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殺子
對于樓下的厲喝聲,所有人都沒有當(dāng)回事,在如今的襄陽城里,有誰敢惹他陳承安!
一行人繼續(xù)在樓上飲酒作樂,好不自在,可是一行急促的腳步聲竟然從樓下傳上來了。
聽到這聲音,已經(jīng)喝的臉上通紅的白臉將軍頓時就怒了,拔出長劍便沖向了樓梯哪里,嘴里怒喝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狗畜生敢來這里敗壞陳公子的興致!”
一劍,便刺了下去!
去死吧!
錚!
突兀間,一雙手掌突然從樓下伸了出來,穩(wěn)穩(wěn)的將這柄長劍給抓住了,一位身著甲胄,半頭白發(fā)的中年男人冷著臉從樓下走了上來,此人正是剛剛站在陳康伯身后的那位將軍。
看到了此人面貌,這白臉將軍臉色霎時就白了,一下子就跪到了,不斷的磕起頭來,顫聲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這中年男子乃是這襄陽城的指揮使李白虎,若不是陳康伯來此巡查,他便是這軍隊里最大的官。
房間內(nèi)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陳承安外所有人全都嚇得跪了下來。
看著這些滿身酒氣跪在地上的將領(lǐng),李白虎冷冷無情的開口道:“禁城期間,膽敢飲酒作樂者——斬!”
“全都拖下去!”
“諾!”
無數(shù)甲胄兵士頓時從李白虎的身后沖到了前面,將所有的人扣押起來。
“大人饒命?。〈笕耍?!”
“末將知錯了,看在末將多年的戰(zhàn)功份上,大人便饒了末將一命吧!大人!!”
“陳公子,救命?。?!救救我等啊!”
陳承安眉頭緊皺,這些人若是當(dāng)著他的面被壓出去斬首,他這臉面豈不是要蕩然無存!
想到這里,陳承安拱手一禮,道:“李大人,不過就是喝了些酒,至于要人性命么?不如將他們打上幾板子,下不為例就是了?!?p> 這李白虎做事雖然從來都是一板一眼,不近人情,極不討人喜歡,但此人可是他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差不多就是他父親的門生弟子了。
若沒有他父親在,他李白虎豈能有今日的飛黃騰達(dá)。
今日你若執(zhí)意要打我的臉,這不好吧!
“末將知罪,絕不敢再犯,求將軍饒命!饒命?。 ?p> “末將錯了,末將錯了!”
李白虎的神色淡漠,冷冷開口道:“將他陳承安……一并拿下!”
“諾!”
一聽這話,陳承安徹底的怒了,一腳便踹開身前的桌子,酒菜散落了一地!
給臉不要臉的玩意兒!
“李白虎,你這鄉(xiāng)野匹夫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若不是我父親提拔,你安能坐上這指揮使的位置!”
說著陳承安一手拔出身邊的長劍,指向過來拿他的士兵,喝道:“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
李白虎也不管陳承安的怒喝,繼續(xù)冷聲道:“拿下!”
俗話說,什么樣的將軍就有什么樣的士兵,李白虎麾下的士兵自然也是和李白虎一個脾氣,否則也入不了李白虎的眼睛。
只要上面下命令了,不管對方是誰,照拿不誤!
“滾開!本公子非殺了你們不可!”
陳承安揮舞著手中長劍,可惜自身武藝實在是稀疏平常,怕是隨便一個士兵都能將他制住,更不說是一群了,輕輕松松的就將陳承安給五花大綁了起來。
陳承安一身武藝稀松平常,這些士兵輕松的就將陳承安給壓住綁了起來!“李白虎!你給我等著!我非要你這老賤人后悔不可!”
“帶走!其余人等全都下獄,待到明日午時三刻,斬首示眾!軍令豈是兒戲!!”
“得令!”
“李白虎!!”
