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常
從西山回來的李四就被李小胖拉到煉丹房當(dāng)苦力，幫他煉辟谷丹和聚氣丹，而他自己則坐在丹爐旁的蒲團上打瞌睡，找周公下棋。
李四麻利的將丹爐洗刷干凈，放在火灶之上，煉丹用的丹爐是師傅用銅精捶打而成，擁有極強的傳熱性能和延展，丹爐底部刻畫了聚靈，聚火，凝丹三大陣法，與丹爐相輔相成。
因為李四修為較淺，真元不足，真火未生，只能用地火煉丹，所謂地火就是地心之火，也可以稱作巖漿的升級版。是先人運用法力溝通地下巖漿，使其改道，逆流而上形成的地火。
火灶是用極抗高溫的火紋石堆砌而成，話說火紋石是火山噴發(fā)時跟隨巖漿一起迸發(fā)而出的石料，擁有極強的耐火性，即便在高溫的巖漿中也不能使其變軟或者焦化，淡紅色的石料中包含著一道道的火焰紋路。摸起來溫?zé)釁s不傷手，而且可以完全隔斷火灶中地火的高溫，不用怕摸到火灶或觸碰到灶中的地火而受傷。
李四先將山泉倒進丹爐之中，大約盞茶功夫爐中泉水沸騰，再依次放入人參，靈芝，黃精，枸杞等藥材放入爐中慢慢熬制。煉丹是極其耗費時間和精神的，尤其是在還沒有生出真火之前。需要時時用神魂關(guān)注丹爐溫度，爐中靈氣濃郁程度及丹爐中藥液變化，其中爐底三大陣法中的聚火陣主要控制溫度，聚靈陣調(diào)節(jié)爐中靈氣，凝丹陣掌控最后的成丹形狀和色澤。
所謂靈丹，何謂靈丹？從字面的解釋就是含有靈氣的丹藥，同樣的藥材補品，為何普通人和醫(yī)師煉制出來的是補丹，道家煉制出來的就是藥效強大數(shù)十倍的靈丹就是因為普通人煉制的丹藥只是藥材少量藥性的結(jié)合，而煉丹師所煉制的丹藥不僅能發(fā)揮藥材所有的藥性，還有靈氣這種神奇的東西存在！他們將藥材的藥性熔煉，與靈氣煉制在一起，這就是為什么大多數(shù)靈丹入口即的原因。
同一種丹藥，煉制時丹藥靈氣注入的多少，注入的方式，注入的次數(shù)等不同，煉制出來的丹藥品質(zhì)和色澤就大不相同。煉丹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因素就是藥材的品質(zhì)和年份，它們直接關(guān)系到丹藥對靈氣質(zhì)量和數(shù)量的容納。藥材品質(zhì)越好年份越足，吸納靈氣的品質(zhì)越高，數(shù)量越多，反之亦然。
為了盡量將藥材中的藥性熬煉出來，李四曾經(jīng)四次往丹爐中加入泉水，等爐中藥水合物熬成膏狀，李四笑著從爐鼎的小孔中加入一點蜂蜜，用來增加丹藥的味道，因為三師兄最喜歡吃蜂蜜的味道。
最后一步就是為丹藥注入靈氣，讓其成型，站在爐外的李四一臉嚴肅，口中念念有詞，圍著丹爐不停的旋轉(zhuǎn)結(jié)印，無窮的印記穿過爐壁沒入爐中，直到轉(zhuǎn)到第三圈時才停在丹爐正前方，捏外丹印大喝道“丹成”，指尖最后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光芒沒入爐底的聚丹陣，一絲微亮從聚丹陣中透出將丹爐包裹，又瞬間消失于虛無，接著丹爐中就有淡淡的蜂蜜味傳出，味道雖然很淡但卻經(jīng)久不散。
李四散掉手印邁步向前，想去看看爐中成丹的數(shù)量和品質(zhì)，卻不想有人比他更先一步到達。剛剛還在‘熟睡’中的三師兄，正呲牙咧嘴的用胖嘟嘟的大手強行將爐蓋掀開，不顧丹藥的燥熱用手抓了兩顆扔進嘴中，被燙的抓耳撓腮卻舍不得吐出來，大著舌頭夸贊道“還是四兒煉的丹藥最好吃，最符合我的口味，他們煉的最多只能被稱藥，不能被稱作丹?！?p> 說完又抓了兩顆扔進嘴中，結(jié)果燙的更難受了，在爐前不停的跳腳。李四推開李小胖走到爐前，看到爐中成丹四十，廢丹四顆，成丹色淡青，丹上有一道淡淡的條形痕跡時隱時現(xiàn)?！榜R馬虎虎”李四心中對這次煉丹評價道，隨手將成丹放進早就準備好的丹葫中，廢丹放進旁邊的玉盤中。
李四又依法開爐三次，煉制了一爐辟谷丹和兩爐聚氣丹，四爐丹藥總共成丹一百五十顆，廢丹十二。四爐丹藥煉成之時已日上中天，李四抖了抖發(fā)麻的雙手，一把拉開丹室的大門，刺目的陽光肆無忌憚的照在臉上會有淡淡的不適，把手放在眉上稍微遮擋，然后慢慢的朝符室走去，身后還跟著渾身掛滿丹壺，嘴中不停咀嚼的三師兄。
道門的攻擊和防御手段很多，其中最基礎(chǔ)，用起來最省力而且威力比較大的就是符箓，符箓在眾多法門中都有記載，各門各派都有學(xué)習(xí)，但都處于低下的地位，只有茅山將其列為主修道術(shù)并發(fā)揚光大，茅山符術(shù)上能呼風(fēng)喚雨，操雷控電；下能伏鬼降魔，鎮(zhèn)宅避兇。
