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琳見狀,正要撥開前面圍觀的百姓,讓梁百戶他們幾人能夠出入。
卻被梁百戶抬手阻止了。
看來梁百戶并不想貿(mào)然闖入打斷對方的審案過程,反而打算跟百姓一樣做個圍觀黨。
按理說來,古代普通老百姓其實(shí)是極不喜歡告狀的,他們許多人對官府有一種本能的敬畏感。
而鄉(xiāng)下地方,宗族的勢力又比較龐大,有些事情直接不用經(jīng)過官府,宗族內(nèi)部就處理掉了。
像那種大案要案,有時幾年都遇不到一個,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家丟了一只雞,他家丟了一只鴨,你家??辛宋壹业乩锩娴拿?,諸如此類等等。
可今日審得這起案件,還真不能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時間跨度竟然長達(dá)十五年。
話說在這績溪縣下面的一個小鎮(zhèn),在這十五年里連續(xù)死了七個人。
這七人的身份說起來都很尋常,是本鎮(zhèn)村民。
有男有女,基本都是成年人丁。
這七人之死之所以能被聯(lián)系在一起,是因?yàn)樗麄兯酪蛳嗤撕蟊憩F(xiàn)出來的癥狀也相同,都是被人掛東南枝的。
最詭異之處就在于,前一個人死亡后被發(fā)現(xiàn)時,后面死去的人恰好是其中的圍觀者!
一時之間,這件案子被認(rèn)為是一種瘮人的詛咒。
在這十五年里,績溪縣令已經(jīng)換了幾任,前幾任任期內(nèi),雖然也死了人,但當(dāng)時并沒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線索來,只能以死者自盡作為結(jié)論,草草結(jié)案。
更別說這死去的七人中,有三人的家人親朋根本就沒有向官府報案,還是這次榮致決定徹查此案時才被查了出來。
這樣一件看起來有些玄妙,又帶幾分詭異的案子,時間越久,經(jīng)過大家相互之間的口耳相傳,越發(fā)顯得可怖起來,曾經(jīng)一度還引得人心惶惶。
可這樣一件案子,偏偏還真讓榮致給破了,還找到了真兇。
正因?yàn)檫@件案子如此轟動,幾乎全縣皆知,這才引得全縣的老百姓,這一天沒事兒的都湊到衙門前來看熱鬧。
今日是過堂時間,大家都想看看這個連環(huán)殺人魔到底生的是何等模樣!
沈沐對真正的兇手是誰并不感興趣,倒是很留心榮致的整個審案過程。
在這個時代,縣令這種父母官,想想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當(dāng)?shù)暮?,?dāng)?shù)昧说摹?p> 地方司法權(quán)集中在縣令手中,弊端其實(shí)很多,許多科舉出身的縣令真沒有什么專業(yè)的斷案素養(yǎng)。
沈沐他們幾人因?yàn)樯矸萏厥猓尷习傩諏λ麄冇泻軓?qiáng)的敬畏感,不自覺的將前面的位置讓開些,讓他們更能靠近敞開的衙門口,方便他們將里面發(fā)生的整個審案過程看個仔細(xì)清楚。
“喂,兄臺你也在呀!”就在沈沐仔細(xì)研究榮致的審案方式時,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身后傳來一個略有幾分熟悉聲音。
他一回身,就看到了露出四顆牙齒,沖著他笑的胡七公子。
這樣的漂亮的一張臉,露出這樣的笑容來,把他的眼都給晃了下。
他就說嘛,他身后還站著韓琳帶來的兩名錦衣校尉,為何這兩人在陌生人接近他時沒給他提示,原來是胡七這貨!
這小子手中還拿著昨晚那把扇子,但身上的衣著和昨晚碰見時不同。
今日這胡七穿了件天青色的錦袍,袖子邊繡著很精致的花邊。
花邊下面是一雙拿扇子的手,手指很是修長。
別問他一個男人為何如此留意另一個男人的長相,實(shí)在是因?yàn)楹哌@樣的人,就算他的長相你不看,它還是在那里,讓你不得不看。
而且一個人對你笑的像二傻子一樣,你往往很難對對方產(chǎn)生惡感。
更別說,這胡七只要是長著眼睛,都能看到梁百戶正站在他的前方,還敢過來跟他大咧咧的打招呼,真的是勇氣不一般。
“胡賢弟也是來看榮大人審案?”,沈沐挑了挑眉問道。
“小弟們就是來湊湊熱鬧,湊湊熱鬧!”胡七公子打著哈哈道。
隨即壓低聲音道:“他……他就是……你的老大,兄臺也是錦衣衛(wèi)?”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站在沈沐前方的梁百戶?
“正是,胡賢弟對在下很好奇?”
“是有幾分好奇,兄臺也知道,這錦衣衛(wèi)嗎,也不是天天能見到的。
小弟我天天在這績溪縣城晃蕩,難得遇見什么新鮮的人,新鮮的事,才能激發(fā)小弟的想象力,畫出更出彩的畫作來!”
“哦,早聽說胡賢弟的畫作整個徽州府包括江南都很有名,何時讓在下觀賞一番?”
“哦,兄臺如真有興趣的話,這兩日盡可到我胡府一行,小弟定會用拙作招待兄臺?!焙吖邮⑶檠埖?。
這時也跟在胡七公子身后的小廝聞言,忙上前將一張貼子遞過來,道:“這位公子,這是我家公子的名貼,您收好!”
“在下沈沐,這兩日如有時間,定過門拜訪賢弟?!鄙蜚逶诮舆^名貼時,很自然的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那就好,咦,這案子審結(jié)束了?”胡七望著堂內(nèi)道。
也就在這時,公堂上的榮致正在宣布對兇手的判決結(jié)果,原本在門口有些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都安靜了幾分,靜等結(jié)果。
沈沐看著榮致身穿縣令官袍,一臉莊嚴(yán)嚴(yán)肅坐在公堂之上的樣子,又看了看地上跪著的犯人。
從堂上找出的人證物證,以及這犯人認(rèn)罪態(tài)度來看,這樁案子應(yīng)該塵埃落定了。
應(yīng)該不是一件冤案,是一件鐵案。
人就是這個兇手殺的。
從這件案子來看,榮致這個縣令斷案的智商是完全在線的,制造冤假錯案的可能性極小,。
難道,老乞丐的兒子真不是冤枉的,而是受人脅迫或者純粹為了錢財而選擇下毒的?
但他腦中那揮之不去的疑惑總是如影隨形,罷了,還是先查過績溪縣的案卷再說吧!
倒是這榮致還真沉得住氣,他們幾人早被百姓們擠在了最前面。
梁百戶那身飛魚服實(shí)在太醒目,他相信坐在公堂之上的榮致一眼就能看到,但這榮致還是不緊不慢的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審?fù)炅苏麄€案件。

公子其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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