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他支撐不住,就咚地一下,腦袋磕在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這小子這酒量也太差了吧?”韓琳和沈沐是同時舉碗的,他這手中海碗的酒還有一少半,這一低頭,看就到沈沐暈了過去,有些無語地道。
虧他剛才還覺得這小子喝起酒來,有一股狠勁,原來都是虛的。
“是……有點差,看來……本百戶想找個一起喝酒的真是難上加難呀。”梁百戶手抓著酒壇子,一幅高手寂寞的姿態(tài)感嘆道。
“大人的酒量,豈是我等能夠相比的?!表n琳聞言道。
……
沈沐是被餓醒的,他中午沒吃飯,空腹又直接灌了一大碗酒,灌的有些猛,結(jié)果就被放倒了。
清醒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很快回籠,裝作一副很懵逼的模樣,從桌子慢慢上抬起頭,實則在抬頭的那一刻,很快檢視了一下他的裝束有無異常。
應該只是睡了一小會,沒有很極品地像一些人喝醉酒失去理智發(fā)酒瘋,撕扯自己的衣物等行徑。
既然是醉了就睡了,應該也沒胡說八道。
而梁百戶呢,人家正很悠然地斜坐在旁邊的軟榻上側(cè)身拿著一本書在閱讀。
低頭看書的樣子少了幾分煞氣,多了幾分文雅。
中午端著酒壇子往嘴里倒酒的做派早就消失無蹤了。
這讓他意識到,就一個小小的錦衣衛(wèi)百戶在同樣的人面前,都有不同的面孔,更別說那些貪官們了。
他們的臉上往往還長著另外幾張臉。
“醒了?醒了就吃點東西,然后給本百戶說說,這個案子,你還有什么想法?”
梁百戶的警覺心還是很高的,手中的書冊并未從眼前移開,卻清楚地覺察到沈沐已醒了過來。
“是,大人。”沈沐這時也注意到,原本擺在桌子上的酒壇子,還有梁百戶先前吃的那些下酒菜早就被清理干凈了。
桌面上重新擺著幾樣拌好的涼菜,還有兩個炊餅,看起來味道不錯。
想著日后如果真的能通過梁百戶進入錦衣衛(wèi),這位百戶大人可能極有可能是他的上級,他們以后還會打許多交道,那么,此時他就不必刻意扭扭捏捏了,很自然地拿起炊餅,就著桌上涼拌的菜肴吃了起來。
他不能慢條斯理地等梁百戶看著他吃完,所以三兩下,就將兩個炊餅不失優(yōu)雅地解決掉了。
梁百戶此時已放下書冊,面向他坐直,看著他用餐的樣子,微微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沈沐吃飯的速度,而是意外沈沐吃飯時的姿態(tài)。
這小子吃飯時,一點都不像自己手下那些漢子跟餓死鬼一樣那般粗魯,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讓人覺得很賞心悅目的感覺,看的出好像是受過良好的餐桌禮儀。
什么時候混混地痞家的兒子都這樣出色了?
他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對這小子感興趣了。
沈沐風卷云般地用過飯,然后從袖子里摸出一方潔白的絹帕來,擦拭了一下嘴角。
古代最不方便的地方,還是衛(wèi)生紙、餐巾紙這種東西沒有被普及。
這方絹帕,還是前兩天他在街上大采購時,特意購買了幾方用來常用的。
擦拭過嘴后,他又從桌上的茶壺里倒出一盅茶來,沖了沖口中剛用過食物的異味,這才開口將昨晚他理出來的思路對梁百戶一一說明。
“你小子的意思是,我們從周邊來往太平縣的官道上尋找線索?”梁百戶聽了他的分析后,反問道。
“是的,大人,這應該是個不錯的突破口,我相信,對方在梅家莊子修了一條地道,但絕不會將地道修到隔壁鄰縣去。
目前我們無法探知對方在太平縣是否還留有人手,留下的人手又是什么身份,但如果我們繼續(xù)追查下去的話,說不定就會起到打草驚蛇的作用,讓對方的人手主動跳出來。”
“這點本百戶也已經(jīng)想到了,今日一早就傳出消息,讓下面的人沿著官道搜查可疑人物,一有消息,想必很快就會報上來?!?p> “原來大人已做了布置,小子早就該想到,大人的辦案能力和經(jīng)驗不知要高于小子這等初出茅廬的小輩多少倍,是小子在大人面前班門弄斧了!”沈沐略帶幾分羞赧道。
這話雖有幾分故作恭維和矯情,但他也知道,梁百戶能坐在百戶這個位置上,就絕不是草包。
不管在前世還是現(xiàn)在,他從來不認為這世上就他一個聰明人有正常智商,這大明朝的其他文武百官包括錦衣衛(wèi)都是腦殘。
事實證明,梁百戶的智商也是在線的。
“不,有些事,還是需要你們自己動動腦子的,如果等著上邊的人替你們想好了,你們再去做,那還要你們有什么用?
我們錦衣衛(wèi)中從來要的就不是那等莽夫?
怎樣?有沒有興趣成為我們中間的一員?!?p> 在這一刻,梁百戶終于向沈沐表示出招攬之意。
盡管這個結(jié)果原本就在沈沐的預料之中,可他面上卻露出些許吃驚的表情,有些不安地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將我引薦進錦衣衛(wèi)?”
“怎么?你不愿意?”梁百戶的一雙濃眉挑起,目帶不滿反問。
“這……這個……消息太過意外,小子……小子……事先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能否容小子想想,也順便征詢征詢家人意見?”
沈沐從來都知道,人們對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不懂得珍惜,越不會放在心上。
在求職時,該拿捏的還是要拿捏的,不能讓用人單位覺得你是個很廉價的存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那就不好了。
“也好,你回去仔細想想,這兩日,本百戶也簡單查了查你的身世背景,大丈夫立于世間,何不求取功名光宗耀祖、封妻蔭子?
難不成你覺得成為天子親軍辱沒了你,或是你真的打算將來接替你爹的位子,成為太平縣新一代地痞混混頭子,”
梁百戶說前半句話時,還算慷慨激昂,可后半句就變成了嘲諷不屑。
“大人誤會了,只是因為小子在此之前對錦衣衛(wèi)一無所知,唯恐進去之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好,那才是真的辱沒了錦衣衛(wèi)天子親軍的名頭。”沈沐忙真誠解釋道。
他現(xiàn)在也看出來,這梁百戶還習慣給人扣帽子,什么叫成為天子親軍辱沒了他?
這話要是被有心人這么一傳,在這個皇權(quán)大于天的時代里,妥妥就是一項罪名。
他是要在進入錦衣衛(wèi)的態(tài)度上拿捏一下,但絕不能讓這梁百戶覺得他這人不識好歹,那就適得其反了。
就在沈沐想著下一步怎么開口時,門外有聲音傳來:“大人,屬下蕭柒有消息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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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其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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