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云菲出事,整天要死不活的。要不是我沒日沒夜照顧她,她能恢復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蓖蝗幌肫鹇吩品频钠?,補充說:“當然還沒有完全恢復?!毙鞏|問陳偉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陳偉倫口齒還算清楚:“云菲的男朋友蘇飛,都已經(jīng)決定和她結(jié)婚,結(jié)果在婚禮現(xiàn)場失蹤,再也沒出現(xiàn)過。還說女人善變,男人還不是一樣?!憋@然徐東對陳偉倫的感嘆,沒有什么興趣:“然后云菲……就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陳偉倫接著說,“云菲特別重感情,蘇飛和云菲已經(jīng)談戀愛六年,她已經(jīng)把蘇飛當成是自己的丈夫。那個時候云菲的廣告入圍奧斯卡名單,卻沒有得到該得的獎項。本來事業(yè)已經(jīng)失意,想著自己還有蘇飛。結(jié)果蘇飛逃婚,一下子把云菲打垮。你沒有看見當時云菲的樣子,不知道讓人多心疼?”徐東聽著就心疼起來,他不敢想象追求完美、強大、驕傲、倔強的路云菲,那個時候是怎么樣失魂落魄?
徐東感謝陳偉倫,那段時間對路云菲的照顧。像下定某種決心一樣,徐東板著臉孔,對陳偉倫說:“陳副總,把云菲家的鑰匙給我吧!”陳偉倫沒有猶豫,就把一串鑰匙交給徐東,徐東點頭道謝然后轉(zhuǎn)身離去。一分鐘之后,陳偉倫哀嚎:“天啊!我怎么一看見徐東的臉,就下意識把自己所有鑰匙都交出去???”
徐東抬頭,看一眼五樓的房間。里面有微弱的燈光,那就證明里面有人。徐東定了定神,決定用行動說明一切。然而當站在路云菲家門前,拿著那把鑰匙的時候,徐東還是猶豫。徐東清楚地知道,以路云菲的脾氣,一定會把自己轟出去。徐東為自己進行一番心理建設,然后把鑰匙插進鎖孔,把門鎖打開。
客廳里面沒有想象中這么亂,徐東試著叫路云菲的名字。沒有人回答,徐東繼續(xù)鍥而不舍地叫起來。一把微弱的呻吟聲傳來,徐東的耳朵立刻像兔子一般豎起來,他知道一定是路云菲。打開臥室的門,里面的燈是關(guān)著的,徐東隱隱約約看著床上躺著一個人。把燈打開,徐東看著眼前的人,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這個時候路云菲無力躺在床上、縮成一團,好像一只受傷的貓咪。她的眉緊緊皺在一起,眼睛緊緊閉著。好像是在睡覺,可是微微顫抖的睫毛卻出賣她的痛苦。徐東感覺自己的心揪得很緊,再沒有猶豫,大踏步走到路云菲身邊。徐東看見路云菲瘦得不像樣子,他從來沒有后悔做過什么,但現(xiàn)在卻很后悔當時問路云菲那個問題。
路云菲的手總是無意識地放在腹部,徐東想路云菲是不是胃痛?徐東湊近路云菲,問她是不是胃痛?睡夢之中的路云菲,只知道順著自己的感覺說話。路云菲覺得痛得仿佛要死掉,仿佛自己在床上不會再起來。路云菲下意識攥著靠近自己徐東的衣服,仿佛抓著一把救命稻草?;秀敝?,路云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起來,仿佛被人抱著。
路云菲只知道自己很疼,她想要找一個可以依靠、可以依賴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的徐東,無疑就是自己最終的選擇,疼痛已經(jīng)讓自己的腦袋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這么多。路云菲找一個自覺舒服的角度,靜靜地靠上去,疼痛慢慢變小,她知道自己終于安心睡著。
徐東看著在自己懷里慢慢睡著像貓咪一樣的路云菲,心痛和欣喜兩種感情,同時向自己襲來。徐東想不到路云菲,竟然也有這么乖、這么溫順的時候。徐東下定決心,要照顧路云菲一輩子。
路云菲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病房里,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她轉(zhuǎn)頭看一下白色的床單,又看一下自己左手手背上面插著的針頭,然后看著病房里面的白色天花板,然后就發(fā)呆。路云菲的大腦一直在轉(zhuǎn)動,她在想發(fā)生什么事?
