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有兩個人,總是讓她猝不及防的,有一種想罵人的沖動。
一個是彥逸圣,另一個,她確定,是玄千辰。而且,兩個人都故意裝傻充愣,總是說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氣她!
杜凌萱趴在石橋上望著殘雪堆積的河岸,微風輕撫而過撩起她純白的面紗,面紗下,那白皙如雪般皎潔的面容在這陽光下有些透明,仿佛她是下一刻就會消失在晴空下的精靈。
正午陽光有些灼熱,雖是冬天,但氣溫已有回暖的趨勢,東風破境,水面上的冰層早已破開,只是某些角落中還堆著落上灰塵的殘雪。
指尖上把玩著自己的頭發(fā),她單手撐著頭,望著不遠處那巨大的建筑。
那正是墨城玄家,那如同支柱一樣撐著整座城市的建筑直直的透向天空中的云層。
玄家在墨城的勢力可謂是根深蒂固,墨城每一個行業(yè)都與玄家有所牽連。如果真的要留在墨城住上一段時間,肯定少不了要玄千辰幫忙的時候。
她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去給玄千辰的母親治病。當時提及這件事時,上官羽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恐怕這里就牽扯到他們上一輩的一些事了。
估計…和彥逸圣的母妃,有些關(guān)系吧…
杜凌萱眉頭緊緊皺起,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仔仔細細的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彥逸圣的母妃上官詩兒…和那個古怪的男子,他們一定是有關(guān)系的,不然彥逸圣不會跑去問他上官詩兒的事情。
還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男子上一次針對的對象就是玄千辰,估計他和玄家的牽扯還不小。
男子善用毒,可當年在藥圣手下修習,并未聽說有這號人物?。》吹故锹牭竭^花婆婆的名字。花婆婆善解毒,而另一個,與花婆婆齊名的女人,則是用毒高手。也不知道花婆婆認不認識那個男人。
擺弄著自己的頭發(fā),杜凌萱緩緩嘆一口氣…掰著指頭算著離開她的日子,算算,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找自己…
想了想,終還是揮袖離開,眼下還是找個地方好好住下才是,彥逸圣找不找她又怎樣,就算找到了也不見得自己會回去啊…至少要他真心實意的道個歉才是。
從中午轉(zhuǎn)到了傍晚,杜凌萱還是不知道到底該住在哪兒,昨天住在那客棧中,居然遇見了那黑衣人,還被莫名的整了一頓,由此可見,找一個安全系數(shù)高的客棧是很必要的!
可是,繞了半個墨城,都沒找到一間能符合她條件的客棧!
“姑娘,你怎么在這兒?”突然,身后一陣熟悉的溫柔聲音叫住了她。
掀起薄紗,回過頭,那雙春水般的眸子一瞬間溫暖了她心底最深處的冰雪。是早晨客棧中的女子。
“我在,找客棧。”杜凌萱望著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這個人給她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沒找到嗎?”女子笑著問道,想繼續(xù)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望著杜凌萱好奇的目光,女子尷尬的笑了笑:“若是不嫌棄的話,也可以在我家住下。”
杜凌萱思考了半晌,在女子家中倒也不是不行,這城中的客棧都不怎么安全,住哪里也就都一樣了。
“不會打擾到你吧?”
“不會的,我家中只有我一人,你若能陪著我,倒是很好的…”
“嗯?!?p> 杜凌萱的手被女子興奮的握住,因為太過用力捏的杜凌萱白梅般的小手都有些紅了,女子尷尬的松開,然而眼中的欣喜依舊無法掩蓋。
很快,杜凌萱便經(jīng)女子牽引來到她家中。
這是一間很破舊的屋子,家具倒還算齊全,大概因新春伊始,新?lián)Q過,家具都很新。
房子中雖打掃的一塵不染,但始終有一股濃重的潮氣,外面的小院子角落里殘雪未消,屋子旁邊,還有一口井,青苔爬滿了井口,井繩是新?lián)Q的,很結(jié)實。
院中雜草很多,并沒有什么奇特的植物什么的,倒是院外有很多巨大的,年歲很久的樹木。
女子名叫華清秋。
華清秋硬是要杜凌萱叫她清秋姐姐,杜凌萱也只能十分無奈的叫了。
安置好杜凌萱之后,她便急匆匆的走了,客棧中還有很多事情要她做,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估計回去又要挨罵。
華清秋走了之后,院中就剩下她一人了。
巷子中逐漸嘈雜起來,然而她這院中寂靜的仿佛另外一個世界。
風吹過的聲音逐漸被院外嘈雜的聲音掩蓋,杜凌萱也不想就這么閑著,便拔起院中的雜草來。這院子她怎么都看著不舒服,特別這些雜草太過礙眼了。
中途杜凌萱隨便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今天拔完雜草,順帶在土中移些好看的花過來,然后休息一天,再去給玄千辰的母親治病。
準確的說,不是給他的母親治病,而是去打聽關(guān)于彥逸圣母親的事情,至少,那個男子的事情,她應(yīng)該能夠打聽到。況且,花婆婆不成,還有玄家家主在,當初許諾三個愿望,總不至于他們食言。
她越來越覺得,上官詩兒像一個看不清摸不到的幻影了。仿佛下一刻,她的名字,就會以及其特殊的方式,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中。
一直到杜凌萱把雜草處理完,月亮的光芒如同暗夜里涌出的水,覆蓋了整個世界時,華清秋才回到院中。
似乎太過疲累,華清秋只是有氣無力的同她說了句話就回到了屋中。
不過,杜凌萱有些猶豫。
這里只有一張床,也就是意味著,她今晚要和華清秋睡一起。不知為什么,她的心里一點,一丁點!都不踏實!
“阿萱你不要睡覺嗎?”撐著窗子,華清秋已經(jīng)脫掉了外衣,一襲簡單的白色內(nèi)襯在夜中單薄的拂動。
夜風微涼,揚起杜凌萱黑色發(fā)絲時,便帶上了月光的涼意,流水一般潤濕了杜凌萱的發(fā)絲。
嘴角微微抽動著,杜凌萱僵硬的點了點頭。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