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在看手機(jī)，我在看電影。
手機(jī)提示：“客官，您的銀子我們已收到，這就挽起袖子，幫您充值。”媽：“哈哈，手機(jī)充值還來這么個玩意。”
毛新新在群里發(fā)來一條微信：“好像事業(yè)單位出成績了，你們考的怎么樣？”
“我去”，我正放開這條微信聽，毛新新的聲音如此大，媽媽在另一個屋子也聽的一清二楚。
又一條未讀微信，單來自蕭樂樂：“成績出來啦?！?p> “你幫我查吧?！?p> “筆試成績82.07，名次33。”
“嗯，挺好的，滿意。”
我沖老媽說：“老媽我出成績啦，沒過~啊?！蔽倚睦锸庆模覍@個成績根本不滿意，我對自己也很失望，但失望又能怎樣，我只能故作輕松。
老媽：“出成績了。”
我：“但是我的分也挺高的82.07，排名33，咋也得一千多號人報名吧。”
“咋也得一千多號人。”
“我覺得對自己的表現(xiàn)挺滿意。”
“哦，一千來號人呢?！?p> 蕭樂樂又發(fā)來微信：“小旭進(jìn)面啦，84.34。”
“厲害啦，你想和我分享一下你的成績不？”
我和老媽說：“哦~小旭進(jìn)面試了。”
老媽：“小旭是誰。”
“蕭樂樂她們宿舍的?！?p> 蕭樂樂：“不想，反正沒考上。”
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就是好奇你到底多沒常識。”
“七十多。”
“超出我預(yù)期。”
“沒辦法，就是這么差勁?！?p> “沒事啊，我覺得你比以前的常識好太多了。”
“還是難過，感覺正常人都80多，我們同事。”
“別難過，我看到了你的進(jìn)步，特別大。”
“唉，我想看看BJ的職位表。”
“嗯，看看?！?p> “找不到?！?p> “你反正想走這條路?！?p> “嗯?！?p> “天津，河北，都看看，不要拿自己的弱項和別人的強(qiáng)項比。”
“哈哈，你說的對，我也這樣想，但是我沒想到自己的強(qiáng)項，你發(fā)現(xiàn)了嘛？”
“考的高的很多人都沒生活常識，頭發(fā)還得媽媽給洗，那可是六中頭幾名！挺成熟的，看盡生活的不容易，然后還挺樂觀的。”
“真是沒有強(qiáng)項。”
“生活常識，樂觀，懂別人想法，這不是強(qiáng)項是啥?！?p> “沒用，考不上公務(wù)員?！?p> “要不也別考，好好想想自己真正喜歡的事。”
“就是沒有，所以麻煩了吧，沒愛好。”
“好好想想。”
“愛自由。”
老媽問：“國考報了沒？”
我：“沒報，不打算報了。”
“其實沒事應(yīng)該報報。”
“沒哇，主要報了我得去二連浩特?！?p> 老媽念著微信新聞：“尚無人報名，還有八百余職位零報名。”
“這八百個職位都什么XJ啦，XZ啦，而且很多專業(yè)要求的都特別苛刻。很多專業(yè)要求的你報不上，沒有資格報。”
“專業(yè)呀，現(xiàn)在的考試跟過去的考狀元一樣，以前以為大學(xué)，再考再試試唄?！?p> “不打算考，要是真是想考，明年三月份考省考吧，國考那樣考很麻煩?！?p> “省考和事業(yè)編一樣？”
“事業(yè)編是事業(yè)編，省考走的是行政編，行政編是權(quán)力?！?p> 老媽笑：“權(quán)力?！?p> “就是掙得死工資，一輩子都掙得是死工資，我不想走這條路?！?p> “那你想干啥就干去吧，這會兒的話，我們不管你。現(xiàn)在干點(diǎn)啥都能掙錢，但是像寫書這類的啊，也就是業(yè)余?！?p> 我不想再聽媽媽打擊自己，趕緊插話：想就做編輯呀，我打算做正常的工作，但是還是得寫，就是技術(shù)得學(xué)到位了。我這段時間是這樣安排的，就是這本書一定要寫完了，然后就去BJ。
其實我心里想的事就是在下班以后，空閑時間寫?，F(xiàn)在找工作就是得找一個技術(shù)類的，其實寫書也屬于技術(shù)類的，寫得多了，寫的久了，感覺技藝慢慢成熟了。
“那年前就不能再去了吧？再待一個月就過年了?！?p> “但是起碼過完年，再待五六天又得去了。等過起年來再找也是個麻煩。這樣還能休個年假，帶薪休假。在家待得時間也夠長了。”
“愛去哪去哪干去吧。”
“嗯，對吧，對于自己喜歡的東西。”
“沒辦法，我是沒辦法。干啥，你說這會兒干啥，這會兒你在這兒能干啥，沒個干上的。沒有路根本。”
這時我手機(jī)來了個語音聊天，是毛新新打來的。
我心知肚明，一猜就是來問成績的事的，怪聲怪調(diào)又不耐煩地說：“什么事啊。”
毛新新邊吃著東西邊說：“文姐，出成績了，查沒。”
“查啦，沒進(jìn)?！?p> 不知道為啥，毛新新每次給我打語音的時候，嘴里都在嚼著東西，說話含糊不清。這個混蛋時間是有多緊，就不能吃完她那口飯，然后好好和我通個話。
如果說她忙的話，她說話又漫不經(jīng)心的，每次說自己閑的要死，甚至有閑情雅致用毛筆寫心經(jīng)，工作又不是那么太忙，其余的時間她在準(zhǔn)備考研的事情。所以就算再怎么擠時間，和別人打電話的時間總是該有的吧？
為什么總是愛吃著東西打電話？總是讓我很郁悶，聽不清的時候又得多說幾句：“你說啥？”然后對方又嘟囔幾句，三五遍之后，才總算聽清楚了內(nèi)容。
我就納悶了，這總是多說出來的三五遍，不是在浪費(fèi)時間吶？為什么不能言簡意賅地把話說完，你該干啥干啥去！
毛新新：“考的怎么樣?！?p> 我：“考特別好，我跟你說。”
“考多少？”
“哎呀，大家都差不多吧，小旭進(jìn)面試了，考八十多嘛，八十二。”
“八十二？”
