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歷史(一)
上好的熏香在室內(nèi)緩慢燃燒,渡若飛吸了吸鼻子,他差點以為有人下迷藥呢。
他茫然的睜開眼,屋內(nèi)富麗堂皇,卻不庸俗,多半是權(quán)貴之家。
渡若飛做了個夢,一個讓他無法忘懷的夢,夢中的人兒如此鮮活,故事也有條不紊的進行,若不是心里有一股念頭不停的告訴他這是夢境,他大概會沉淪夢境,放任自己陷入沉睡,再也無法醒來。
渡若飛穿上放在床頭的衣服,準(zhǔn)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青竹棍不知所蹤。
“這是哪里?你有看到我的青竹棍嗎?”渡若飛一出門就遇到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
丫鬟朝他行了一禮,“公子醒了,青竹棍在少爺那,是否要奴婢帶您去找少爺。”
“多謝,勞煩你帶路?!倍扇麸w不太適應(yīng)丫鬟的稱呼方式,他過去一直被人叫要飯的、乞丐等稱呼,遇到個正兒八經(jīng)叫他公子的反而不習(xí)慣。
穿過樓臺水榭,只聽到前方傳來女子的嬉笑打鬧聲,好不熱鬧,渡若飛不由多看了幾眼,心里確定小官爺?shù)募沂啦灰话恪?p> 丫鬟見他有些好奇,解釋道,“那邊是夫人在宴請賓客?!?p> 渡若飛了然,那些權(quán)貴之家就喜歡搞這些,明面上說是宴會,賞花等等文雅之舉,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相親。
雖說他們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俗話說得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不親眼看看人家姑娘小伙子是啥樣的,你又怎會放心的讓自家兒子娶這個姑娘,或者把自家女兒嫁給那位公子。
渡若飛在丫鬟的帶領(lǐng)下彎彎繞繞,走的頭都要暈了,最后丫鬟在某個長廊處停下腳步,又是欠身一禮,“老爺正在書房和少爺談事,公子可以去亭子那便稍作等待,奴婢先去通報一聲?!?p> “多謝……”渡若飛一個側(cè)身避開了丫鬟的行禮,天知道他有多尷尬。以前的他沒臉沒皮,遇到啥事都處變不驚,后來和師父以及旁人學(xué)了不少東西,還是知道禮義廉恥的。
三教九流,毫無疑問,要飯的是在末尾,丫鬟雖說沒有詳細(xì)劃分,但是在顯貴人家當(dāng)丫鬟,可比平民百姓好多了,人家一口一個公子的叫著,動不動還要行禮,怪不好意思的。
渡若飛聽話的到亭子那等小官爺,思緒不免飛向遠(yuǎn)方,同樣是一座亭子,一片湖。不同的是夢中的亭子建在湖中央,四邊沒有修連接的道路,只能憑輕功飛上去。若是輕功不濟掉入河中,就會被蜂擁而來的魚群啃食干凈。
“我還以為你醒的會更晚點。”小官爺驚訝的說道,他能確定乞丐昨天確實喝醉了,宿醉的滋味不好受,想快速的清醒過來難,但乞丐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合乎常理,“昨天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平常住哪就把你帶回家了。”
渡若飛吹了個口哨,“我竟然喝醉了?”難怪會夢到那些令人懷念的人和事。
“青竹棍其實就在你房里,額……看你這情況一定是沒發(fā)現(xiàn)我藏哪了?!毙」贍斪鳛槎扇麸w剛交的朋友,外加酒友,自然知曉青竹棍不僅僅是一根普通的竹棍。
渡若飛偶爾流露出懷念的神情,還有時不時的自責(zé)和悲傷。小官爺不清楚渡若飛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事,但他知曉青竹棍的重要性。
小官爺是不可能把青竹棍放自己房間里,他怕被即將到來的熊孩子弄壞了或者燒了、扔了,渡若飛把它看的比命還重要,到時候一定會起沖突。
作為朋友,小官爺不會把它當(dāng)成一個普通的竹棍,但在旁人眼里,他就是個普通的竹棍。
“仔細(xì)想想,小官爺你也老大不小了?!毕氲较惹翱吹降哪且荒?,渡若飛意味深長的看著小官爺,醉溫之意不在酒,他的母親明擺著是在相未來的兒媳婦。
小官爺自然聽懂了渡若飛的弦外之音,他無力的辯解道,“應(yīng)該不是這么一回事,也有可能是我娘想見見太子,最近盛京不是傳的沸沸揚揚嗎?關(guān)于太子的事?!?p> 在盛京城的上流圈子里,太子從小就討人喜歡,尤其是長輩,小官爺?shù)哪镉H也是其中之一,她喜歡太子到什么地步呢?可能是沒有女兒的緣故,她恨不得讓太子當(dāng)她女兒。
“那位是什么樣的人?”渡若飛不免有些好奇,他還沒見過太子,傳聞倒是聽了不少,“她會是明君?昏君?還是暴君?”
小官爺不太確定的回答,“明君吧,也有當(dāng)暴君的潛質(zhì)?!?p> “不過太子離京的這些年里變了好多,比以前更穩(wěn)重,成熟了,她小時候皮的很,帶著我們這一票同齡人,上房揭瓦什么事都敢干?!毙」贍敳幻庥行┻駠u,太子的變化談不上好或不好。
身為臣子,誰不想要一個穩(wěn)重,不瞎搞事的皇帝;身為友人,他又覺得太子的轉(zhuǎn)變犧牲了很多旁的東西。
渡若飛好奇的問道,“小時候那么皮就沒人管她嗎?”
“皇后娘娘在世的時候,倒是能管住她,但是陛下一直護著她。后來……”小官爺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皇后娘娘去世了,陛下就更寵太子殿下了,毫不夸張的說,差不多到了要星星就摘星星的地步?!?p> 陛下本就疼愛這個女兒,考慮到太子自幼喪母,而皇后的娘家又是姬妘國的皇族,平常根本無法見面,更別提兩國關(guān)系也沒好到能隨意走動的程度?;旧系搅伺畠赫f啥他都說好,女兒搞事他在后面搭把手的地步。
“不過,永王殿下倒是能管住太子殿下?!毙」贍敳恢肫鹗裁?,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全然沒有之前的嚴(yán)肅,“太子殿下有次闖了個不大不小的禍,把永王殿下氣病了,雖說永王殿下身體本就不好,到現(xiàn)在我們都不確定是氣病了還是因為季節(jié)轉(zhuǎn)換生的病?!?p> 小官爺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憋住笑道,“那時候太子可急了,一個勁的問我們怎么樣才能討好永王殿下,然后我們那時候還小,出了不少餿主意,反正那段時間盛京挺熱鬧的?!?p> 是啊,熱鬧到御史都笑的合不攏嘴,將之前太子惹得事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