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青循著那哭聲找去,隨著哭聲越來越近,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在一片迷霧之中,有一名及笄之年的小姑娘,正背對著他坐在一塊青石板上,面朝著一株大樹捂臉哭泣。
那女童般的哭聲竟是由這名小姑娘哭出來的。
莫非是哪家的小姑娘迷了路?
林蘇青撥開及腰的長草朝她走去,遠(yuǎn)遠(yuǎn)地喚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他一邊詢問,一邊在心中忖度著,如果是誰家走失的姑娘,狗子應(yīng)該知道住址吧?興許可以讓狗子送她回去?;蛘呓兴募胰藖矶拥母〗踊厝?,應(yīng)該都是可行的。
那小姑娘聽見林蘇青喚她,便聞聲起身。她赤著腳站在沾著潮濕水氣的青石板上,及地的秀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身后,于青石板上還拖出了三尺有余。
小姑娘只顧捂著臉嚶嚶地哭泣,卻并不打算轉(zhuǎn)身面對林蘇青。
林蘇青以為她可能有些怕生,便自己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關(guān)切道:“小姑娘,你莫要怕,大哥哥不是壞人……你先不要哭,你告訴大哥哥,是不是迷路了呀?”
不論他如何溫柔體貼的關(guān)懷,那小姑娘仍然不轉(zhuǎn)身,也不打算回頭。只是怯生生的說道:“大哥哥,奴家餓了……”
分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聲音卻軟糯如幼童。
林蘇青一聽,有些無奈。可憐他也還沒顧上早餐,走得急更沒帶出什么干糧。他環(huán)顧四周,好像也沒有什么野果可供他摘取的。
他擔(dān)心小姑娘繼續(xù)哭下去,好言相勸道:“你先別哭,我出門沒帶干糧,不如你先隨我回……”
話一出口,林蘇青便覺得不甚妥當(dāng),怎能張口就要人隨他回家,何況對方還是個小姑娘。怕她不安心地多想,他連忙搬出二太子的面子解釋道:“這丹穴山的二太子殿下你可有聽聞?我就住在他的府上?!?p> 那小姑娘渾身一顫,哭聲戛然止住,繼而軟糯糯道:“原來你就是二太子殿下的客人呀。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說著,她徐徐轉(zhuǎn)過身來,竟然膚色赤黑,赤眼長耳!
“妖怪?。 绷痔K青驚天大叫,扭頭就跑。
偏偏此處蒿草異常茂盛,他拼勁全力也難以跑出平常的半分速度——完了完了,我就不該出來!
“救命?。」纷泳让。〉钕戮让?!老天爺救命啊!”他一邊跑著一邊仰天大嚎。
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為何處處都是危險,處處都是險惡,才剛出門不是猛獸就是女妖!
他拼命地跑著,心中不停地咒罵著,老子究竟是不小心尿了誰家的祖墳啊,才至于這么倒霉!
身后的那名女妖怪詭譎陰冷的笑著,笑聲仿佛一直貼在他的耳朵后面似的。無論他如何逃跑,都時時緊跟著他。
聲聲入耳,步步逼迫。
突然,她一甩頭發(fā),那長發(fā)便似綢緞般飛出,瞬間又像蛇蟒般纏上了他的脖子,于呼吸之間迅速將他全身牢牢的裹住。
林蘇青感覺那頭發(fā)越纏越緊,緊到他難以呼吸。他想呼救,聲音卻被頭發(fā)攔截在了嗓子眼里,無論他如何用力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他頓時感受到了一種來自絕望的恐懼。
接著,那女妖怪將長發(fā)一收,把纏裹成蠶繭似的林蘇青拽回到跟前。
她彎下腰來,用尖尖長長的黑指甲,掂起他的下巴,仔細(xì)的打量著他的臉。
“奴家先前聽說,丹穴山來了個異世的凡人~特地來瞧瞧新鮮~”她血紅色的眸子在黑洞洞的眼眶中古怪的轉(zhuǎn)動了幾圈,復(fù)盯回林蘇青的臉,認(rèn)真瞧了一會兒,才問道:“俊哥兒~莫非正是你呀?”
林蘇青全身被她的頭發(fā)所束縛,只有腦袋露在外邊。此時這女妖怪的臉與他近在咫尺,他越看心里越瘆得慌,立馬緊閉上雙眼,一絲縫隙都不敢睜開看。
那女妖怪見他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薄唇一噘,有些嗔怪地朝他臉上吹了一口濁氣。
那氣味宛如河底的爛泥堆上長出的青苔毛癬,腥臭無比,令人作嘔。
隨著濁氣撲面而來,林蘇青的眼睛登時不受控制地瞪得出奇的大??v使他拼力想去閉上,眼皮卻絲毫都動不了!
這是什么妖法,他居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位女妖怪。
“俊哥兒~奴家誕于丹穴山也不過數(shù)來日,也算是新來的。而今正想去見你,你卻自己送上來了,想來咱倆亦可稱得上是有緣有份呢~”
這時,那膚色黑中透紅,紅中透亮的女妖怪,突然解了林蘇青的桎梏,將他從長發(fā)中釋放出來。
林蘇青一脫束縛,正想喘一口新鮮氣。而那奇丑無比的女妖怪居然腰肢一扭,騎跨上他腰間,詭異笑道:“這世間呀,一切對奴家來說,都是相當(dāng)?shù)男迈r呢,俊哥兒你也是~”
女妖怪俯首貼近他的臉,將他的雙手交錯在他的頭頂,并擒著他的手腕。
女妖怪柴火棍似的手竟力大無窮,只這樣簡單的一擒,就令他動彈不得。
她俯身靠在林蘇青的身前,多看了一陣兒。而后她捋了一撮頭發(fā),以發(fā)尾尖兒掃著他的臉頰,嬌柔問道:“俊哥兒~奴家可是頂著生死危險前來見你呢,你瞧瞧奴家嘛,你瞧瞧奴家美嗎~你喜歡不喜歡呀~”
她言語間,噴出的那股腥臭,沖鼻而來,熏得他胃中一陣陣翻江倒海地反酸。想嘔吐的感覺猛然涌上喉嚨,可他卻不得不拼命強忍住這干嘔,生怕當(dāng)干嘔發(fā)作時,一抬頭就不小心親了上去。那只怕比死還難過。
不等他緩過胃中的抽搐勁兒,那女妖怪竟伸出長長尖尖的黑指甲,從他的眉心,順著鼻梁,一路沿著下巴輕輕癢癢的滑過他的喉頭、他的脖子……
瘆得他不禁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女妖怪干瘦如炭柴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撫來摸去,繼而順著他的胸膛摸向腹部,而后竟將那雙枯柴手從他的體恤底下探了進去!
林蘇青渾身一震,倒抽了一口涼氣,恨不得馬上死個干脆。
他不服氣,為什么……為什么是被這樣丑絕天理的女妖怪輕|薄……為什么……
女妖怪瞇著紅眼珠,笑得十分陰厲。林蘇青的手腕被她牢牢地擒著,腰身也被她緊緊地騎跨在下,連半分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眼見著那女妖怪的手作勢就要朝他短褲里探去……
“慢著!”林蘇青乍然冒出一嗓子,令那女妖怪愣了一愣。
林如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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