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個人
幽昌拉著墨熵擦過淺銘身邊的時候,沒有看淺銘一眼,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怕淺銘那看淡一切的淡然,怕她在他眼里不過一個贖罪的對象,這個想法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時就開始折磨著她,再無其他。
“是你治好的她臉上的傷?還有喉嚨?”
可幽昌沒有想到的是,一向淡然的淺銘也會有施加威懾的時候,對象還是另一個霸王。
淺銘攔住墨熵的速度極快,也很突然,墨熵好像也是知道他會如此一般,一臉意料之中,甚至嘴上還帶著笑意。
“不是我,難道是你么?”
墨熵不屑,卻又不著急走,與淺銘站著面對面,就像準備好了長時間斗爭一樣。
淺銘不失禮貌的微笑,對著一旁以常舜為代表的吃瓜群眾,“院長,今日之事,我也有責任,她們是在上完我的課之后才發(fā)生如此事件,如果我下學之后可以多留心一點,恐怕也不會落得如此后果,給我點時間,我會給學院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是現(xiàn)在我有些私事需要解決,麻煩能不能回避一下?”
常舜本來很是氣憤,可是思考幽昌所說不無道理,那湘沫的性子學院里也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己也是深受其害,而四周空氣里也零星殘存著九天寒月陣的氣息,事實如何?只要不是傻子,都會一目了然。
可是礙于湘沫身份特殊,身為學院的副院長,常舜不能袖手旁觀,可又無從下手,現(xiàn)在有了人稱淺銘公子的名人做擔保,自己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樣也是麻煩淺銘公子了,我突然想起我還有學院事務處理,我這就離開?!?p> 常舜心安理得的走了,帶著一堆人浩浩蕩蕩,屋子里只剩下了幽昌他們?nèi)恕?p> “有什么事,還不快說?。俊?p> 墨熵找了個位置,四仰八叉地坐下,斜眼看著淺銘,催促著。
幽昌在一旁不知所措,更搞不清楚淺銘的企圖,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啞然。
“這么短時間就能治好她的傷,你很厲害,那你知道她的傷又是如何受得?”
淺銘一改往日淡然君子的模樣,一臉認真,帶著急迫。
對比之下,墨熵倒是顯得無所謂很多,幽昌更是一頭霧水,這和她問題很大么?幽昌在心里反問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重點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如初,而讓她自信活在這世間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能站在她旁邊的人是我也不是你,你懂么?”
墨熵一臉得瑟,淺銘的臉色卻是越來越糟。
“你把她置于危險之中,還這么得意洋洋,你這個妖神可真的無腦的很。”
淺銘厲聲呵斥,墨熵眉頭微皺,與滿臉疑惑的幽昌相視無言。
“你知道我是誰?你就該知道我的脾氣不是很好,這么多年,該兩三萬年了吧,好久沒有人這么稱呼我了,如今從你口中這么一聽,倒是難聽的緊?!?p> 墨熵臉上的笑意慢慢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冷血的嗤笑,像看待死人一樣看著淺銘。
“你是傳說中的妖神夢魘,生于海域的深處,嗜血成狂,獨居孤僻,多次拒絕了渡神的天劫,甘愿一直為妖,卻壽命漫長,容顏常駐,甚至比如今的六神尊更加古老的存在?!?p> 幽昌不假思索地念著,墨熵卻連連搖頭。
“我雖是常年獨居,但也不至于孤僻,至于嗜血的問題,我是有食用血的習慣,但也不是隨便什么貓貓狗狗都進的了我的眼的,不過有句話是說對了,我比你們六神尊活得久了那么一點點,你們都是我的后輩?!?p> 墨熵朝著幽昌拋了一個媚眼,幽昌渾身雞皮疙瘩一起,腦子一熱,當下做了一個鬼臉,齜牙咧嘴對著墨熵,張牙舞爪。
墨熵失聲笑出了聲,轉(zhuǎn)而另一邊淺銘看著面前生氣勃勃的幽昌,對著別人親密非常,眼里絲毫沒有自己,心里五味雜全。
“她現(xiàn)在靈力微弱,周圍環(huán)境因素復雜多變,你不可能一直在她身邊護著她,就像今天,你趕來的時候不還是遲了,她還是受傷了,她的一生注定不會安穩(wěn)度過,在她強大之前,或是沒出現(xiàn)一個全心全意能完全顧她周全的人之前,不能這么明顯的把她暴露在公眾視野,她太耀眼?!?p> 淺銘盯著墨熵,眼里有著明顯的指責。
墨熵不以為然,“她本就是奪目的珍珠,你卻要她習慣去成為不起眼的沙土,隱瞞或是欺騙她原有的身份和特長,你這樣就對么?”
淺銘額頭的青筋爆出,咬的牙齒咯吱咯吱的響。
“我只是想……”
淺銘剛話說出口,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么繼續(xù)這個話題。
“你只是想保護她?不告訴她真相,讓她活在虛假的世界里,這樣就可以讓她躲開命運的殘酷,生活的枷鎖?你錯了,她的性子恐怕你也清楚了,她怕欺騙,更怕離開,而你也在把她越推越遠。”
墨熵同情地看了淺銘一眼,就準備離開,卻被幽昌一把拉著做回了原地。
“你們兩個前一句后一句,說的啞語也夠了,把我當什么?白癡么?”
幽昌視線在淺銘和墨熵身上來回流轉(zhuǎn),最后失去焦距。
“我要的不過是當年的真相,你們一個兩個都是心知肚明,墨熵,你說淺銘把我困在虛假的世界,你又何妨不是在給我在畫一個巨大的餅,說什么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卻還不是送我來這什么人族學院,美其名曰學習,事實呢?想著很美好,卻還有赤裸裸的現(xiàn)實來打擾?!?p> 墨熵低頭不語,幽昌扶額深思。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幽昌,你再等等,我會把所有都說給你聽,好么?”
墨熵語重心長地宣誓,幽昌卻笑了。
“我不想知道了,從你們兩個這里我不想再知道什么,我想知道的,我會通過我自己去了解,你們不用為難。”
墨熵微震,淺銘卻恢復了淡然。
“說了半天,我們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你否定我的做法,你自己又高明到哪里去?妖神,有本事現(xiàn)在就說出你不敢說的事,不然你真的就和我一般差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