“嗯，小旭考了八十四，她跟我報的應(yīng)該不是一個崗位吧，她報的不知道是什么。”
“嗯，我知道小旭報的什么，科技崗。”
“科技崗位是什么？她是限她們專業(yè)的？”
“嗯，限制她專業(yè)的，我讓她報科技館她不報，她就要報她們家那邊的個什么崗，最后她聽我的了，我主要是為了大家去科技館免門票?！?p> “哈哈，嗯，你的想法非常的全面，不錯?！?p> “@#￥%?！?p> “嗯？”
“那她考了第一還是第二呀。”
“那我哪知道呀，我就聽蕭樂樂說她進(jìn)面了?！蔽野Ш恳宦暎骸鞍パ皆趺崔k，好傷心。”
“哎，你排名第幾？”
“我排了三十三呢，哈?！?p> “哎呦，我~去。”
我只能尷尬地笑笑：“我那個也很多啊，報的，沒關(guān)系啦，我對自己的成績很滿意，非常滿意?！蔽抑刂氐貜?qiáng)調(diào)了一下最后四個字
只聽毛新新那邊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過來一句話：“奧，行，非常滿意就行，好好考國考吧”。
“不考國考，我國考沒報名。”
“這兩天那又沒什么人。”
“那我也不打算報了，國考考完了去二連浩特，媽呀，要不要把自己發(fā)配到那么遠(yuǎn)，戍守邊疆。然后濱市的那個崗位，統(tǒng)計局呀，那上面寫的，什么什么艱苦崗位，什么什么隨時加班，然后適合男性。一般邊疆的才有那種崗位，你忘了每次國考補(bǔ)報的時候，只會剩下沒有人報的，那種崗位后面才會附加這樣的條件?！?p> “進(jìn)了機(jī)關(guān)你就知道，統(tǒng)計局里每天啥事也不干，就等到底下的人開兩會的時候才開始忙呀，忙的時候也不是你們忙，你們都叫下面的人到市里報那些其他的。你個家伙，就聽它瞎說吧。”
“它后面不是這么說的。”
“你就當(dāng)男的使唄，你就說我就是··，你就說我就能干唄，你是女的，它到時候也要招女的，你個愚蠢的人類?！?p> 我陷入沉思：“嗯?！?p> “小旭考的那個，是我建議她報的，讓她報市里的那個?！?p> 我聽到這很不屑，毛新新又開始往自己臉上貼金：“嗯~，對，她考的也挺高，我估計，我是不是到她那個分，沒準(zhǔn)我也上了?！?p> “哎呀，你不行，你八十多分肯定到不了，你這個得到話，要是三十三名的話，起碼得到九十分左右吧，她那個是本專業(yè)?！?p> “她這個分后面都零點(diǎn)幾，八十二點(diǎn)幾，八十四點(diǎn)零七，特別狠?！?p> 毛新新沉默了一會：“就算這樣也是，我跟你說，你們這個崗位肯定要比她們這個崗位分?jǐn)?shù)高，聽我的吧，要進(jìn)面的話分得超高?！?p> 我想起當(dāng)時我報名時，都到截止時間了，還沒有公布審核結(jié)果。我當(dāng)時打電話給考務(wù)科，考務(wù)科的答復(fù)就是：“你們這個崗位報的人超多，他們好多人審，加班審，還是審都審不過來?！?p> 我：“反正我那個當(dāng)時報了挺多人，沒關(guān)系，這是命?！?p> 毛新新：“蕭樂樂考了多少？”
“你自己問她吧，不要刺激她了，她是一個沒常識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p> “六十來分?！?p> “哦，那倒沒?！?p> “七十來分？”
“哎呀，不要猜了。哎呀，你就不要問她了，就這樣吧，鼓勵鼓勵她?！?p> “你就跟我說，她考多少分嗎?！?p> “她跟我說她考七十多?！拔夷笞∽约旱淖?，想把它揪下去：“你看看我這個守~我這個嘴~守不住這個?！?p> “哎呀，肯定是七十來分哇?！?p> “哎呀，不是，她不是這半天跟我嘮呢么，她麻煩的不行?！?p> “她麻煩啥？”
“她說是一個正常人都八十多，沒，其實她當(dāng)時考完的時候就說，準(zhǔn)備錯方向了?！?p> “沒好好學(xué)習(xí)，還是沒好好學(xué)習(xí)?！?p> “誰呀？她呀？”
“你，每天坐在家里啥也不干，然后還不好好學(xué)習(xí)?！?p> “我咋沒好好學(xué)呢，我天天在家刷題?！?p> “瞎扯哇，你在看電視?！?p> “我看了一些電視，但是我是晚上看的電視，可是我白天還是在家刷題了呀?！?p> “瞎扯哇你。”
“你才扯呢，那我在家待那么多天，你的意思我天天啥事沒干，我就看電視來著，然后去那兒考的試，我瘋啦我？我也很想過上很安逸的生活好嗎？我也很盡力了這次考試好嗎，真的就是主要報的人也挺多。反正沒考上了，就這樣了，我也很麻煩好嗎？”
“你倆考的，我發(fā)現(xiàn)沒有我幸運(yùn)，我有時候考第四，前三名總有一個有事不去的?！?p> “嗯，你比較幸運(yùn)。”
“那小旭好好復(fù)習(xí)，好好準(zhǔn)備一下，這次考上科技館。”
“嗯，挺牛的，她那個不知道當(dāng)時報了多少人？”
“她那個限制專業(yè)呢，她限那個漢語言文學(xué)呢?！?p> “嗯，估計差不了多少，那她要考個頭一頭二的話，她又有上次的面試經(jīng)驗。”
“嗯，她上次面試考了第一?！?p> “她上次面試考了第一呢？我不知道她考第一，她不是報了個班嗎當(dāng)時?！?p> “要是筆試相差的不是太多，直接就進(jìn)去了。不過小旭挺有那個范的，自己玩去吧，我覺得你這次考得確實挺好的，就是因為你這種狀態(tài)，崗位呀，不好考，主要你那個啥也不限?！?p> “你要這么說的話，我就覺得我自己也沒太過努力，我估計我再多做上二十幾套題的話，沒準(zhǔn)我就考過了?！?p> “你做四百道題，后面一半基本都是重復(fù)的?！?p> “怎么可能，壓也應(yīng)該壓一道對的吧，一套題一百道，一百乘以二十，怎么能?！?p> “哎，文姐你要相信我。”
