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志不理施歸龍,而是看向吳千源,道:“吳兄貴為一府府丞,家大業(yè)大,也要參與這打打殺殺的事嗎?今天的事,說到底也是我們的家事,吳兄,我也不要求別的,只要你能保持中立,吳家就仍然是升云府的吳家,你還是升云府的府丞,只要我們青華門在一天,吳家就可以安享權(quán)勢富貴……”
劉斷山緊緊的看著吳千源,道:“吳兄,你千萬不要被他的謊話欺騙了!他們?yōu)檫_目的,堂堂三名宗師,竟然不顧身份做出埋伏偷襲,這等卑鄙無恥之事!他們的話有狗屁的信譽!”
施歸龍心中憤恨難言,冷笑一聲,道:“你們?yōu)榱饲笸醺鍪?,花了不少代價吧?”
李勝志微微嘆氣道:“不敢隱瞞施兄,包括青峰派在內(nèi)的五次待選名額……”
“你瘋了嗎?待選名額是裘師伯和我?guī)煾父冻瞿敲创蟮拇鷥r為我們爭取下來的,你竟然拿來做交易,你們,你們簡直欺師滅祖!”
施歸龍本意是想通過他們付出的代價,讓吳千源明白要是青峰派完了,他可能保不住自己的利益,進而堅定他抗?fàn)幍男?,卻沒想到竟然問出來了這個答案。
李勝志道:“我們也不想,但不如此,施兄也不會同意我們的提議,而且,也沒有那么嚴重,五次名額并非連續(xù)給,我們有合適的人選也能先送上去,施兄也知道,雖然我們有待選名額,每次送上去的也不能保證入選,去了也是浪費,況且,如果施兄現(xiàn)在同意的話,給王家的待選名額就能減為三次,施兄——”
施歸龍怒斥道:“這等背叛師門的事,你還是閉嘴吧!”
李勝志絲毫沒有生氣,而是看向吳千源,又道:“吳兄,我剛才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吳千源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見狀,李勝志卻是志得意滿的哈哈大笑起來,道:“好!我明白吳兄心中的顧慮,那么,我們且等王府君那邊的消息,如果不能攔住杜師叔,那么一切休提,如果攔住了,還望吳兄做出明智的選擇!”
吳千源面沉似水,卻沒有說話。
施歸龍心中不由一沉,又很快收斂心神,道:“杜師叔已經(jīng)是十一層的大宗師,豈是一般人能阻攔得住的?”
李勝志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
徐墨還要繼續(xù)聽下去,山前卻猛然爆發(fā)起來一陣喊殺聲,可能是青峰派的弟子終于被人組織起來進行了一波反攻,把他們的談話聲給掩了過去,他就沒能聽清,想來是互相施壓的話。
雙方?jīng)]有動手的跡象,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按徐墨的分析,青華門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青峰派作為底牌的吳千源又搖擺不定,如果那位所謂的“杜師叔”能力挽狂瀾那還罷了,否者他反而會成為一把在背后插他們的刀……青峰派這次八成要涼!
這樣的局面也讓徐墨熄了冒險的念頭,他倒是對那個所謂的“待選名額”很感興趣,不知道這選中的人為哪里準備的,是不是送去修仙?
想到這里,他心頭不由一熱,更堅定了要加入一個門派的念頭,可惜已經(jīng)鋪好路的青峰派,不知道能否渡過眼前這一劫。
還有施歸龍的話,也驗證了他從許旺財那里聽到的消息,地元境應(yīng)該有十二層的。
此時對面還在爭吵,但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要看“杜師步”和王府君的較量。
山前的喊殺聲持續(xù)了一陣后,一聲沙啞而威嚴的聲音忽然從閣樓的右上方傳出來:“是誰,膽敢犯我青峰派!”
這個聲音仿佛響在耳邊,徐墨心中一驚,停了一會兒才敢掉轉(zhuǎn)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右上方的藏書樓二樓的一扇窗戶吱呀一聲,仿佛被風(fēng)吹開,然后人影一閃,一個消瘦的老者出現(xiàn)在了樓頂之上。
他一出現(xiàn),浴日峰下的施歸龍等人頓時精神一振,忙躬身拜見,又趕緊提醒道:“杜師叔,小心有埋伏!”
杜師叔在施歸龍等人叫出聲的瞬間,就看了過去,隨之足下一點,雙臂展開,如蒼鷹一般向施歸龍等人所在之地滑翔而去。
“杜前輩,請留步!”
幾乎同時,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持劍從藏書樓下邊樹林中的小亭中如飛箭彈出,迎頭攔了過去,正是府君王冕。
徐墨看得清楚,王冕應(yīng)該只是想逼停那位杜師步,所以位置離他應(yīng)該有一段距離,但杜師叔絲毫沒有停留,迎著寶劍沖去,轉(zhuǎn)瞬到了跟前,伸袖一卷,王冕卻像是被鐵板撞到,以比出來時還快的速度跌了回去。
“不自量力!”
