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川剛叫出聲,只見這條暗蝰蛟忽在空中停了下來,像是整個山洞都被凍結(jié)了一般,原來不知何時這年輕人竟然用拇指和食指夾住了暗蝰蛟的七寸之處,不管是多么劇毒的蛇,這七寸致命之處始終未變,隨即年輕人順手?jǐn)S出,這暗蝰蛟來的雖快去得卻更快,猶如一只離弦之箭射入暗蝰蛟王正張開的嘴里,緊接著穿過暗蝰蛟王的口腔直接從后腦沖出,一股黑血也順勢向后噴出!
好霸道的手勁!顯然剛開始的暗器和斬馬刀也是他發(fā)出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簡直難以相信有人僅僅用兩根手指就可以發(fā)出這樣強橫的力道!
年輕人笑的像是吃飽喝足的五歲孩童一樣道:“好險好險,這些怪蛇莫非是長了翅膀不成!簡直是要成精,還是快走吧!”
剛說完那個雄渾而空靈的聲音再次傳來:“你這兔崽子有什么屁要放能不能先把巴川大哥救出來?他媽再不出來你就和這些暗蝰蛟入洞房去吧!生兒子生閨女都隨你的便!”
如此空靈的聲音伴隨著氣急敗壞的語氣讓巴川都有些好笑,這年輕人的心像是鐵鑄的,簡直像是沒有什么事情能讓他緊張的。
年輕人對著上面做了個鬼臉說道:“著急什么!趕著投胎嗎?你要是急你也來??!”
巴川覺得如果是自己換成上面的人,肯定會想把這年輕人扔到蛇窟里的。
然后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忽的悄然傳來:“小蟲啊,這時候就別玩兒了,咱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再耽誤就麻煩了!”
“小蟲?這年輕人怎么叫這么個怪名字?剛才的聲音好熟悉,但是聽得不太清楚,而且,原來這個小蟲和那個雄渾的聲音用的都是類似傳音入密的功夫,所以聲音雖然清晰空靈但卻不會被外人聽到,這樣的聲音他好像在哪里聽過,好像是鐘離家的老祖宗……他們到底是……”
幸好小蟲不再耽誤,對著那頭張著大嘴流著血但還沒有跌落的暗蝰蛟王懶懶一笑,隨即回身連點鐵板,幾個回落便已經(jīng)到達洞口,再看后面被踩過的鐵板都已經(jīng)踩歪!
巴川只看到有一個寬僅一人能爬出的洞口處擠著兩個腦袋,一個很年輕卻很瘦但自己并不認(rèn)識,另一個白白胖胖眼睛瞪得溜圓,臉側(cè)流滿了汗水,這張臉無比熟悉,這不是方清秋是誰!
“方大哥!你怎么……”
“別說那么多了,先出去再說!”這人正是方老板,但此刻他也沒有了往日的鎮(zhèn)靜和輕松,立刻退了出去,瘦小的年輕人則拉著自己快速出去,這洞道長約兩丈左右,爬出去后,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入夜,漆黑一片,上弦月如同彎刀一般,這是真正的月亮!
剛出洞口,發(fā)現(xiàn)緊挨著洞口的是一條船,這條船下的水面僅僅比洞口低了不到一寸,船上堆著不知什么東西,粼粼湖波隨月光泛著銀色的光浪,一大片湖水看不到邊,四下寂靜無聲,只有小船沉浮間與湖水發(fā)出的聲音,方清秋站在船上將癱軟的巴川扶到小船上,緊接著瘦小的年輕人也跟著踏入小船。
然后聽到洞里面發(fā)出一些悶響,像是小蟲用什么在快速砸著山壁,并不時將土石推出去,不多時,小蟲從洞里鉆了出來跳到船里。
“你不要命了,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時候!回去一定要稟告老祖宗狠狠的收拾你!”瘦小年輕人氣急敗壞的對著小蟲低吼!
“這不是已經(jīng)出來了!至于么?你還稟告老祖宗,你進的去嗎?你出去太久了不知道,現(xiàn)在是逝水那個僵尸病人看著,你敢進去瞬間就把你扔出去!”
“逝水?不是,那……”
“行了,現(xiàn)在可是你在廢話了,趕緊辦事!”
方清秋回過身一臉無奈的道:“你們兩個真是一對活寶,別吵了,快!”
