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這變化實在太突然,賈無聞根本來不及相救,蒙面人就已經掉進了大坑里。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飛掠而至,居高臨下地對著那個蒙面人掉落的大坑猛然拍出一掌,剛竄出地面還沒來得及喘氣的蒙面人根本避無可避,只能勉強抬掌應付。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蒙面人被這渾厚無比的掌力打得橫飛了出去,仰天噴出一口鮮血,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被點了穴,接著就被明晃晃的鋼刀架住了,再也動彈不得。
賈無聞見狀大驚,正要沖過去相救,突然感覺腳腕處一緊,似乎是有人抓住了他的腳踝將他用力往后拖。他來不及回頭,猛吸一口氣然后雙足一用力想要掙脫束縛。誰知,對方卻突然松開了手,他頓時有些重心不穩(wěn)朝前一栽。眼看就要與大地親密接觸,他忙伸手在地面一拍,身子借力彈起。還沒等他直起身,就感覺身子一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這時,周圍的林子里沖出來許多的黑衣人,一手拿著盾牌一手舉著鋼刀,將先前出現的那群人反過來圍在了中間。
局勢急轉直下,剛剛還是宰割者的蒙面人一伙,瞬間就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那一方。
一個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負手而立的青年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古天正看著眼前這位及時出現的青年,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見所有人都已經被制住,青年才轉過身,看到笑容滿面的古天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上前行了一禮道:“古先生!”
“岫兒不必多禮!”古天正顯然極為喜愛眼前之人,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伸手虛扶了一下,道,“你師父呢?”
青年再次欠身道:“有勞先生掛念,家?guī)熍R時有事脫不開身,特意吩咐弟子前來聽候古先生的差遣?!?p> 古天正的臉上浮現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捋著胡須笑道:“這百里老兒,都一把歲數的人了還跟老夫來這一套。什么臨時有事,依老夫看,那老家伙就是自己不好意思來,特意讓你來取那東西吧。岫兒,你是個好孩子,可別學你師父那酸儒脾氣?!?p> 青年微微一笑,道:“師父常跟弟子說,古先生宅心仁厚,為人更是忠厚仁義,而且極重承諾,囑咐弟子要多跟古先生學習。”
古天正聞言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青年,道:“你這師父真是成精了,不過區(qū)區(qū)一株藥草,難道老夫還會賴賬不成?!闭f完變戲法一般從懷里掏出一個長盒子,與蒙面人緊緊抓在手里的幾乎一模一樣,“這就是那株血髓草,雖然年份不太足,但是應該足夠你師父煉丹之用。”
青年見到那個盒子臉上喜色一閃,快步上前雙手接過長盒子,對著古天正深深鞠了一躬,道:“弟子替師父謝過先生,有了這株血髓草,那個人就有救了。”
“快回去吧?!惫盘煺龜[了擺手道:“那董伯仁既然能找到這里,想必那些人很快也會收到風聲,老夫也要帶著他們搬家了?!?p> “是!”青年也干脆,把盒子收進了懷里,拱手道,“那弟子就先行離開,順便替先生擋一下那些居心叵測之人?!?p> 古天正搖了搖頭道:“不必,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把唐姑娘順便帶下山即可?!?p> “唐姑娘?”青年聞言有些意外,不解地道,“哪個唐姑娘?”
古天正并不答話,而是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大草堆,笑道:“出來吧!”
在青年驚愕的目光中,一個小小的腦袋從草堆后探了出來,見到他看來的目光,咧開嘴嘿嘿一笑沖他做了個鬼臉。
青年不解地看向古天正,疑惑地道:“這孩子就是?”
古天正搖搖頭,對著做鬼臉的小腦袋一瞪眼,道:“小秋,不可胡鬧!”
這個小小的腦袋正是仇秋,他嘻嘻笑著從草堆后面跳了出來,道:“古爺爺,小秋沒胡鬧?!币姽盘煺桓眹烂C的模樣,根本沒有與他說笑的意思,不由暗中吐了吐舌頭,沒敢再嬉皮笑臉,接著反手一拉,將一個少女從草堆里拽了出來,緊接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跟著走了出來。
唐子昔被仇秋拉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慌忙穩(wěn)住身形,瞪了仇秋一眼,上前兩步對著古天正行了一禮,道:“族長!”接著又轉身對青年行了一禮,“云公子!”
“唐……姑娘?”
這位及時趕到的青年,正是那位名叫云岫的云姓男子,在此地見到唐子昔顯然讓他吃驚不小,有些不確定地看了看古天正,又看了看唐子昔,皺眉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唐子昔被他問住了,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這個問題,勉強笑笑道:“誤打誤撞!誤打誤撞!”
云岫卻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注視著她道:“我不是問你!”
唐子昔一怔,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難道這里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別人嗎?
就在此時,她身邊的云護衛(wèi)上前半步,開口叫道:“大哥!”
云岫點點頭,道:“你不是去了唐將軍府上做護衛(wèi)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云護衛(wèi)道:“本來我是奉了夫人之命,帶著夫人的親筆書信跟雀兒姑娘回了云霧山莊,莊主看過信后,吩咐我護送雀兒姑娘來梁州找大小姐……”他說到這里停住了,好一番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神情冷峻的云岫,到底沒有說出后半句。
他知道這位大哥對山莊的怨念頗深,沒有必要的話還是少提及山莊的事為妙。
“大小姐?”
云岫并沒有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聞言眉頭緊緊皺起,再次打量了一眼唐子昔,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驚訝地道,“她就是唐將軍的掌上明珠,那位逃婚出走的唐家大小姐?”
唐子昔聽到他這番話不禁有些牙疼,有心想爭辯幾句,卻不知從何開口。對方說的沒錯,當初她確實是因為逃婚才出走的。不過,也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出走的原因絕對不是逃婚那么簡單。
云護衛(wèi)小心地看了一眼唐子昔,見她并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低聲應道:“正是!”
“久仰久仰!”
云岫的嘴角頓時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位唐大小姐的光輝事跡他最近可是聽人說過不少,只是沒想到就是之前在陰陽道見過的那位唐姑娘。
他越想越覺得有趣,看向唐子昔的目光也不禁帶上了別樣的情緒。
唐子昔看得心中大怒,但是卻不好表露出來,表面上擺出一副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心中卻腹誹不止。對于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來講,逃婚終歸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尤其逃婚的對象還是有著顯赫背景的翩翩公子。
她有些自嘲地想:也許世人只會認為她有什么難言之隱,或者有什么隱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