杜師叔看也不看,繼續(xù)向前躍去。
這時,卻聽到亭中一個陰柔的聲音斥道:“杜鎏,好大的威風(fēng)!”
杜鎏猛然停下身形,站在樹梢上,轉(zhuǎn)過身戒備的看了過去。
這時,只見一個脖子奇短的黑衣老者扶著王冕從亭中走了出來。
杜鎏盯著黑衣老者道:“你是誰?”
王冕咳嗽一聲,拱手行禮道:“在下廷州王冕,見過杜前輩!這是家里派來保護我的奎叔?!?p> 杜鎏看了眼前面燃燒的山為,沉聲道:“廷州王家?好,我先處理一下家事,有什么事回頭再說!”
王冕伸手一攔,微笑道:“哎,杜前輩請留步,今天我正為前輩而來!”
杜鎏冷笑一聲,道:“那要看你能不能留下我!”
說完他腳下一點,身體騰空而起,就要繼續(xù)向浴日峰方向撲去。
就在這時,那位奎叔忽然冷笑一聲,他的心中忽然一陣煩亂,回頭正看到奎叔雙手在胸前掐訣,緊接著一團黑影在他身后憑空浮現(xiàn)!
這團黑影一陣蠕動,轉(zhuǎn)瞬間從里面探出了長著兩顆尖牙的三角形的蛇頭形狀。
奎叔一聲低喝,黑影一閃,與他融為了一體!
下一刻,他抬頭向杜鎏看去,雙眼已經(jīng)變成了慘綠色!
杜鎏冷吸一口涼氣,低聲喝道:“靈修!”
………………
閣樓中,徐墨一陣詫異,他沒想到今天晚上會見到這個世界的修行者,“靈修”,只是,這和自己想像中飄逸出塵、法力強大的仙,差距也太大了點吧?
對面的這位,怎么看怎么詭異!
但是,杜鎏根本不把王冕這位宗師放在眼里,揮一揮衣袖就將他擊退,卻對他無比的忌憚,徐墨也就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
杜鎏在叫出那兩個字后,身形明顯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又鎮(zhèn)靜下來,道:“靈修不可參與我們凡人之間的爭斗,你要破戒嗎?”
奎叔舔了舔舌頭,道:“靈修自然不能與凡人爭斗,但我是冕少爺?shù)淖o道之人,你傷了他,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杜鎏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了對方的圈套,但他也知道留在這里對他和青峰派更加不利,于是他一句話不說,腳下一點,一個折身就向浴日峰方向沖去。
“想跑?”
奎叔冷笑一聲,一扭,就像毒蛇探頭般,身體緊跟著彈射出去。
杜鎏起步在前,轉(zhuǎn)眼間就飛躍出三十多米,但奎叔身體擰了幾下,追行中好像還不是直線,而是折了幾次,卻在兩三個呼吸中追到了他的背后,隨后伸手拍了過去。
杜鎏像是背后長眼睛一般,身體往下一沉,落到了旁邊的樹上,同時揮袖掃了過去。
他的衣袖可是比鐵板還硬,剛才王冕就是被衣袖擊飛出去,但現(xiàn)在他的衣袖掃迎著奎叔掃過去,看起來已經(jīng)掃中了他的身體,但沒見他有什么動作,卻已經(jīng)滑了過去,并且并攏雙指,向杜鎏的喉間點去!
杜鎏大喝一聲,一式“投峰”迎了上去。
兩人瞬間纏斗在一起,但似乎懾于對手的力量,奎叔只是一味纏斗,杜鎏好像還占了上風(fēng)。
徐墨略有些失望,靈修好像也不是多么強大……轉(zhuǎn)念又一想,杜鎏是地元境十一層的大宗師,幾乎達到了武者的極限,《倒峰拳》又擅長力量,而奎叔的那團黑影只能看得出蛇頭和蛇牙,可能修為境界在靈修中還不高,所以才會出現(xiàn)眼下的局面。
然后,他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奎叔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他明明看到奎叔還在杜鎏的右邊,但杜鎏已經(jīng)轉(zhuǎn)向左邊,等他再看向左邊時,杜鎏又向后跳去,此時,他才看到奎叔正在追在杜鎏的身前!
表面上看,奎叔一味躲閃,等跟上這個節(jié)奏,才看到是他一直在主動攻擊杜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墨感覺兩人戰(zhàn)斗的地方,似乎彌漫了一層淡淡的黑氣……
又一陣眼花繚亂的纏斗后,杜鎏忽然噴出一口黑血,他再不敢停留,向著浴日峰方向猛喝一聲“走!”,然后幾個起落間就逃到了下面的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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