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下第一毒紫淚毒發(fā)
子時。
十五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半空中,將整個院子照得亮如白晝,深夜顯得如此寂靜。
“嗚嗚咕咕?!蔽萃鈺r不時的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走啊,出去,啊……”云洛寒面色青白,渾身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濕透,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主子,主子,你怎么樣?”緋顏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見過主子這么可怕的樣子。
“出去,走啊。”
云洛寒強忍痛意,大喊。她紫淚毒發(fā),從身體內(nèi)部向外撕裂的疼痛不停地撕扯著她,五臟六腑處傳來螞蟻鉆心般的痛意,體內(nèi)真氣更是四處亂轉(zhuǎn),一時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不要,嗚嗚……主子。”緋顏泣不成聲,拼命的上前要拉住云洛寒。
“秋葉夏水,帶她出去?!?p> 秋葉夏水聞言,趕緊上前拉扯緋顏,她們姐妹二人并不像緋顏一樣第一次見主子毒發(fā),所以十分清楚主子毒發(fā)是什么樣的狀況。
“不要,我不要出去?!本p顏大哭,奈何實力不允許,最終還是被拖了出去。
“啊……”她受不了了,云洛寒如此想,但她不能死,她必須活著。
“哐當,砰,啪?!笔亲矒糇雷哟蛩樗畨睾筒璞K的聲音。
云洛寒蜷縮著身體躺在滿是碎片的地上,渾身疼的顫抖,牙齒緊閉,嘴唇早就被咬破出血,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不知幾何。
夜還很長,痛還在繼續(xù),每月一次的疼痛,對于云洛寒而言,早已經(jīng)成為了習慣,她習慣疼痛,卻不適應疼痛,只能咬牙堅持等待凌晨的曙光,只要天亮就好。
一夜終于過去,屋子里總算是安靜了起來,相比屋內(nèi)的安靜,屋外的三人則顯得有些躁動不安。
“主子,主子?!本p顏率先沖了進去,連忙將云洛寒從地上扶起。
“噓,主人睡過去了,你小心點,別吵醒她?!奔毿牡那锶~提醒。
“我去拿傷藥,你們給主子清理一下?!毕乃騺頍崴?。
等云洛寒醒來時,早就過了用午膳的時間,身上的傷也都被一一清理抹了藥,除了傷口有些疼痛,臉色有點蒼白外,并沒有受毒發(fā)的其它影響。
“主子,嗚嗚。”緋顏想向前抱住主子,但又擔心會碰到她的傷。
“我沒事,傷口就是看著有點嚇人,其實一點都不痛?!痹坡搴p笑,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主子你騙人,明明那么痛?!本p顏眼角還有點淚水。
“好啦,你再這樣就要餓死你主子我了。”
“那我這就去備膳。”緋顏擦掉眼淚,站起身。
“等你備膳,主子早就餓死了?!边@時秋葉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夏水提劍立于一旁。
“秋葉,還是你想的周到。”緋顏看著秋葉取出幾碟小菜,有些慚愧。
“嗯,夏水,你先去準備一下,待會兒我去祭拜娘親?!痹坡搴叧赃呎f。
“是?!毕乃I(lǐng)命提劍出去。
“主子,來,喝藥。”緋顏一手執(zhí)藥碗,一手舉著湯勺遞到云洛寒的嘴邊。
“別,我還沒殘廢?!?p> 云洛寒抬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她向來沒有要人伺候的習慣,只不過是被碎片劃了幾道傷口,還沒有要到別人喂食的地步。
“走吧,先去祭拜娘親。”
佛迦寺后山。
云洛寒一襲白衣臨風而立,腰間鈴鐺隨風而響。面前是一座不算華麗的陵墓,墓碑前放著幾樣精致點心,還有翻倒的酒水。
“主子,先前好像有人來祭拜王妃?!鼻锶~看見祭品猜測。
“這是竹藜酒?嗯?味道有些奇怪,千年醉?”
