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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經(jīng)傳

第三十回 山窮水盡終有路

山經(jīng)傳 三水傍舌 3750 2017-08-31 15:34:11

  利爪如勾,姜玨的血肉之軀怎能抵擋,這一爪下去若是抓實了,只能讓人身上無端端的多出一個透明窟窿。

  當(dāng)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白頭男根本無暇顧及,或者無心顧及她的情況下。

  只是眼下,白頭男子似乎一切都不想讓她如意。

  就在紅衣女即將讓姜玨血濺當(dāng)場的時候,一個看起來矮小的身形自遠處電射而至,他一把拉開姜玨,紅衣女鬼的利爪在姜玨背上劃過,帶下一片皮肉來,不過性命好歹是保住了。

  “找死?”

  紅衣女,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白頭男子??墒菍Ψ礁揪蜎]把他瞧在眼里,言語絲毫不讓,回到:

  “我只是路過討口水喝,根本不想插手你的破事,可是你剛剛把所有矛頭都引向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白頭男子瞧了瞧昏倒在地的姜玨,然后再看向紅衣女:

  “其實你的目的,一開始就是他吧?阿依!”

  紅衣女面色一愣,厲聲喝道:

  “你是誰,怎么會知道我的本名?”

  “何止你的本名,你死之前那些破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要我給你說道說道?”

  白頭男子這下徹底的激怒了阿依,只見她此時面色兇戾,瞄著對方直撲而上??墒茄矍鞍最^男子也不知是什么路數(shù),竟然能夠與她斗個旗鼓相當(dāng)。

  一旁的黎木趁此機會,急忙將姜玨拖在一邊,估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勢,然后一矮身就撲向了紅衣女阿依,痛打落水狗是他一貫的習(xí)性。

  只是白頭男子卻不買他的帳,見有人突然插手,不由得心生不悅,冷冷地斥道:

  “多管閑事,滾出去?!?p>  若是好好說則已,黎木肯定會審時度勢,先退出來等到最后時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白頭男子不買黎木的帳,黎木自然也不買他的帳。黎木的目的就是一個,想辦法脫身,然后在姜玨身上問出黎雄的下落。

  于是本來兩人的爭斗,一下子變成了三人的亂戰(zhàn),場面紛亂至極。

  對于白頭男子來講,他就是不爽,所以直接沖上去就干,管你是誰,管你是幫誰的,也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一樣干。

  而對于紅衣女鬼阿依來講,她應(yīng)付完白頭男子還得應(yīng)付黎木,這樣一輪下來不知道要過去多少的時間了。所以對她而言,能同時解決他們自然是更好不過。

  黎木雖是“四兇”之一,但是論實力其實要排在最末。所以不出一會,就被白頭男子一腳踹在他胸口,而紅衣女鬼順勢一拂,黎木直接被排出局外。

  倒在地上的黎木心中邪火直冒,雙手一撐意欲再戰(zhàn),可是看見他們斗個旗鼓相當(dāng),理智告訴黎木此時強行再上,定然不能全身而退,此時應(yīng)當(dāng)隱忍為妙,座收漁翁之利才是正理。

  打定了主意的黎木也順其自然,雙手一抱直,接坐在地上看起了戲來。

  白頭男子雙手青光縈繞,攻勢剛猛無匹,守勢卻又剛中帶柔,看不出路數(shù)。既不是陰符宗的符術(shù),也不像六經(jīng)閣的人,魔教就更沒有聽說過這號人了,黎木在自己腦海里搜索了好幾個來回都想不出來。

  黎木暗暗揣測到,對方要么大有來頭,來自自己從未聽過的域外,要么就是故意隱藏不想讓他們看出來而已。若真是這樣,這白頭男子的真正實力就更加深不可測了。

  看他樣貌一般,只是這不足三尺的身高卻是難得一見。

  那被喚作阿依的紅衣女鬼此時也是焦急得很,時間一點點過去,心想著若真拖到五更時分,到時陽氣一盛,她就更加危險。到時候別說躺在地上的爐鼎了,可能連躲在一邊的“食物”都沒有。