“滾。”
“一百道題全都是類型題，坐上一百遍?！?p> “哎，麻煩的不行。”
“那你就好好學(xué)習(xí)吧，我先不和你嘮了?！?p> “你照完確認(rèn)照沒。”
我知道毛新新今天是要去照考研的確認(rèn)照，沒人回應(yīng)，對方已經(jīng)掛了電話。卻接到了微信：“你個貨，我就知道，你要問，確認(rèn)完了，累死我了?！?p> “累死你算了，跟你嘮完嗑我抑郁了。”
“我在單位了。”
“去你的吧。”
“所以有關(guān)考研的都不能說?！?p> “連嗑也不想和你嘮，更別提說話了?！?p> “唉?！?p> “咋啦？”
“跟我媽又嘮了一下我的未來，把我媽嘮抑郁了?！?p> 群里斐哥也出來搭話：“自己排解，不要麻煩大人。”
蕭樂樂：“未來好麻煩，不想活了?！?p> 我：“我們達(dá)成共識了，我再闖BJ，月底。”
蕭樂樂：“你們達(dá)不成共識，你媽屬于沒辦法，你自己達(dá)成共識就好啦。”
我：“我堅定主意?！?p> 蕭樂樂：“不管你。”
我：“我和別人嘮嘮嗑我才能明白自己想要的。”
蕭樂樂：“你的夢想說了好多年啦。”
我：“可是我總犯糊涂。”
蕭樂樂：“你想好去了干什么？怎么干？到底是夢想？還是錢？
我：“出版社，編輯。文化傳媒，編劇，策劃……就這么點(diǎn)事。之前都是錢，現(xiàn)在我不管了。”
蕭樂樂：“這是行業(yè)。”
我：“編輯，編劇，策劃，這是具體的工作?！?p> 蕭樂樂：“你想做哪一塊？也想好。是夢嗎？”
我：“是。”
蕭樂樂：“好好想好，不要沖動，或許可以先投一些簡歷過去。”
我：“要去專業(yè)的公司。”
蕭樂樂：“不是你想去，就進(jìn)的去的啊?！?p> 我：“嗯，過些天，好好查查有哪些正經(jīng)的公司，列個表，一家家投簡歷?！?p> 蕭樂樂：“好吧，你反正想好，生活的問題也提前安排好?！?p> 我：“嗯，對?！?p> 蕭樂樂：“哈哈哈哈哈，控制不住我自己。”蕭樂樂發(fā)了二十組夸張的表情包，最后一個表情是冷靜?！?p> 我：“你怎么突然這樣?！?p> 斐哥：“哎，手機(jī)壞了，我剛以為我電腦壞了?！?p> 毛新新：“我的天?！?p> 我：“中病毒了?！?p> 毛新新：“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p> 蕭樂樂：“感覺好麻煩，要瘋。”
我：“沒事啊，多大點(diǎn)事，要做內(nèi)心堅強(qiáng)的萌妹子。”
蕭樂樂：“聽到你的消息，很麻煩?！?p> 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這可能真的是我的路，我覺得我開了呀?！?p> 斐哥：“別說了扎心，剛剛領(lǐng)導(dǎo)問我同事工資，我同事說完領(lǐng)導(dǎo)震驚了沒想到會這么低?！?p> 蕭樂樂：“我感覺也是扎心，你的詞用的太到位。”
我：“震驚，領(lǐng)導(dǎo)震驚?！?p> 斐哥：“太震驚了她沒想到每天替她賣命的我們是生活在生活最底層?！?p> 蕭樂樂：“看來要漲?！?p> 走：“她不說多給發(fā)點(diǎn)。”
斐哥：“我們領(lǐng)導(dǎo)說了不管用，我們單位是全單位最窮逼的一個部門。”
蕭樂樂：“頭痛啊。”
我：“想罵人。”
蕭樂樂：“罵人有什么用，你要想清楚，你得到的是什么？失去的是什么？都想好啦。”
斐哥：“嗯嗯，說的對?！?p> 我：“我跟隨著自己的心走吧?！?p> 斐哥：“追逐夢想的道路很曲折?！?p> 毛新新：“我只說一句，小心傳銷。”
斐哥：“嗯嗯，說得對。”
我：“這說的也對，我也這么叮囑自己的?！?p> 蕭樂樂：“你隨心所欲了很多次了?！?p> 斐哥：“挺勇敢的我就不敢?！?p> 我：“但是之前隨心所欲都考慮了別人?！?p> 蕭樂樂：“不對?！?p> 我：“怎么不對？也不是勇敢，被逼的?！?p> 蕭樂樂：“勇敢是對的。之前也是自己的原因，不要怪別人?！?p> 我：“反正此次去BJ，無論怎樣好好的活下來。”
蕭樂樂：“說和做是兩碼事。”
我：“對，之前也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也考慮別人了，所以那么選的?！?p> 蕭樂樂：“孤獨(dú)感?！?p> 我：“但是我不知道這次我這么選，除了為了自己，還為了誰。算是困難之一。但是在BJ的北漂，都面對這個問題?！?p> 斐哥：“真的是蠻孤獨(dú)的你在堅持自己認(rèn)為對的可能別人會質(zhì)疑的很難很難的路?！?p> 蕭樂樂：“我把問題給你，答案決定你自己做。”
我：“慢慢走吧。”
蕭樂樂：“我最擔(dān)心的還是結(jié)婚的事，去了BJ更難了?！?p> 斐哥：“嗯畢竟不小了，我在青市都覺得難?！?p> 我：“在這兒沒有工作，遇不到合適的，也一時半會兒結(jié)不了婚?！?p> 斐哥：“相貌平平，偶爾抽風(fēng)的我，很是難?！?p> 蕭樂樂：“少抽點(diǎn)?！?p> 我：“怎么都難?！?p> 蕭樂樂：“總之，你自己再認(rèn)真的想想，不要怕麻煩，不要腦子熱，很難說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只是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你自己權(quán)衡好。我也不再和你說這件事啦。”
