shù)后一聲暴喝,下達了開火命令,下方有指揮人員隨著他的口令也中氣十足的喊出聲。

  側舷三門佛郎機早就裝填好了獨子子炮,炮身旁邊則是長時不滅的火種,聽到發(fā)射命令的炮手旋即以最快速度引燃了火繩。

  “轟”片刻之后,三門火炮幾乎在同一時間迸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與熾烈的焰火,子銃與母銃銜接處也噴出了大量火星,火藥爆燃提供的能量全都加諸于獨子彈丸身上,讓其直直打向海盜陣中,巨大的后坐力更是將炮車硬生生向后推去。

  緊隨著三門炮的響聲,身處外側安裝有佛郎機的船只也先后將其打響,也便在剎那之間,將近二十來顆鐵制彈丸呼嘯著一頭扎入敵陣中。

  雖然佛郎機在二百米距離上于顛簸不平的海面開火打的更多是緣分彈,可得益于海盜船隊排列較為緊密,仍然有四五顆彈丸成功命中了敵艦,其中一顆更是將敵軍一艘中型戰(zhàn)船的船帆扯開個大口子,那船只速度眼瞅著降了下來。

  以至于王軼都覺得有種不真實感,為了在第一輪開火中掀起偌大氣勢以便鼓舞士氣,他甚至都沒有進行校射,而此舉非常不靠譜,很容易打不準。

  卻不想今兒老天爺似乎都在給己方站臺,這讓王軼生出了天命所歸運氣加身的念頭。

  還好他的靈臺依然清明,大喜過望后不忘繼續(xù)發(fā)號施令,只緊隨而來的第二輪射擊卻沒了這般好運,此時距離的確更近了些,可第一輪的射擊嚇壞了海盜船隊,其陣型逐漸松散開來,導致僅有兩發(fā)炮彈命中,其中一發(fā)還打在了水線往上的船體上,壓根造不成多大傷害。

  倒是另一發(fā)彈丸建了功,擊穿一艘海滄船支起的擋板后又清出一條血路,其附近六七個被觸碰到的士卒非死即殘,最倒霉者胸口處被開個大洞,看上去好不瘆人,這人剛開始沒死,亟待發(fā)現(xiàn)眾人都以驚恐目光瞧向他時才察覺到不對,繼而眼珠子翻白,一命嗚呼了。

  恰好這船還是出來干私活的衛(wèi)所兵所有,派船來的官老爺不可能將自家家丁盡數(shù)派出,主體依然是普通士兵,而對他們來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耕作生涯才是日常,打打殺殺則輕易見不到,應付血腥場面的經(jīng)驗不足,輔一見到此等慘狀當然不適應,當即便有數(shù)人被嚇得朝船艙里跑去。

  此舉把帶隊軍官氣得牙癢癢,狠下心來砍了一名逃跑士兵的腦袋,這才將可能被其帶出的騷亂甚或營嘯消滅在了襁褓之中。

  但別看兩輪炮擊都有所建樹,可對四十多艘船的海盜聯(lián)軍們來講,些許小挫折無傷大雅,諸多海盜們把個陣型越跑越亂的同時還保持著較高的士氣。

  “放!”第三輪炮擊如約而至,這會兒雙方距離已近至五十步,火炮也不再朝著數(shù)個目標開火,反把火力集中到了最大的那艘二號福船身上。

  不過到此時,那艘船依然沒有開炮還擊,可上面清晰顯現(xiàn)的火炮身影卻昭示著他們并非沒有裝備佛郎機。而依著王軼猜測,對方應是信不過工匠的鑄炮手藝,生怕炸膛殃及本身。

  距離越近,炮擊命中率越高,此時運氣成分還有,但已大為消弱,也便如此,二號福船給人悲催的命中了六發(fā)獨子,另有兩發(fā)打到它后面的船只身上。

  一發(fā)獨子在其水線下方開了個口子,海水迅速朝其內(nèi)部灌去,其他則盡數(shù)打在了上方船體抑或船只建筑,一時間碎屑齊飛、哀嚎慘叫從黑旗軍一方都能聽得到。

  海盜團體里有船只見狀放慢了船速,也讓王軼心下舒得一口氣,耗費幾百斤生鐵,一百多斤火藥,總得顯出點成績來不是。

  “三十步!”扳招手的嗓音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聲嘶力竭的狀態(tài),隆隆炮聲中不大點聲誰也聽不到,而隨著他的招呼,佛郎機盡數(shù)換裝了群子子銃,也就是霰彈—叫成散彈也無所謂,不過明軍五花八門的炮彈中其實有個喚作散彈的彈種,但它形制與后世那種大相徑庭。

  而早就等到心焦氣躁的火銃手們也相繼端起了手中鳥銃,又將身管伸出了擋板射擊孔,不片刻,坐船艉樓上方被人用大盾護住的王軼長刀平舉,再次喊出了中氣十足的嗓音:

  “開火?!?p>  “轟”!

  “砰、砰、砰”,與獨子子銃的多門攢射不同,此次攻擊目標隨意性較大,也正是此舉,讓十數(shù)門佛郎機射出的霰彈打出了一個極大的扇面,再加上火銃兵們朝著船隊射出的緣分槍,一時間海盜船隊打頭陣的船只上面不約而同的響起了慘叫。

  這次的慘叫不僅海盜們有,黑旗軍船隊亦有—連續(xù)射擊,期間沒有任何給火炮降溫的時間,炮管本就熾熱難當,而黑旗軍炮手即便底子再好,訓練強度再大,技藝再高超,于高射速高爆發(fā)環(huán)境下也會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失誤;再者,王軼手上的佛郎機火炮從登州水城時代便經(jīng)常使用,到現(xiàn)在估摸著身管壽命也該差不多了,種種原因加到一起,以致一艘海滄船上面的佛郎機直接炸膛。

  它身邊不遠處的火藥桶也十分不湊巧的被引爆,導致了其附近連炮手帶鳥銃兵、甲兵、水手等死傷慘重,雖然船艙內(nèi)還有補兵,戰(zhàn)斗力卻下滑不少。

  何況沉寂多時只顧悶頭趕路的海盜們也展開了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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