尤其是茅山的《九字真言經(jīng)》，修成之后可洞悉萬物，無法不通，九天九幽轉(zhuǎn)瞬即至。符室內(nèi)，上好的黃色宣紙被裁剪好，整齊的排在卷云石所制的石桌之上，烈酒泡開的朱砂在桌角發(fā)出赤紅色的光芒，手邊各式各樣的狼毫筆在筆架上來回的晃動。李四站在桌前默念清心咒，等心神全部沉淀，選定最小的狼毫滿蘸朱砂，在宣紙上筆走龍蛇，一張符箓瞬間成型，符箓在成型瞬間有紅光閃過，隨后空間中似有東西鉆進符箓。
但拿起符箓近觀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赤紅色的朱砂似乎活了一般，在符箓中不停流轉(zhuǎn)?？坍嫹傆袃牲c必須謹記：第一點就是畫符講究一氣呵成，中間不能停頓也不能斷，不然不但會功虧一簣，甚至還有可能被符箓反噬；第二點就是畫符選用的材料，符箓是借天地法則于一處，什么能承載法則？自然是大地！大地為萬物之母又蓄養(yǎng)萬物，所以將符箓刻畫在大地之上既可以被承載又可以被蓄養(yǎng)，玉石是石中石，又是大地之精，大地可以承載萬物，何況被稱為大地之精的玉石，所以用玉石承載符箓最好。
其次是上好的黃色宣紙，因為黃色是大地的顏色，制作宣紙的材料又出自大地，二者相輔相承，所以將符箓刻畫在黃色宣紙上，也可以勉強承載。朱砂被稱為大地血液，烈酒又代表至剛至陽，所以用烈酒泡開的朱砂可以作為借用法則的流體。也可用其他液體替代烈酒，定向增加符咒的其他特殊屬性。
李四本就喜歡符箓，又浸吟此道多年，因此不但畫符的速度極快，而且失敗率極低。一百張固定符箓練習(xí)，不到兩個時辰就畫完了，遠遠超過其他師兄弟，尤其是三師兄，等李四收拾好桌子打算出去的時候，三師兄還是在穩(wěn)健的刻畫他的第六十張引雷符箓，只不過根根豎起的頭發(fā)，焦黑的面龐和嘴中不時冒出的青煙，暴露出此刻的內(nèi)心并不是特別的舒暢。
李四從符室出來后就去了丹室拿煉廢了的丹藥，他有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就是在山腰養(yǎng)了一只雞，準確的說是養(yǎng)了一只雞大爺，五年前師兄弟四人實在是吃夠了道觀的素菜，決定要在山中獵點野味，打打牙祭。結(jié)果那一天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可以吃的小獸，卻被李四摸鳥窩時摸出來一只傲嬌的‘小公雞’，說它是公雞是因為它七彩的尾羽實在太顯眼了，一看就是一只公雞。
它跟其它公雞又大不相同，特別之處是有著赤色的鳥嘴，蒼色的羽毛，黑色的腿，它的冠和胡極其引人注目的，鮮紅中又帶著剔透，像是一塊極品的紅瑪瑙。
李四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了，決定要‘包養(yǎng)’它，師兄弟又都疼愛這個懂事的小師弟，就笑著同意了。因為它毛色灰白呈蒼色，所以給他起名叫蒼羽。誰知道這一養(yǎng)就是五年。
五年時間里李四算是領(lǐng)教到了這只公雞的驕傲，非奇珍不吃，非靈泉不飲，寧可餓的縮成一團，也不吃俗物。有一次李四心疼它，就扔了半顆辟谷丹給它，結(jié)果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從此，李小胖和小公雞就成了吃丹大戶，一個是當(dāng)糖豆吃，一個是當(dāng)主食吃。
山腰有個很小的山谷，蒼羽就被放養(yǎng)在這。李四剛一踏進谷中，就看到一團帶著音嘯的蒼色光華撲面而來，圍著他轉(zhuǎn)了幾圈后化作一只手掌大的小雞落在手中的玉盤，對著盤中的壞丹一頓亂啄，期間還用余光掃了一下李四，見他沒有反應(yīng)，吃的更加賣力了。
吃完之后的小雞肚皮朝上的躺在玉盤之上，任憑李四對他逗弄撫摸都一概不理。無趣的李四將玉盤放在草地，對著盤中的小雞揶揄道“蒼羽啊蒼羽，我養(yǎng)了你五年你都沒有任何變化，就是頭豬天天吃丹藥也該吃成豬精了吧！”
原本慵懶的蒼羽聽到‘豬精’這兩個字，立馬變得特別敏感，飛起來跳到李四臉上，對著他的臉一頓亂啄，李四承受不來又不忍心傷害于它，只能無奈的逃跑躲避，后面的小雞呼嘯著窮追不舍……夕陽映照下的山谷中回蕩著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和嘹亮的雞鳴，奏出一曲歡快的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