我：“我就想說一句，如果我像上次一樣，在BJ心累到?jīng)]力氣搬家回來，到時候去幫我搬回來，陪我嘮會兒嗑也好。”
蕭樂樂：“那是小事。”
我：“不是小事。”
蕭樂樂：“但是你耽誤的時間和青春，誰也幫不了你。”
我：“我覺得值。”
蕭樂樂：“所以讓你想好，值不值，都是個感覺沒什么卵用。”
我：“就那一個要求，我奔不動，人好好的退回來。”
蕭樂樂：“真到那一步，你怎么快樂的生活?！?p> 我：“我五月回來的時候就心如死灰，但不是也走出來了嗎？”
蕭樂樂：“其實我不想勸你，因為我不知道。”
毛新新：“愿你歸來仍是少年。”
我：“所以順其自然就好。”
毛新新：“我不贊成。”
蕭樂樂：“你有很多次過渡期。”
斐哥：“愿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奶奶?！?p> 毛新新：“還是那句話，小心傳銷，記得拿兩二踢腳?！?p> 蕭樂樂：“你都努力在抓住一個，自認(rèn)為的稻草，直到稻草折了?！?p> 毛新新：“遇到困難的時候放一下，我們也救不了你?！?p> 我：“不期待也不氣餒是最好的狀態(tài)。”
毛新新：“能做到嗎？人控制不住的?！?p> 我：“平常心就做到了?！?p> 蕭樂樂：“誰能平常心？”
毛新新：“我同問。”
蕭樂樂：“最多就是個阿Q。”
毛新新：“不能說你每次說你從這個陰影里走了出來，你不說你走了多長時間，”
我：“哈哈哈?！?p> 毛新新：“這個人如果處在陰影里時間長了之后呢，就是一層一層的，人都心碎了，你知道不，你知道人心碎那種感覺不，等你下次回來你覺得心碎了，我覺得你將來對生活呀，無欲無求，沒有追求的這種情況，那會讓我們覺得特別可怕，你整個人就廢了，你知道不？你想事情的時候你要你要想清楚，而且你，年紀(jì)大了，我覺得你老是說你是因為你家里怎么樣才出去的，你現(xiàn)在還是那個狀態(tài)，你家里面，父母年紀(jì)大了，你也這么大了，你不能為父母著想，讓父母少操點(diǎn)心，你還是來回瞎折騰，等到你將來比如說，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但我覺得哇，也需要一個好的平臺，在這個過程中你慢慢摸索，像有的那種網(wǎng)絡(luò)作家，不也紅遍了嗎。將來假如說你生活富足了，再說這些東西的話，我覺得不僅會支持你，而且會全力支持你，我覺得可能你將來找個老公，還會為你做出更多的貢獻(xiàn)。你現(xiàn)在就是老是在想我怎么怎么樣，我就是特別害怕你像今年五月份那個狀態(tài)，再次上演在你身上，你說像我們這樣大家都在小地方。你想過這些事沒？”
我：“我咋了沒想過這些事?！?p> 毛新新：“我告訴你，可能那個時候大家都無能為力了。”
我：“我當(dāng)時走出來的時候，我也沒靠你們呀，哈哈哈哈?！?p> 毛新新：“對，大家是沒靠，但是我覺得精神上的支撐還是蠻有的，大家不是說特別支持你，但是在行動上支持你的。但是我這次感覺大家都在反對你，你還要這么毅然決然地去做。”
我：“我覺得這次我媽挺支持我的。”
毛新新：“你媽媽是一個，我覺得你媽媽是一個特別沒有主見的人，你說啥就是啥，因為我覺得你媽肯定是覺得你在濱市待著太心煩，所以說希望你能好一些，既然你有心，你媽肯定支持你。”
蕭樂樂明顯聲音是哭過的，有些沙啞：“我跟你說，其實你媽媽什么都不懂，然后她能怎么辦，她已經(jīng)像我們一樣，已經(jīng)無計可施了，你說什么就什么?！?p> 走：“我跟你說啊，去年的那種狀態(tài)我當(dāng)時去了鎮(zhèn)上多待了一段時間我就，也挺像的。”
蕭樂樂：“我現(xiàn)在跟你說的就是，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支持，或者是理解怎么樣，但是你自己先想清楚?！?p> 我：“我想的挺清楚的?！?p> 蕭樂樂：“我總覺得你根本就沒想清楚，你首先···”
毛新新：“不是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支持，不被祝福的婚姻總是不幸福的?！?p> 我聽到毛新新突然說出來的這么一句話，感覺很好笑。
蕭樂樂：“嗯，差不多，毛新新說的對···，我們沒法反對你，但是永遠(yuǎn)不能支持你?！?p> 我：“你們這么狠?！?p> 毛新新：“你數(shù)沒數(shù)過你去了幾趟了？”
我：“我數(shù)過?！?p> 毛新新：“以后你跟你家孩子，你跟你家孩子說，想當(dāng)年媽媽去了三次BJ?！?p> 我氣人似的：“不，五次，五次哦?！?p> 蕭樂樂：“你能不能把現(xiàn)階段生活的主次都搞清楚?！?p> 我：“現(xiàn)在不是要先找個工作，然后再找對象么，還要怎么著?！?p> 蕭樂樂：“嗯，你說的對，就是當(dāng)你一旦走了，最起碼，就找對象這個事，就得三年開外?！?p> 毛新新：“嗯，然后在你最寂寞最那啥的時候，有一個人給你溫暖，得過且過跟他在一起，結(jié)果你發(fā)現(xiàn)你并不喜歡他，但是你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活?！?p> 蕭樂樂：“唉，我剛才跟你說的，你不知道有沒有看見，你真的是在每一個轉(zhuǎn)折的階段，你都隨隨便便拉一個稻草過來當(dāng)你的救命稻草，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些稻草都不結(jié)實，然后你就趕緊再去再去。反正你就是覺得變換一種生活，它就是一種出路?！?p> 毛新新：“嗯?！?p> 蕭樂樂：“其實不是這樣的，你這么多次了，你都沒有吸取到教訓(xùn)?！?p> 我：“那你倆想給我怎么樣規(guī)劃？”