  一念及此,她對眼前的白頭男的恨意越來越盛,咬牙切齒道:

  “這可是你自找的?!?p>  尖利的女聲在堂中回蕩。

  只見她手一招,地上的死尸碎肉不知什么緣故“碰”地一聲炸開,才不多時整個空間里都彌漫著一股血色,就好像起了一層紅色的霧一般。

  霧氣趕也趕不開,在身上一沾即附著不去。

  剛開始還沒什么異常,可是等到霧氣越來越濃的時候,他們突然感覺到了血脈中好像被人吹進去了一股氣,它在里面膨脹,一點點撐起骨肉皮膚。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氣球一樣,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他們一個個面如死灰,嘶聲力竭的叫喚著,可是無濟于事。皮肉一點點被撐開,皮膚變得越來越透明,知道再也承受不住了。

  只聽“碰碰”的聲音,接二連三,血霧越來越濃。

  黎木向來謹慎,但是卻沒料到今日里要栽在這個地方。這一招陰毒至極,即便他們魔教眾人,都不齒于此術(shù),卻沒料到今日在這里能得一見。

  他屏氣凝息,祭起“尸狗”“吞賊”請來神魂加持在身外,這樣至少能夠撐得一時是一時。當(dāng)前之計,他必須得與白頭男子合力,盡快解決紅衣女,否則場中所有人,都要葬身于此。

  順著黎木的目光望去,此時白頭男子根本不閃不避,任憑那血霧在他體外附著,然后匯聚在一起,最后順著他的雙腿流在腳底,然后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

  “你以為,就這點血毒就能傷我了嗎?”

  白頭男子,身形一動,猶如離弦之箭,一腳踹在空中的紅衣女身上,紅衣女鬼此時無法行動,這一腳踹的實實在在。

  只見周遭是鬼哭狼嚎,她面目猙獰的盯著白頭男子,非常的憤怒,還有些不可置信:

  “你這該死的矮子,究竟是什么來頭,竟然血毒都傷不了你?”

  白頭男子根本不予作答,另一腳緊跟而上。

  “要怪,就怪你眼瞎惹誰不好,惹了我...”

  話音未落,白頭男子又是一腳踹在紅衣女身上,這一腳力若千鈞,紅衣女鬼避無可避。

  這一切同時都看在一旁的黎木眼里,落井下石,這是個好機會。

  血霧中黎木的身形就像一條惡豺,在地上四腳著地的奔向紅衣女,那速度迅捷輕靈,直接繞在紅衣女鬼的身后,一個惡狗撲食,直接就撲了上去。

  滿以為此擊十拿九穩(wěn),卻硬生生的撲了個空。

  只見他雙腿蹬在一旁朱紅色的柱子上,身子在空中硬生生的一扭,雙爪雙腳前后著地。就在他蓄勢欲待繼續(xù)追擊的時候,突然一種漲漲鼓鼓的感覺在血脈中開始蔓延。

  這次莫不是要交代在這里?黎木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別說黎木等人了,白頭男子也是好不到哪去,雖然血毒直接附身好像對他沒有造成什么大的傷害,可是事實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搖搖晃晃,恍若醉酒一般。

  紅衣女鬼在空中長發(fā)飄翻,此時勝負已然明朗,只見她一手提著姜玨,另外一只手往下一壓。

  這棟木頭蓋的房子就在紅衣女這一壓之時,開始搖搖晃晃,房梁上積留的灰塵簌簌而下,緊接著就是房梁一歪,整個房頂都陷了下來。

  “都給我死吧...啊......”

