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下,雕爺從氈帽上拿下來幾根煙,遞給李德明跟趙志民,。
自己猛吸了一口,“我當(dāng)是什么事,這種事還用得著麻煩三哥嘛。李先生您說,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我來幫著教訓(xùn)教訓(xùn)就是?!?p> “潘偉,在縣里的混混?!崩畹旅髡f道。
“唔,倒是有點印象。年前給我送過兩條煙。手底下有個十來個小混混?!被^雕看向鐘岳,“他怎么你了?”
鐘岳按照李德明之前的吩咐,也不帶多說的,“前些日子,被他堵在鄉(xiāng)道上,要不是車開得快,估計半條命得沒?!?p> “這樣啊,行吧,我知道了。沒扯到見紅的,調(diào)停調(diào)停也好辦,等著信兒吧,電話留一個唄?!?p> 鐘岳猶豫了一下,看向李德明。
“你處理好了,跟我說就行了?!壁w志民微笑著遞上名片。
“怎么,還怕我欺負(fù)一個小輩?犯不上,無冤無仇的?!?p> 李德明點了點頭,鐘岳便將號碼報給了花頭雕。
手機(jī)響了一聲,便被掛斷了。
“好嘞,李先生里邊請吧。遠(yuǎn)華飯店的八大碗,十二碟,現(xiàn)在飯店還能有這么實在的,可是不多見咯?!被^雕拿著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嘀咕了一句這鬼天氣,熱死個人。
李德明微笑道:“禮送到了,事也拜托了,就不差這一頓了,李某還有些事要辦,就不吃了?!?p> 花頭雕踩了煙頭,微笑道:“那就不送了?!?p> 三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有些人,注定不能湊到一條道上。
……
回印齋路上,李德明閉目靠在車椅上,“鐘岳,當(dāng)心點?;^雕給你發(fā)什么信息,記得跟我說?!?p> “嗯?!?p> “志民,送他回市里吧?,F(xiàn)在縣里讓鐘岳一個人回去不安全?!?p> 趙志民掃了眼后視鏡,嘆了口氣,“好吧。”
等到了印齋,李德明下了車,趙志民忿忿地吃了一口早上留下的餡餅,透過后視鏡白了眼鐘岳,“為了你忙活得飯都吃不上了!”
鐘岳沒想到今天這事情辦得這么順利,順得簡直就像是提前演好的一般,他還以為黃三笠有多難搞呢,說道:“趙叔你認(rèn)識什么木雕老師傅么?”
“干嘛!別想著讓我替你再跑腿!汽油很貴的!”趙志民將車子調(diào)了個頭,駛出巷子,靠在一旁的樹蔭下,對剩下的餡餅發(fā)起了進(jìn)攻。
“我這里有點木料,想要出手,還想要做個紙鎮(zhèn)?!爆F(xiàn)在鐘岳練字時候用來壓紙的鎮(zhèn)尺,著實有些寒酸,是一塊家里之前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花崗巖,沉得很不說,還很容易傷紙,早想著換一塊有點檔次的紙鎮(zhèn)了。
“什么木料,拿來我看看?!?p> 鐘岳將報紙包裹著的幾條卸下來的木架腿子遞給趙志民,“除了一根紙鎮(zhèn)外,其余的賣了后,今天李老破費的錢,也從這里面扣吧?!?p> 趙志民跟李老這么幫他,鐘岳也總不能讓人家這么白忙活。
“這是什么破爛?能賣錢嘛?”趙志民看著包著厚厚的劣質(zhì)漆,看上去就是一堆爛木頭的木條,一臉地?zé)o語,“拿去當(dāng)柴燒吧?!?p> 他抽出一根來,覺得有點不對勁,入手還挺沉的哈。
趙志民也算有點眼力勁的,直接朝斷面看去。
油性挺不錯的,嗯?等一等……這紋路!
“臥槽!海嵐黃花梨!”
老趙一哆嗦,踩了腳油門。
以為車要動了,又是一腳剎車。
然后看了眼掛在空擋的車檔,咽了口唾沫。
看著手忙腳亂,一頓騷操作的趙志民,坐在后車位的鐘岳冒昧地問道:“趙叔,有什么問題嗎?”
“你家還有多少寶貝?我都收了!”趙志民真是服了。這家人是有病嗎?上一回的那方田黃印章藏在一塊破石頭里,現(xiàn)在這么好的頂級木料居然上了這么厚的劣質(zhì)漆,真的是暴殄天物??!
鐘岳呵呵一笑,“您要是想收,就按正常價給就是了?!?p> 趙志民將木料放在一旁,抽了張紙巾擦汗,“這趟司機(jī),干得值!鐘岳,以后要賣什么東西找我,你這破爛,我收了!”
破爛?有這么值錢的破爛?
“餡餅吃嘛?”
“不吃?!?p> “那咱們?nèi)ナ欣锎暌活D,我請!”
趙志民不等鐘岳答應(yīng),油門一踩,直接朝市里開去。
……
在飯館吃了一頓酸菜魚,即便是開著空調(diào),兩人都吃得大汗淋漓。趙志民格外的高興,這海嵐黃花梨,這么好的油性,還是老料,可是不多見了。品相還是這么好的,這幾根木料,黑著買,估計都能賣到十來萬吧,想想還是有些小激動的。他倒不是想賺點小外快,而是這種木料著實難收,他尋摸了好久,這不就撞到懷里來了。
這么一想,這趟司機(jī)還真是沒白當(dāng)。
車子到了徽大外,鐘岳便下了車,上寢室的路上,給黃毛強(qiáng)打了個電話。
“喂,強(qiáng)子?!?p> “阿岳,什么事?”
“你抽空去趟張伯家里,告訴他一聲,事情解決了,讓他放心?!?p> 電話那頭的黃毛強(qiáng)問道:“啥事???”
“你告訴他,張伯自然就明白?!?p> “行,那就這樣吧?!?p> 鐘岳剛走上寢室樓,就聽到秦明聲嘶力竭的哀嚎聲,傳遍了整個樓道。
他走進(jìn)了寢室樓,看到淚流滿面的秦明忿忿地坐在電腦桌前,不解地問道:“怎么了,我的明部長?”
“天殺的,是哪個無恥之徒,黑了我的國學(xué)經(jīng)典文庫!居然都給換成了葫蘆娃,老子要剝了他的皮!艸??!好幾年的心血??!”
鐘岳皺著眉頭,低下頭來,看到試圖恢復(fù)國學(xué)經(jīng)典的文件夾,“幾十個G?明部長,你是把四庫全書都下載了裝里邊嗎?為什么這么多?”
秦明紅著眼,忿忿地灌下一大瓶可樂。
“畜生??!偷就偷,還給我換成葫蘆娃,老子詛咒他沒有小丁??!”
“苦酒”入喉心作痛,此國學(xué)經(jīng)典,非彼國學(xué)經(jīng)典啊……他的小片片啊……
……
……
遠(yuǎn)在幾公里外的網(wǎng)咖之中,陳萍萍吃著薯片,咯咯直笑道:“好姐姐,搞定了。我把那臺欺負(fù)小姐姐們的電腦給黑了,里邊都換成了葫蘆娃?!?p> 一旁“指點江山”的顧秦摸了摸陳萍萍的頭,“干得好!姐姐晚上帶你吃大餐?!?p> 陳萍萍的手插入口袋之中,將一個小小的U盤塞到了褲兜里。
“謝謝姐姐。姐姐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