毛新新邊吃著東西邊說：“在濱市找工作，找對象，該考試考試，不想考試了之后，就在濱市找一份工作好好干下去?！?p> 我：“找什么工作？方向？”
毛新新：“找點(diǎn)什么適合你的，你能干的?！?p> 我：“方向呢？”
毛新新：“你是不不愿意在濱市找工作？”
我：“不是不愿意，我是找了呀，之前它搞得什么三支一扶的大型招聘會，還有那個高新技術(shù)區(qū)招聘會?！?p> 蕭樂樂：“那個根本就不行，那那個根本就不合適，完了？你就找了一次？”
我：“不是，這是一次嗎？”
蕭樂樂：“很多事情，你不堅···堅···不那個堅··堅，哎呀氣死我呀，堅持。”
毛新新：“不堅持性的去干一些事，總有找什么東西你適合干的?！?p> 蕭樂樂：“我跟你說，你真的說你如果去了那兒，其實進(jìn)了劇組，其實那個生活可可憐了?！?p> 我：“不是去劇組?！?p> 蕭樂樂：“就是如果，你不說那樣也行嗎？”
我：“那是最后的選擇。”
蕭樂樂：“反正要是那樣的工作，也是沒白天沒黑夜，而且錢也掙得少?！?p> 我：“嗯，對?！?p> 蕭樂樂：“但是基本上都屬于打雜，而且得干好多年，而且這，這生活上你就不能安定下來，然后也掙不了多少錢，然后還要受氣，反正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p> 毛新新聲音壓低猥瑣的說：“可能還會潛規(guī)則?！?p> 我笑著說：“潛···規(guī)···則···？”
蕭樂樂：“那倒不會，那里面的漂亮小女孩多了去了?！?p> 我聽到前面半句嗯，同意，劇組也沒那么黑暗，但越聽越不對。
蕭樂樂用方言說：“她老牙個擦的?！?p> 三人頓時笑了，頓了頓
我：“沒，我是想找個出版社那類的，編輯?！?p> 毛新新：“哎呀~，文姐，文姐，你現(xiàn)實點(diǎn)兒，你清醒點(diǎn)兒，行不行，正經(jīng)學(xué)新聞學(xué)的，中文學(xué)的，漢語言文學(xué)的她都進(jìn)不了出版社，你個外來漢你能進(jìn)得了出版社？進(jìn)去給人打掃衛(wèi)生去？”
我只能尷尬地笑。
毛新新：“哎呀，你想的可清楚了，說我想去出版社，那可多人想去出版社呢！”
蕭樂樂：“你說你為什么想去，你不就是想寫東西嗎，寫東西在哪不能寫?！?p> 毛新新：“人家寫東西，你看看人家那個誰，我給你舉個例子叫啥來著，就寫那個《平凡的世界》的那個作家，叫什么來著？”
我：“路遙是大作家，我能跟路遙比嗎？
毛新新：“你要是能寫出像《平凡的世界》的那種人，我跟你說那就厲害多了?！?p> 我：“路遙就是去了一個小鎮(zhèn)里面，把自己圈在一個家里面寫，天天飯也不吃，我很佩服這樣的毅力?！?p> 毛新新：“所有的現(xiàn)象，或者他所有他描寫人的場景，你都能想象地出來，那是因為他扎根在生活里了，一個作家連生活都沒有，談什么作，創(chuàng)作?！?p> 我苦笑：“你的意思是我沒生活唄？哈?！?p> 毛新新：“咱們生活太淺?！?p> 蕭樂樂：“我們倆現(xiàn)在想跟你說的是，你想寫東西，不是非得進(jìn)了那個條條框框里面才能寫，生活的素材，然后就足夠你寫了?！?p> 毛新新：“就是，哎呀，你要寫的好，文筆好，你找一個地方?！?p> 蕭樂樂：“自由創(chuàng)作人想怎么寫就怎么寫?！?p> 我：“唉?！?p> 蕭樂樂：“你要進(jìn)了那里面，你寫的東西都不是自己想寫的，那個玩意兒你暫時掙不了錢，掙不了錢不能生活，只有生活不好才是最重要的問題。生活好了，這些精神方面的東西，一個筆，一個紙，再不行那寫到電子版上，那多省錢吶，你要真寫了好東西，投稿呀，什么的，都是可以實現(xiàn)的。那你要進(jìn)了那里面，寫你覺得不想寫的東西，又用了你的時間，你就什么都干不了了。你好好想想吧。你好讓，你真讓人失望。”
我：“濱市沒有我要找的工作?！?p> 毛新新：“BJ有！”
我：“對，BJ有?！?p> 毛新新：“跟你說，濱市也有出版社?！?p> 我：“沒有，有一兩家，就報社，濱市日報。”
毛新新：“還有呢？”
我：“還有什么呀？”
毛新新：“我跟你說，你不要老是瞧不起小地方?！?p> 我：“不是~哎呀?！?p> 蕭樂樂：“你去了BJ又能怎么樣？”
我：“然后就工作唄?！?p> 蕭樂樂：“工作了，然后你是不是又遇到下一個坎，你要解決生活的問題。”
我：“嗯?！?p> 蕭樂樂：“你知道嗎？一個女人最后回歸到生活中才是最重要的?！?p> 我：“嗯，說的也很對，可是，那也得緣分遇到吧?！?p> 蕭樂樂：“你東一頭西一頭誰能跟上你呢？哎呀，才給你介紹個對象，你就要跑到BJ，人家剛認(rèn)識?！?p> 我：“這個對象不靠譜啊，這個對象連個微信也不發(fā)，兩天，你說這個對象，唉?！?p> 蕭樂樂：“唉?！?p> 我：“我還倒貼上他意思是？給他發(fā)上微信？”
蕭樂樂：“也，也不是，但是總歸這邊好找一點(diǎn)吧?！?p> 我：“這邊有人嗎？有這個人存在嗎？哎，要不我跟菠蘿在一起吧。”
蕭樂樂：“可以呀?！?p> 我：“解決了是吧，他同意我去BJ就行，呵哼?！?p> 毛新新和蕭樂樂哭笑不得，哎呀個沒完