  “吧”字帶著紅衣女暢快的心情,只是剛剛說出口就變成了一臉不可置信,變成了一聲“啊”的驚呼。

  只見她望著胸前,那里青煙裊裊,而青煙處卻是一截斷了的桃木劍,從背后透出,一直穿到前胸,而劍柄的另一端,握著他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子,面貌端正,雙眉如刀,這不是姜玨又是誰。

  紅衣女遁去,姜玨重重的跌落在地。眼前情況危急,剛剛蘇醒的他根本沒有時間考慮太多,房子一點點的開始崩塌,若是不盡快逃出去,他們可能都得葬身于此。

  他掃視了一下四周,除了黎木與那白頭男子,場中幾乎都死傷殆盡。

  白頭男子不知道什么緣故,面色通紅,昏昏沉沉的,而黎木此時全身腫脹幾乎胖了一圈。

  姜玨一把夾著白頭男子,然后試著想把梨木背在背上,可是剛背起黎木,姜玨就疼的齜牙咧嘴,應(yīng)該是碰到了背后的抓傷。

  就在姜玨在犯愁怎么辦才好時,一塊橫梁攔頭砸了下來,眼看著就要砸到身上,姜玨見勢不妙,急忙臥倒在地上,那橫梁碰的一聲砸在姜玨頭上,若不是前面的一塊先倒地的立柱架著,他與黎木怕是要直接砸死當(dāng)場。

  姜玨爬了起來,也顧不得拍掉身上的積灰,雙目四顧,想找一個能出去的地方。他一手夾著白頭男,一邊架著黎木,來到一處門前,他打開大門,眼前的一切讓他心灰意冷。

  和之前一樣,門外面依然是一個大廳,此時已經(jīng)坍塌,而他正對著的方向有一處大門,而大門處正有一名男子,他手邊架著一個人,腋窩夾著一個。這不明顯就是他自己嗎?

  如此說來,他們是沒有辦法出去了嗎?姜玨失落不已。而廳堂內(nèi)的朱紅木柱總共有四根,此時倒了兩根,就還有姜玨所處的地方還有根在,它的對角處還有一根,若是連著兩個也倒了的話,他們只怕就要被活活埋在這里了。

  就在這時,姜玨這一側(cè)的一根木柱也是搖搖晃晃。那積灰落得滿了姜玨的全身。

  姜玨抬頭一看,透過崩壞的屋頂,可以看見隱約的天光。這一下姜玨高興壞了,看樣子出口就在這里了。只要想辦法爬上房梁,就可以從房頂坍塌的地方出去。

  他往四周看去,根本就沒有什么地方能夠讓他帶著兩個人爬上去的。正在姜玨焦急萬分的時候,他腋下的白頭男子,頭一抬,醉醺醺的說道:

  “真...傻......把...把...他們腰帶接在一起,然后你爬出去后...后...再把人吊...吊出去......”

  別看著他個不高,沒想到腦瓜子倒是聰明得緊。

  按著白頭男子的計策,姜玨很快收集到了幾根腰帶,然后將它們串在一起后,再將梨木與白頭男子捆在一頭。而姜玨就把另一頭系在腰間,往柱子上爬去。

  他自幼掏鳥窩抓夏蟬爬樹爬慣了。這朱紅的木柱雖然光滑些,但是根本阻擋不了他。

  很快他就爬上了木柱架著的橫梁。

  他順著橫梁一點點往上,一直到那處坍塌的出口。姜玨將纏在腰間的十幾根腰帶系成的長帶子搭在一顆看起來奇怪的大樹根上,然后姜玨抓住另一棵樹的樹根,借力一引,立馬就爬了上去。

  無心去仔細欣賞外頭的風(fēng)景,他也來不及思考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個奇怪的山包上。他急忙拉起那根長帶將黎木與白頭男子一點點拉上來。地面上一陣一陣的顫動,讓人感覺不踏實,好像隨時都會陷下去。

  姜玨依著白頭男子說的那樣,順利的就把他們救了出來,雖然拉著兩個人,多少有些吃力。

  本來還想休息一會,突然腳下一軟,感覺就要往下陷,他不敢再原地久待,于是負著二人,匆匆往山地下跑去,背后一陣轟隆聲想來,等到他們跑下山的時候。

  整個山包都已經(jīng)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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