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升如此心平氣和地態(tài)度讓那小廝情緒平和了許多。
這種看門小廝經(jīng)常要在門外忍受風吹日曬的,心情大多不快,隨時都想找人發(fā)泄。對于他們來說,迎接幾個貴客還不如來幾個沒什么身份地位的讓他們發(fā)泄下更爽。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每日看著那么多達官貴人來來往往,他們時刻會有種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覺,他們很渴望也從別人身上找點優(yōu)越感,久而久之,跋扈的態(tài)度自然形成。
不一會兒,那小廝又出來了。笑瞇瞇地接過他們手中的行李,在前面領(lǐng)路。
“這兒請,原不知貴客與我家少爺?shù)年P(guān)系,竟有些怠慢了,還望各位貴客海涵?!边@位小廝比起之前那位黑痣小廝更和善點,陳升見他態(tài)度可佳,也不刁難。
“不知貴府今日可還有其他客人造訪?”
“其他客人?”那小廝眼珠一轉(zhuǎn),仔細想了想,“只有少爺命人找來的三位客人,那三位都是來為我家二小姐看病的?!?p> “大夫?他們長什么樣你可記得?”
“他們?nèi)私杂妹婕喢擅?,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只是隱約記得他們中有兩人身穿道袍,一人是普通的江湖大夫。”小廝詳盡地回憶著。
道人中會學習醫(yī)術(shù),丹藥之類,再者道人會去妖降魔,很多人家得了不治之癥都會請道人來做個法事,看看病什么的。
“多謝,叨擾了!”陳升掏出一些碎銀遞給他,當做小費,“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我叫吳當,外面那臉色長著黑痣的是我的朋友,李角?!闭f著吳當將碎銀收入懷中,彎腰致謝?!拔壹夜泳驮谇懊妗!?p> 前方是幸府的正堂,門前擺放著鴨形香爐。從外面望去,顯得仙氣繚繞,模糊不清。
“這兒真美,不愧是江南特色,也不枉白來一遭了。”婉顏呆呆地注視著這兒的景致,竟有些神魂癡迷。
踏進這正堂門口,就聞到了撲鼻的香氣。這是南方特有的花香,令人神清氣爽。
正堂中間一個穿著紫袍的男子正來回地踱步,腰間的玉佩相互撞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此人正是幸恕,比起先前他的臉色憔悴了許多,想必是因為他妹妹的病情。
“公子,貴客已經(jīng)帶到。”吳當向幸恕行禮匯報。
“陳兄,怎么突然造訪?”幸恕見到陳升有些驚訝,臉上突然泛起一抹紅暈,一拍腦袋,“哦!先前我走得匆忙,竟然忘了邀請你來寒舍,還勞煩陳兄親自光臨,真是失禮.”
“哪里,幸兄因為令妹的病情擔心也是人之常情,這有何失禮之處?”陳升回頭看了看簡風和婉顏,“對了,這兩位你之前見過,簡風和張婉顏?!?p> “嗯,有禮了。張姑娘,簡兄?!毙宜∮行┬牟辉谘傻卮蛘泻?。
“對了,令妹得的是什么病???”
幸恕嘆氣連搖頭“先前請的幾個大夫都說是疳積導致的泄瀉,開了些藥,可如今半月已經(jīng)過去,小妹還是常常腹痛難忍,并未見效。好幾個大夫都說是泄瀉,可不管怎么服藥都是沒有用。今日我又請了幾個高人前來,正在看著呢……”
“不知幸兄所請何人?可曾看出個什么緣故?”陳升聽到了幸恕主動提起這事,有些不解,但既然如此,干脆直接深問。
“唉……有兩個道士,其中一個看完了,已去客房候著了,還有一個正在看,另外有個江湖大夫也在客廳候著,如果這個道士還是沒看出什么,那就請那個江湖大夫看看了。對了,吳當,快去給幾位貴客準備上好的客房?!?p> “哎——這就去?!眳钱斅劼晳?,迅速離去。
一個道士正在看病,陳升心里思量,此刻懷恩已經(jīng)受傷,斷不會是那個正在看病的道士,看來懷恩應該是在幸府的客房了。
“混賬!你越來越過分了!”突然一聲怒喝傳來,嚇得陳升一抖,定下神來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拂袖而來。
那人臉上青筋暴起,雙眼通紅,滿臉腫脹,想必是怒氣過甚的緣故。
“爹,今日我有貴客在場,你是怎么了?又發(fā)那么大的脾氣?”幸恕快步來到跟前,安撫生氣的來者。
原來是幸恕的爹啊,想必就是那之前行人所說的幸府老爺幸匆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幾次三番地忤逆我就算了,如今又來你妹妹開玩笑,請了些什么不入流的人來給她看病,那女兒閨房之地豈是他們能隨便進去的?”幸匆怒氣沖沖地大吼一通,弄得旁邊的陳升等人有些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吼完之后幸匆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幾個陌生人,頓覺有些失態(tài),換了副嘴臉,“額,這幾位是?”
“他們是我的朋友,在回來的路上認識的。我想請他們來家里小住?!毙宜∫慌院裰樒げ逶?,被幸匆一眼瞪了回去,尷尬地朝著陳升他們笑了。
“原來是犬兒的朋友啊,既然來了都是客人,在這江南我幸家還算是有頭有臉的,若有什么需要盡管找我,但凡能幫得上什么的我都會盡力?!毙掖铱蜌獾卣泻舻?,果然商人這嘴皮上的功夫不是蓋的。
“多謝幸老爺,實在是打擾了,能有幸遇到幸老爺這樣的貴人真是我們的福氣啊。”陳升心里只想趕緊辭別這父子,去找懷恩,所剩的時間可不多了。
那幸匆似乎沒注意到陳升的敷衍,把眼光停留在了婉顏身上,“這位姑娘是你們的妹妹?”
“哦,不,他是我的朋友?!标惿忉尩健?p> 幸匆聞言大驚,臉色失常,但礙于來者是客不好多說什么,就略過婉顏望向簡風,“這位公子好生面熟,不知可是在哪見過?”
幸匆和簡風都是生意人,曾經(jīng)打交道。但是由于兩地甚遠,又時間隔得久有些記不清了。
“實不相瞞,晚生也是從商的,想必我們曾經(jīng)有過交集,只是晚生愚鈍,記憶欠佳,怕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焙嗭L客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