蕭樂樂：“哎呀，你說，人家好不容易找了個對象。
毛新新也撕心累肺地開始咆哮，甚至都開始咬字不清，我笑的差點(diǎn)岔氣，一句也沒聽懂，只聽見一句：“你心壞了你?！?p> 蕭樂樂也氣的不知道該說啥：“就是，你心壞了你?！?p> 毛新新：“人家那么好好一個小小，然后你跟人家在一起?！?p> 我一直被毛新新的咆哮逗得笑得喘不過氣來，事實上我特別喜歡把毛新新激怒，毛新新這個扔過去一根火柴，一點(diǎn)就著的性格。
我：“不是，我跟你說，我兩三年之內(nèi)，我要是真的跟一個男的在一起，我兩三年之內(nèi)肯定是要跟他結(jié)婚的，結(jié)了婚我肯定追求穩(wěn)定，然后工作我會放到第二位?！?p> 毛新新：“媽呀，兩三年，菠蘿多大了，兩三年大家都三十來歲了，人家別人家孩子都打醬油了?！?p> 我：“那現(xiàn)在找一個人，找一個人，處也得處一兩年吧，這不兩三年結(jié)婚正好嗎！”
蕭樂樂：“不呀不呀，你要跑了，怎么處？怎么處？”
我：“那現(xiàn)在哇，怎么處？我要在這的話怎么處？”
毛新新：“哎呀，打電話處！你能不能好好聽聽建議！”
我：“我去。”
毛新新：“哎，我覺得菠蘿挺好的呀?！?p> 蕭樂樂：“我也覺得挺好的?！?p> 我：“哎，可以呀?！?p> 蕭樂樂：“我都帶她跟菠蘿吃了三次飯了?！?p> 我笑著學(xué)蕭樂樂說話：“吃了山翅飯了?！?p> 毛新新：“哎，菠蘿同意的話，我很贊成這門婚事?！?p> 我：“你啥還贊成呢你，就不贊成我走，你這種沒主見的人?！?p> 毛新新：“哎呀，文姐，求求你了。”
蕭樂樂：“我感覺你都把我氣到炸?！?p> 毛新新：“求求你啦，你能不能不要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看看斐哥她們單位有的時候也會有招聘呀什么的，你去那個單位上班也挺好，求求你啦，能不能不要瞎折騰了?！?p> 我笑毛新新的說話方式
毛新新：“去做個保險的后勤呀什么的都行?！?p> 我：“哎？她那個不是靠人進(jìn)去的嗎？”
毛新新：“??？”
我：“她那不是有人才能進(jìn)去的嗎？”
毛新新：“自己招進(jìn)去的也有，也有呢，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認(rèn)識人?！?p> 蕭樂樂：“然后娟子不是最近在找工作么，上次那個單位要她，管住，但是她覺得有點(diǎn)遠(yuǎn)，然后也三千五呢，管吃管住。”
我：“什么工作？”
蕭樂樂：“就是，好像是文職類的吧?！?p> 我：“我覺得你們眼光都特別的短淺?！?p> 蕭樂樂：“對，我目光短淺?！?p> 我心虛地笑。
毛新新：“文姐，你給我倒是目光不短淺了?！?p> 我：“我是有點(diǎn)太好高騖遠(yuǎn)，遠(yuǎn)到自己快餓死了?！?p> 蕭樂樂：“我覺得人開心幸福比較重要，我感覺你就是去了掙上錢你也不會幸福?！?p> 我：“要是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應(yīng)該會幸福吧?！?p> 蕭樂樂：“不會不會，只要時間做的長了，你喜歡的東西都會覺得好麻煩，當(dāng)每一個你喜歡的東西都成為任務(wù)的時候?！?p> 我：“那這個命題就大了，我咋樣才能···”
毛新新打斷說話：“哎，你說餃子壞了，吃了會不會肚子疼？”
蕭樂樂：“會?！?p> 我：“會疼暈過去?！?p> 蕭樂樂：“我不太明白為什么壞了你還要吃?！?p> 毛新新：“呵呵，我不確定是不是壞了，感覺有點(diǎn)酸味兒?！?p> 蕭樂樂：“你倆先聊著，我回宿舍呀，回了宿舍連上網(wǎng)再跟你倆說，好不好？”
毛新新：“我去跟我媽媽視頻問問我媽，拜拜?！?p> 蕭樂樂：“問你媽啥？”
我：“餃子能不能吃，她都出去了，我去切個白菜，把白菜燉上，一會兒聊?！?p> 蕭樂樂：“嗯，好吧?！?p> 晚上的時候，蕭樂樂不接我的電話，一連打了好幾個轟炸。最后兩個響了十幾秒后斷了。我猜想，應(yīng)該是蕭樂樂掛掉的，但是我還是很擔(dān)心，因為我去過蕭樂樂工作的單位，大晚上的一棟大樓里只住著蕭樂樂一個人，和樓下看門的老大爺。蕭樂樂一個女孩在大樓里出點(diǎn)什么事，誰都不知道。我還是有點(diǎn)擔(dān)心，發(fā)微信過去：
“為什么不接電話，生這么大氣，樂壞我怎么辦，真的有正事和你嘮”?！鞍パ侥愦蟾呕貍€信息，你說這今天又剛出成績，然后你這又突然之間不知道怎么著，反正感覺你發(fā)微信也老不對勁了，突然生這么大氣，哎呀，你大概回我個信息，我大概能知道你安全的然后就行了，你沒事吧?！?p> 結(jié)果等了十幾分鐘，沒有任何答復(fù)。我給菠蘿打電話，讓他去看看。菠蘿住的地方離蕭樂樂相對近一些，而且菠蘿還有車，更方便一些。
剛打完電話，蕭樂樂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電話那頭氣喘吁吁，她說自己剛跑完步回來，沒拿手機(jī)，結(jié)果大爺把大門鎖了，她剛跳進(jìn)來，就被大爺發(fā)現(xiàn)了，說了一頓：“你一個女孩，跳進(jìn)來嗑著碰著怎么辦？”
我放心，讓蕭樂樂趕緊給菠蘿打個電話，別蘿卜一腳油奔過去了。
可是后來我回想，那為什么自己給蕭樂樂打電話的時候，后兩個電話只響了幾秒。不過許是我多疑了。
第二天中午，我突然想起一段話。