巴川躺在船上聽著他們說話,他細細看了看這瘦小的年輕人,猜他會不會是……
正想間,只見叫小蟲的年輕人和瘦小的年輕人從船上拿出一根長約五尺、粗若人臂的鐵棍,棍身都裝有機括,棍身上的鐵片如同鐵磷一樣翻起,瘦小年輕人從船里掏出不少粉末狀的東西從鐵棍底部的洞里灌入,灌滿后,小蟲觸碰了一處機關(guān),只聽“咔嚓”一聲,鐵棍機關(guān)發(fā)動,所有的機括鐵磷如同倒刺般伸出,小蟲隨即握住鐵棍下端猛的插入洞口下方的山壁中,然后又拿出兩根鐵棒,依次灌注并與第一根并排隔著半尺距離插進洞口下的山壁,道:“準(zhǔn)備點火?!?p> 方清秋將竹篙拿起頂在山壁上,瘦小年輕人隨即拿出一個火折子在三根鐵棍棍身某處點燃,方清秋則用力撐了一下竹篙,小船隨即滑出丈許,方清秋不斷撐篙,小船已經(jīng)離開山壁數(shù)丈,然后只見三根鐵棒忽的炸裂,山石飛濺,洞穴下有近三尺厚的山壁整個炸毀,湖水瞬間灌入,原來小蟲為了湖水能盡可多的灌入山穴,出來時將里面的洞道都砸碎并挖的更深,這樣洞口炸毀,湖水便能暢通無阻的流入,這湖水暫時看不到邊,面積極大,如果一直灌入,足可將整個黑龍?zhí)堆蜎]!
方清秋一邊劃船一邊問道:“小蟲,你確定湖水能淹死那些怪蛇嗎?”
小蟲搖了搖頭道:“這就不清楚了,能淹死當(dāng)然最好,如果淹不死那也沒法子?!?p> 瘦小年輕人道:“傍晚時我聽到那個胖子和鐘鴻說,這暗蝰蛟是一個來自西域的驅(qū)蛇人用了五年時間通過和其他毒蛇雜交培育而成,至于有沒有水蛇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能用火燒自然是最好的,但恐怕很難做到?!?p> 小蟲難得的一臉嚴(yán)肅道:“里面那些怪物都是些毒邪之物,一旦外泄,必然要禍害人間,的確是個問題?!?p> 瘦小年輕人卻輕笑著躺在船上枕著胳膊道:“也不然,我來時看了看,此山地處東南,卻環(huán)于群山之中,可收納天地精華,同時這本是一處陵墓,背臨大川,以水為源,占盡了山澤之地利,可謂是塊風(fēng)水寶地,所以這些人將地穴挖空養(yǎng)的萬千兇蛇才能長得如此怪異,便是吸取了多年潛藏的精華之氣的緣故,但被咱們挖了個大洞,這山字訣首先就被破了,風(fēng)水已經(jīng)泄露,再加上湖水倒灌,整個一塊寶地便已經(jīng)沒有了生氣,何況我讓星落給此處卜了一掛,嘿嘿,卦象九四。”
小蟲聽罷喜上眉梢道:“卦象九四,或躍或淵,無咎?!?p> “對,所以,還是不要太過擔(dān)心?!?p> 巴川和方清秋完全聽不懂這二人說的是什么,只猜測可能是地勢風(fēng)水、陰陽卦象之類,但二人一來并不精于此道,二來不太相信,但也不好說什么,既然此二人如此胸有成竹,必然有所倚仗。
巴川雖然有太多疑惑和問題,但卻無力問起,小蟲給他傳了不少真氣,但近四五日水米未進,加上在這深穴中屢遭險難,如果不是憑著求生意志早已支持不住,此刻被救出,身體像是一個被人放開手的空口袋,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而洞口外的驅(qū)蛇人和鐘鴻一直并未有異動,雖然在湖水倒灌進入深穴發(fā)出巨大的沖擊聲時鐘鴻已經(jīng)聽到,但卻無動于衷,只是將驅(qū)蛇人帶到略遠的地方生了堆火喝酒吃烤雞,佯裝沒有聽到,那驅(qū)蛇人雖然有驅(qū)蛇之法,身手卻很是稀松平常,他本就不是御天、伏地或者其他戰(zhàn)斗堂口的人,內(nèi)功無甚火候耳目自然也遜色不少,加上喝了幾口鐘鴻的老酒,更是醉意朦朧,只等深夜丑時湖水從洞口灌出沖出幾條死蛇才發(fā)覺異變,但已經(jīng)為時已晚!
鐘鴻則是裝作睡著毫不知情,那驅(qū)蛇人看到幾條死蛇時驚的臉如土色,急忙從洞口進入,踏著不時飄起死蛇的碧水進入洞穴,發(fā)現(xiàn)洞口不知為何已被撞塌,驅(qū)蛇人便搬開些土石,拿出一個火折子,探出上身看去,只見整個黑龍?zhí)抖家呀?jīng)被水淹沒,水上飄著厚厚一層暗蝰蛟的大小尸體,驅(qū)蛇人目瞪口呆完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忽的一聲異響,只見一只巨大的蛇頭從水里猛的冒出,一口便將嚇傻了的驅(qū)蛇人的頭顱咬住,向后一扯,驅(qū)蛇人蹬著兩條腿連叫都沒能叫出便被暗蝰蛟王吞入腹中!
鐘鴻面無表情的拿起長槍,走到洞穴旁邊五步處的山壁,按下一塊微微凸起的石塊,洞道中間隨即升起一塊巨石將洞穴封死,他冷冷的對著山穴輕聲說了一句:“后會有期?!?p> 說完,踏著星光彎月,幾步便已不見蹤影,只微微聽到從洞中傳出的碧水涌動擊拍山壁之聲夾雜著幾聲稀疏而又凄厲的蛇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