云洛寒走向前蹲下,用手沾了點酒水,熟悉的灑香味頓時彌漫開來,熟知各種酒的她立刻確定了酒的種類。
剛準備站起來就發(fā)現(xiàn)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嗅了一口氣,墓碑上的味道——是千年醉。
千年醉是一種藥,不是酒,卻有酒味,嗅之可讓人短暫的武功盡失。
祭拜,酒,千年醉,不對,有問題。
“快檢查一下四周看看有沒有什么異樣。”
“是?!比谎绢^四處散開。
這里人跡罕至,枯草都漫過小腿,有人前來本就不易,那個人一定是遇見了什么事,緊急之下才打翻了酒壺。
“主子,那邊的枯草有些異樣。”夏水打探回來。
“走,去看看”云洛寒朝夏水指明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來大片的枯草有些破損,明顯遭到多人踐踏,幾人順著行跡一路找尋,突然云洛寒后退三步,停了下來,枯黃色的草葉上一滴紅色的血滴顯得格外顯眼,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目,她伸手抹下,血跡未干,看來人還未走遠。
“你們?nèi)齻€先回去。”云洛寒淡聲吩咐。
“主子?”三人異口同聲,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我今晚子時還沒回去的話,你們立刻回京通知我父王,明早搜山?!?p> “不,主子,我不要回去?!本p顏怎么可能愿意留主子一人在這兒。
“這是命令?!痹坡搴Z氣清冷,不容置疑。
當她們?nèi)讼г谒囊暰€中,她才小心翼翼的運轉(zhuǎn)輕功,輕身掠入樹林深處。
樹林深處。
“尊主,跟丟了。”一名黑衣人對著一抹背影尊敬道。
“封鎖全山,搜!”
日光斑駁的照耀在那抹背影之上,他微微轉(zhuǎn)過身,清冷無情的話語從他那薄唇吐出。
一席黑衣也遮不住那卓爾不凡的身姿,五官英俊,目光銳利而又深邃,給人一種壓迫感!
男子一頭墨色長發(fā),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的如同上好的錦緞,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無論如何都不要讓他走出佛迦山?!?p> “是,屬下領(lǐng)命?!?p> “魂殿尊主帝玄殤?怎么是他?”
躲在暗處的云洛寒一驚,帝玄殤是個陰狠角色,落到他手里的人向來生不如死??礃幼铀麘撛谧窔⒛骋粋€人,而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祭拜娘親的人,無論如何,就看在這一點上,那個人必須救。
想到這云洛寒迅速隱去。
一棵足有兩人合抱粗的古樹下,水瀲翊閉目而坐,他正在自我調(diào)息恢復體內(nèi)的內(nèi)力,即使身處險地,那雪色的衣袍也未有一絲的凌亂和臟污。
今日他前來祭拜清姨,不曾想帝玄殤早已步下陷阱,看來他為了那些東西已經(jīng)開始不擇手段了。
如今他內(nèi)力尚未恢復,滿山遍野又全都是魂殿的勢力,稍有不慎,就會被魂殿的人發(fā)現(xiàn),可是他依然不緊不慢不急不躁,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就有說不出的飄逸出塵,高貴清華。
不知不覺白天已經(jīng)過去,暗夜即將來臨,遠處突然傳來風吹草動的聲音,水瀲翊睜開眼眸,看了一眼即將來人的方向,站起身準備向相反的方向離去。
“整座山都已被魂殿層層封鎖,你是不可能避開他們走出去的?!?p> 一聲稚嫩的聲音突然響在耳邊,其中夾雜著清脆的鈴鐺聲,水瀲翊望向聲音來源,只見一名白衣少女坐在樹上,看樣子不過十四五歲,一雙清澈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小臉精致,帶點病態(tài)的蒼白。
這小丫頭功力不錯,剛才竟是沒有發(fā)現(xiàn),想來隱匿之術(shù)極好,哪怕是現(xiàn)在她的氣息也幾乎是不可聞。
“云洛寒。”
水瀲翊準確地吐出她的名字,今日是十月十六云王妃忌日,在聯(lián)合近兩日佛迦寺拜訪的香客,她的身份并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