※※※
這一次,陳承安是真的怒了,李白虎手下的兵那可真是什么也不講究,弄得現(xiàn)在的陳承安狼狽的跟個犯人似得。
這一路上,陳承安也不顧及形象了,破口大罵著李白虎,直到被押解到張府門前。
趙南一看眼前的陳承安,便明白了這場廝殺到底是怎么來的了,原來是你這富家闊少在伺機(jī)報復(fù)自己啊。
你這混蛋真是該死!
陳承安被押解到大軍前,待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陳康伯后,神色大喜道:“父親大人救我!這李白虎要殺兒子!父親救我!”
可是出乎陳承安預(yù)料的是,他的父親沒有像以前那樣安慰自己,甚至連眼中都是一片的冰寒。
只見陳康伯沉著臉走向了陳承安,一腳將他踹到了街上的血水里!
“要殺你的人……是我!”
陳承安身體大震,不敢相信道:“為何!這是為何!父親為何要殺兒?。俊?p> 陳康伯一手指向楚尋,怒聲道:“我且問你,你讓他去做什么事了!”
陳承安看著跪在一旁,全身不住顫抖的呂曠,此刻,他心里的怒火已經(jīng)被他父親這一腳踹散了不少了,再看著四周殺氣騰騰的情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陳承安心里雖說不怕,但本能也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了,道:“我、我沒讓他去做什么事啊……”
楚尋的心底已經(jīng)徹底絕望,他已經(jīng)是沒有活路的人了,那還有什么好怕了,聽著陳承安倒在現(xiàn)在還想誣陷他,楚尋頓時就怒了,喝道:“陳公子,說話可是要憑良心啊!若不是你陳公子說此人是金賊,我又如何會去襲殺此人!”
陳承安臉色一沉,喝道:“你這狗奴才血口噴人!父親,你萬萬不能信他啊!”
楚尋冷笑一聲,道:“我與陳公子一起喝酒的事情,不少人可是都知道的,陳公子如此行事,未免也太寒了我等的心了!”
“你、你——!”
陳承安咬牙切齒的看著呂曠,這個小人如今竟然敢這么對自己說話!
這件事情畢竟太過匆忙,他陳承安一時間也沒有想到什么完善法子,若真要向那群明天就要被斬首的人取證,他的謊言立馬就會被戳穿。
沒法抵賴了!
“父親,不過就是殺一個鄉(xiāng)巴佬,你難道真要為了此人殺掉兒子么!!”
陳康伯身子顫抖,深深的閉上了眼睛,真的是你,為何……真的是你!
握劍,慢慢出鞘。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你叫他如何不殺!
不殺,又如何平定眾人之怒!
陳康伯突然半跪到地上,輕輕的抱住陳承安,聲音發(fā)顫道:“父親,對不住你了……”
陳承安瞪大了眼睛,顫聲道:“父、父親??!你————”
陳康伯深深的一閉眼睛,豁然出劍,斬!
陳承安人頭落地!
“大人?。 ?p> 這一刻,所有的宋朝士兵全部跪到了地上!
陳康伯身子顫抖著,親手殺死自己最親愛的孩子,這種痛苦,有誰能懂!
“不論是誰!就算是我陳康伯的兒子也一樣,膽敢行這叛國離間之事,那就是死!”
“丁文成查敵不明,險釀大禍,今日起降為校尉,帳下聽命!誰若再敢隨意指認(rèn)金賊,任意廝殺,立斬!”
陳康伯隨即拿下了頭頂?shù)墓倜?,沉聲道:“我陳康伯家教不?yán),才有了眼前的廝殺之禍,從今日起,老夫自撤官職,即刻派人通告朝廷,等待朝廷下罪!”
“大人?。 ?p> 陳康伯深深的吸了口氣,喝道:“爾等還不快去尋那金賊,在這里做什么!”
說完此話,陳康伯也不管身后陳承安的尸體,騎上大馬,便向著身后走去,背影有些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