以前并不懂得‘形而上學(xué)’這個詞是什么意思，根據(jù)字面意思，猜想它是一個成語，以為它是個很有文化的褒義詞。后來才懂的，它是哲學(xué)里面的一種看世界的角度，用孤立的，靜止的，片面的觀點(diǎn)看世界。
我們時常在一次失敗的考試背后懷疑自己，否定自己，甚至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沒有優(yōu)點(diǎn)。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形而上學(xué)的觀點(diǎn)?！拔野堰@段話記在了自己的隨筆里，我經(jīng)常這樣把靈感突現(xiàn)的句子記下來，勉勵以后的自己。其實這段話我這么想起來，也是源于昨天蕭樂樂的感慨。
我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己，考試成績出來后郁郁寡歡，覺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fèi)了。我把這段話給蕭樂樂發(fā)了過去共勉。后面為了免去尷尬，多了一句：
“我是不是很有文化？”
結(jié)果蕭樂樂回復(fù)：“你是不是覺得沒考好我會沉溺在悲傷中？”
后面緊接著簡練的三個字：“我不會?！?p> 我：“那這樣當(dāng)然好了，因為我之前考完試沉浸在悲傷中，現(xiàn)在完全麻木了?！?p> 蕭樂樂：“等明年到期了還沒考上，再難過吧?！?p> 我：“嗯，對?！?p> 蕭樂樂：“所以我不難過，你，沒事，想想自己的事?！?p> 我：“嗯，你們昨天說完，我發(fā)現(xiàn)自己處境更難過一些，可是我不感覺到難過，我是麻木還是心里太強(qiáng)大了?！?p> 蕭樂樂：“麻木，我們都為你難過?！?p> 看到這句話，我突然很難過，仿佛之前的堅強(qiáng)被一眼看穿。是啊，蕭樂樂有李患之，現(xiàn)在她的工作雖然是之前自己也曾做過的文職，可是畢竟現(xiàn)在這個崗位已經(jīng)兩千五了，足足比自己那會兒高出一千塊。李患之在BJ工作也很努力，掙得也不少。房子買在離蕭樂樂工作不遠(yuǎn)的地方，以后會很穩(wěn)定。
同是好友的毛新新，考上事業(yè)編，工作穩(wěn)定，衣食無憂，雖然不在濱市，但是她所在的那個城市，有好多她的親戚，姥姥，大舅，平時沒事去蹭蹭飯，有兩個吵人的小侄女，也不至于那么孤單。而且她在努力地往回考，以她的實力，考回來也是早晚的事。
當(dāng)年大學(xué)宿舍的舍友也都考上公務(wù)員的考上公務(wù)員，考上研究生的考上研究生，有對象的開始張羅結(jié)婚，甚至放眼整個班級，三四年下來，就我什么都沒有攢下。
現(xiàn)在的我是什么處境，剛剛認(rèn)清她等待五年的一段感情純屬是一場自己的幻想，五月份從BJ回來，待了已經(jīng)小半年，并沒有工作，只是打著考公務(wù)員的幌子在家坐著，然后每天總愛幻想，幻想著不著邊際的夢。
這樣的一個人是什么處境？是讓媽媽接到親戚好友電話問道女兒工作時難以啟齒的處境；是讓爸爸嫌棄一個大姑娘在家不把家里家務(wù)整理的井井有條而生氣的處境；是自己都嫌棄自己的處境。我自己就真的沒有點(diǎn)自尊心嗎？我怎么這樣？現(xiàn)在我突然為自己的處境很難過。但是我說我之前不感到難過，是因為，她覺得寫字讓她感覺到滿足，也感覺到幸福。
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刻，我有點(diǎn)兒懷疑自己了，寫字真的能當(dāng)飯吃嗎？現(xiàn)在我明白，作家真的可能會餓死?？墒?，有一恍惚，就在我給蕭樂樂發(fā)那段話時想的，如果這個世界在我寫作最艱難的時刻，不這樣對待我，我可能不這么難過。可是我想到，自己這么難過怪誰呢？我就是要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用到寫字上面，結(jié)果才考不上公務(wù)員，結(jié)果才不想隨隨便便找個工作?？墒菍懽帜?？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出個作品。對，問題就是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出作品！
蕭樂樂又發(fā)來一條微信：“尚未佩寶劍，轉(zhuǎn)眼遍江河，愿歷經(jīng)千帆，歸來仍少年?！?p> 我：“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自己得站起來?！?p> 蕭樂樂：“加油?！?p> 過了一會兒蕭樂樂又發(fā)來一條：“你自認(rèn)為是站起來，實際，你的生活需要更久才能步入正軌?！?p> “我不是說去BJ是站起來，我是說我自己寫完小說算站起來。你們說的對，我現(xiàn)在還不能去BJ，在家有支撐，我才能把小說寫完。投完稿以后再考慮去BJ的事?！?p> “我不發(fā)表言論了?！?p> “發(fā)吧，想說啥說啥。你看總的來說我還是聽你們話了?！?p> “我不是怕你不聽?！?p> “怕啥？”