路云菲努力回想起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自己沒日沒夜一直工作,幾乎沒有吃什么東西,只有不斷喝酒。路云菲用右手揉一下太陽穴,好像自己的胃病犯了,痛到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控制。想去吃胃藥,卻連移動身體去拿藥的力氣都沒有。手機一直在響,可是自己的神志越來越不清晰。
路云菲的眉慢慢皺緊,她知道一定是有人來到自己家里,把自己送到醫(yī)院。路云菲感覺到不是陳偉倫,雖然只有他有自己家的鑰匙。路云菲不停地想,到底那個人是誰?路云菲覺得自己很煩躁,自己住院那就證明廣告的事情都耽擱下來。飛龍里面自己誰都不相信,如果廣告做砸怎么辦?路云菲不想在帕麗斯面前丟飛龍的面子,尤其是在徐東面前。
想到這里,路云菲就有一種把自己手上針頭拔下來的沖動。門被輕輕打開,路云菲微微瞇一下眼睛。進來的人有修長高挑的身材,有露出溫柔笑容的臉,手里端著一盒看起來很美味的水果罐頭。外面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那人俊美如古希臘雕塑的臉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除了這個人是徐東之外。
徐東把水果罐頭放在床邊,然后坐在路云菲身邊。這個時候路云菲完全呆愣,慢慢終于理清思緒??磥碜约菏潜恍鞏|送到醫(yī)院來,也就是說自己最脆弱的樣子被徐東看去。路云菲抓狂,表面上竭力表現(xiàn)鎮(zhèn)定:“徐總,你是從哪里拿到我家鑰匙的?”果然一開口就是一股火藥味。
徐東已經(jīng)習慣壓力不大:“我想路總的心里面很清楚,何必要我再說一遍呢?”他把罐頭打開,又盛一勺橘子罐頭給路云菲:“路總你不能再這么辛苦,這個廣告的期限沒有這么緊張,你不要太拼命?!毙鞏|從來沒有這樣照顧人,喂人的樣子有些笨拙,卻異常的可愛。這個想法一浮現(xiàn)在路云費腦袋里面,就被她堅決屏蔽。
路云菲沒有吃徐東遞過來的東西,問他自己的手機在哪里?徐東微微愣一下,說:“那個時候你病得很厲害,我沒有拿,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手機在哪里?”路云菲伸手,讓徐東把電話給自己。
徐東嘆了一口氣,然后把手機交給路云菲。路云菲不客氣地拿過手機,然后播下一個電話號碼:“是我,我跟你交代一些事情。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下個月的工資也充公。你先不要掛電話,我的工作誰都不要接手,明星方面挺聽帕麗斯的,但是我要親自去拍。好,Bye!”一分鐘時間把電話打完。徐東看著面前表情淡定的路云菲,仿佛已經(jīng)聽到陳偉倫哀嚎的聲音。
路云菲表示要出院,徐東第一次這么干脆拒絕她的要求:“你的胃病不輕,起碼還要住兩天醫(yī)院?!甭吩品谱鄙眢w,眼神里面裝滿挑釁,一字一句地說自己要工作。徐東要路云菲聽話,路云菲竟然伸手去拔手背上的針頭。徐東的聲音不大,卻格外有威懾力:“不許!”不過,讓路云菲止住動作的不是徐東的話,而是徐東的動作。
現(xiàn)在的徐東用力握著路云菲的手腕,身體還很虛弱的路云菲根本就掙脫不了!而且這個時候他們的距離很近。路云菲讓徐東放開,徐東說不放。徐東的表情慢慢嚴肅,眼睛里面卻盛滿溫柔。路云菲看著徐東的眼睛,突然愣起來,于是兩人就以這樣詭異的姿勢僵持著。
門被打開一個護士走進來,“病人需要補充……對不起,你們……你們繼續(xù)?!闭f完紅著臉可愛的護士就退出去,之后關(guān)上了房門。這個可愛的護士,讓兩人反應了過來,繼續(xù)剛剛的爭論。路云菲再次讓徐東放開,徐東壓著她手腕的力度加重幾分:“不放,你的身體不能再累了?!?p> 路云菲大吼:“你是我什么人?”徐東認真地說:“我是照顧你的人?!薄罢疹櫍磕阌惺裁礄?quán)利照顧我?”徐東第一次在路云菲面前大吼:“你給我的權(quán)利?!敝敝笨粗吩品频难劬Γ骸白蛱焓悄憬o我這樣的權(quán)利。你跟我說,要我一直照顧你、陪著你,難道這還不算是權(quán)利嗎?”路云菲利的大腦一時之間轉(zhuǎn)不過來。
病房里面一下子陷入寂靜,不知道過去多久,路云菲終于恢復正常:“徐東,你說……你說我昨天說什么了?”“你說要我一直照顧你、陪著你?!甭吩品茞佬叱膳?。徐東看著路云菲的樣子突然就想笑:“剛剛我跟你說的話一句都不假?!甭吩品仆纯嗟赜檬秩囝^發(fā),她覺得這次自己的面子真是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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