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在此地稍待?！蹦⌒牡靥媸捦駭n了攏裹在外邊的長袍，袍子是他自己的，披在蕭婉身上長出了許多。他垂眸把下擺收攏，這下倒是能把蕭婉整個包裹進(jìn)里頭去。
蕭婉點點頭道：“嗯，我在此地等你。”她邊說著邊沖墨瞳笑了笑。眉眼彎彎，發(fā)著燒的臉頰異常紅潤，乖巧又期盼地眨了眨眼。
墨瞳下意識地伸手撫了撫蕭婉的發(fā)頂又迅速收了回去。他不動聲色道：“我……便在殿下的視線范圍內(nèi)，若是殿下感到有何不適喚一聲即可?！?p> 蕭婉“嗯”了一聲表示應(yīng)允。
墨瞳又將蕭婉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定無大礙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蕭婉微笑著的唇角漸漸僵硬，體力不支地單手撐住了身體。她沒有開口說，其實她真的已經(jīng)難受到連開口說一句話都有些困難。就像現(xiàn)在，她的鼻腔和口腔內(nèi)都像是著了一把火，一呼一吸間都帶來煎熬的灼痛感。
“墨瞳……”蕭婉喃喃低語著，喉頭發(fā)出嘶啞難辨的聲音，她看向前方墨瞳在小溪里卷著衣袖捉魚的背影，沒有一會兒，那背影也變得漸漸模糊起來。果然剛才那一陣的醒轉(zhuǎn)說話已經(jīng)耗費了她所有的精神。蕭婉不可控制地閉上了眼，身子一歪便又昏睡了過去。
溪水清澈見底，秋日里的水溫已經(jīng)很低。墨瞳站在水里只感到徹骨的寒意。他呵出一口氣，手邊也沒有什么襯手的工具能夠使用。好在他自幼便習(xí)武，一條魚從腳邊游過，他瞅準(zhǔn)時機(jī)迅速出手。魚身濕滑不好著力，他單手按住了上下?lián)潋v掙扎的魚一個使勁，手底下適才還活蹦亂跳的生靈瞬間不再動彈。
“殿下！您看這條魚可還合心意？”墨瞳難得的語帶欣喜，可身后卻沒有了回應(yīng)。
“殿下？”墨瞳皺眉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蕭婉已然昏倒在了岸邊。
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岸，連適才下水時脫下的鞋襪也來不及穿上。
“殿下！殿下！”墨瞳把手里剛抓上來的魚丟到一邊，手心里濕滑黏糊，他顧不得許多，隨意而迅速地往身上抹了抹，伸手把蕭婉扶了起來。
蕭婉的面色泛著病態(tài)的紅，觸手滾燙灼熱。墨瞳伸出兩指探了探鼻息，氣息急促像是往外噴著火焰一般。
墨瞳眉頭深鎖，若是長時間這樣下去，即便強(qiáng)壯如男子也該撐不住，更何況是區(qū)區(qū)一個女子。他打橫把蕭婉抱了起來，赤著腳踏上山路一路疾馳往休息的山洞奔去。
蕭婉迷糊間只覺得身上忽冷忽熱，全身的骨頭都似要被熔掉一般酸澀疼痛。她恍惚間嚶嚀一聲睜開眼，卻只模糊地看到一個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動。
她下意識出聲喚道：“墨瞳……”
這一聲呼喚輕到讓人以為只是個錯覺?？赡珔s聽到了，他抬手用濕布擦拭著蕭婉的額頭低聲輕柔道：“殿下，我在這里?！?p> 這個回答讓蕭婉覺得無比安心，她又重新合上了雙眼，唇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蕭婉這一燒，便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沒有盛水的盆器，墨瞳便只好不斷往返于山洞于溪水之間。也好在兩地相去不遠(yuǎn)，否則在路上來回這般折騰也要花去不少時間。
到了后半夜，墨瞳往升起的火堆邊支起了一個由木頭粗略搭起的架子。他猶豫著走到蕭婉身邊抬手探了探脖頸處，收回的手指上滿是汗水，連衣領(lǐng)都沾滿了一圈的水漬?？上攵?，此刻這身衣服下怕是汗?jié)褚黄?，此刻若任由她渾身濕透下去只怕剛發(fā)出的一些病氣又要生生被逼回體內(nèi)。
想到這兒，墨瞳閉上了眼摸索著解著蕭婉的衣帶。可是他太慌亂，平日里的冷靜自持此刻都不起作用，也不知是不是女子的衣物穿戴較男子有所不同?？傊α税肷嗡耘f沒有解開，情急之下也沒有辦法，他便索性睜開了眼。
“殿下，得罪了?！彼谅暤驼Z，雙手利索地解開了蕭婉的衣裙。
火光的映襯下，墨瞳英俊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紅暈，盡管已是非常小心，可他修長的手指總在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衣衫下的皮膚。女子的皮膚與男子不同，墨瞳驚異地發(fā)現(xiàn)那些不經(jīng)意觸碰之處竟是那樣細(xì)滑綿軟，他猛然縮了一下手指，心底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等到最后一層衣物被除去，墨瞳立刻垂下眸子別過了臉，轉(zhuǎn)身把解下的衣物掛到了剛才搭起的木架子上。
木架上垂下了長長的裙擺，把山洞又隔絕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墨瞳在火堆邊背對著蕭婉坐了下來，久久不敢回頭。
“水……水……”良久之后，身后的蕭婉呢喃出聲驚醒了發(fā)著呆的墨瞳。
墨瞳站起身往邊上的石臺走去，那上面擺放著幾個用樹葉折疊而成的小容器，里面裝著一些清水。他拿起其中一個，轉(zhuǎn)過身盡可能不去看蕭婉泛著些許微紅的纖細(xì)身子。
但即便是不看，喂水是還是需要觸碰。墨瞳無法，扯過自己的墨色外袍蓋了蕭婉的身子單手托起她的后頸把水送到了唇邊。
蕭婉的唇角干裂起皮，一接觸到水她便急切地吞咽起來。清水劃過咽喉處冷不丁讓她嗆了一下，蕭婉劇烈地咳嗽起來。
墨瞳見此放下手里的東西，立刻把蕭婉移進(jìn)自己的懷里輕柔地拍撫起她的后背。自從遇到蕭婉之后，他這樣的動作已經(jīng)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好像對待自己他都沒有這樣細(xì)致用心過。
蕭婉的后背不著寸縷，墨瞳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面頰一燙想把她從自己懷里挪出去?？蛇€沒等他動作，一截纖細(xì)的手臂從墨色的外袍中伸出竟緊緊地?fù)ё×怂难埂?p> “殿下……”墨瞳身體僵硬，異樣的感受愈演愈烈，他上挑的眉眼處染上一絲霧氣，雙手撐在身體兩側(cè)竟不知該怎么放才好。
墨瞳的胸膛顯然要比堅硬咯人的石板強(qiáng)太多，蕭婉渾然不覺地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滿足地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