“我是真的不好平衡?！?p> “有啥說啥，最后主意在我?！?p> “也很糾結(jié)，我得說我認(rèn)可的，讓我想想吧?！?p> “反正現(xiàn)在的時機(jī)真的還不成熟，我得先活下去，才能寫小說?？墒沁@兩天在家全身心投入寫，都覺得頸椎也疼，眼睛也花的。去了沒有太多精力，身體也吃不消的。你們昨天那么說，讓我想起了好多在BJ的心酸和當(dāng)時要回來的想法。我覺得應(yīng)該先把這個小說寫完了，完成一件事最重要?！?p> “不管什么時候，自己做決定都要想好，結(jié)果只能是自己承受?！?p> “然后老大不小了，穩(wěn)定也很重要?！?p> “是啊?！?p> “得根據(jù)身體現(xiàn)狀來，所以說不能異想天開。所以說，你們的建議很中肯?！?p> “女人還有生孩的任務(wù)，要是男人就沒這么多事啦?！?p> “嗯，得對自己好點(diǎn)兒?！?p> 又有一天，蕭樂樂發(fā)微信來
蕭樂樂：“在不？”
我：“在?！?p> “我想把你微信給我哥，讓他開導(dǎo)你。”
“哪個哥，就郊區(qū)那個？”
“我大爺家的，交警?！?p> 我想了想，這蕭樂樂不會是要給自己介紹他哥吧，趕緊打消她這個念頭
“開導(dǎo)我啥？”
“他會安慰人，你迷茫??！”
“我覺得我挺通的，我一直有我熱愛的東西，只是我現(xiàn)在還沒能力守護(hù)它?！?p> “你覺得你性格和我一樣不？”
我不理解蕭樂樂為什么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突然想到她是想說她哥每次都會把她勸得心服口服，會讓她很有動力去好好學(xué)習(xí)，去好好考公務(wù)員。然而在我看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不管，我把你微信給我哥啦?！?p> 我頑固抵抗：我不迷茫，我覺得我就算是考上公務(wù)員，也是為了掙錢，為了不餓死，供我實現(xiàn)我的夢想。
蕭樂樂還沉浸在將我微信給她哥的事中：“你不準(zhǔn)說我壞話?！?p> 我索性直說：“你別給他?！?p> “已經(jīng)給了?！?p> 我就著剛才自己的思路：“性格和你一樣?！?p> “嗯，他對自己想要的特別堅持?！?p> 我對蕭樂樂的哥并無興趣，而且擺明了，蕭樂樂這是要讓她哥勸我好好一門心思學(xué)習(xí)，考公務(wù)員。蕭樂樂現(xiàn)在選擇走這條路，多半還有她哥勸的因素。他哥說自己當(dāng)了交警買了車，守家在地，工作輕松，現(xiàn)在的生活很瀟灑。而我不想給自己多找麻煩，至少在我的眼睛里，這樣的勸說更像是麻煩。
我：“但是我有熱愛的東西，可以用一輩子去追求的東西?！?p> 蕭樂樂：“我覺得他能鼓舞你?！?p> “我見過他，我覺得我不想讓他鼓勵我。我不是拒絕鼓勵，我是有時候扛不住自己現(xiàn)狀這么差，還追求熱愛的東西。被質(zhì)疑，甚至被自己質(zhì)疑的時候需要鼓勵?！蔽倚睦锖芮宄?，我確實需要鼓勵，但我需要的不是鼓勵我考公務(wù)員。
“你不愿意就不要同意好啦，微信好友不要通過好啦，沒事的，你自己好好寫書吧?！?p> “不管現(xiàn)狀如何，但是我有一個信念。前一天不管多傷心，睡一覺就好了，就又想追自己熱愛的東西?！?p> “我也希望你能夢想實現(xiàn)。我沒有夢想，我還真是不懂你說的感受?！?p> “我知道有點(diǎn)不切實際，我知道可能年齡越來越大，不實際點(diǎn)，耽誤自己一生，我知道可能真的未來有一天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會死的很慘。但是我欺騙不了自己的內(nèi)心，我覺得我生來就是為了它活著的。書，電影，電視劇。故事?！?p> 然后很長時間蕭樂樂沒有回信息，我其實有點(diǎn)忐忑。我從來沒對別人這樣坦誠地說過自己的想法。在我們這樣的小城市，這樣的想法是非常不切實際的?，F(xiàn)實生活中，誰把她的夢想掛在嘴邊，多半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腦袋被驢踢了。
為了解釋自己說的話是在頭腦正常的情況下說出來的，我緊接著又接了一條微信：“你覺得我瘋了吧，下個月我會找工作的，我會先能吃飯，再追夢?！?p> 又接了一條：“但是這是我內(nèi)心最真實的感受，這樣活著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有意義的?！?p> 良久沒有消息，很長時間以后蕭樂樂來了一條微信：“我不敢說話。”
“為什么?！?p> “不知道說什么?！?p> “我覺得這有時候跟執(zhí)著地追求一段感情一樣，是同一個道理。我也說不清，反正我認(rèn)定大方向應(yīng)該這么走?！?p> “你自己定吧，我也不知道啦，感覺挺亂的?！?p> “其實你在這個過程中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我有時候會太不現(xiàn)實，你會幫我在現(xiàn)實中收獲一點(diǎn)。我有時候又特別現(xiàn)實，你會幫我樹立點(diǎn)信心。一直最可貴的是陪伴吧，從大學(xué)那會兒就是，不離不棄，毛新新也是。但你會更看懂我的狀態(tài)，有時候比我都了解我?！?p> “但是我也怕我錯了影響到你?！?p> “不用怕，你還是有啥說啥比較好，考慮利弊，最后的決定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得自己對自己的決定負(fù)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