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如今眼力見兒非常好,送來了粥之后就偷笑著退了出去,這個時候,四爺肯定有好多要跟福晉說,她才不在這里礙事。
四爺照顧人越發(fā)細心了,扶著她的時候,非常注意她受傷的胳膊,一口口的吹涼了粥喂她。
韻瀾睡了這么些天,早就餓了,一碗粥吃得干干凈凈之后,四爺又要扶著她躺下。
“爺,”韻瀾搖頭,“躺了好久,覺得骨頭都銹了,我想坐會兒?!?p> “好?!彼臓敽苈犓?,“只要你好好的,怎么著都行。”
韻瀾笑的眼睛瞇起來,所以,這次受傷也很難定義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夜已經(jīng)很深了,韻瀾看得出來四爺?shù)纳袂槠v:“爺,您去睡吧!”
“你要不要再睡會兒?”四爺問她,“精神還好嗎?”
韻瀾點頭:“我現(xiàn)在精神著呢,睡不著的,您去睡吧!有事兒我叫雙喜?!?p> 四爺看著韻瀾突然這么精神,非常擔心她是回光返照,仔細看了韻瀾半晌,才搖搖頭:“不睡了,陪你說會兒話。”
一看四爺就是熬了幾天的情況,眼睛下方都已經(jīng)有明顯的黑眼圈了,現(xiàn)在是深夜,燭光并不強烈,他的倦容都一清二楚,如果是白天,恐怕精力更差,何況,天剛明的時候,他還要上朝。
知道四爺是不放心自己,韻瀾笑著提議:“爺,要不您就在這兒睡一會兒?”
四爺猛地抬臉:“在這兒?”
韻瀾自然的點頭:“是啊,反正床大得很,您在這兒睡吧!”
四爺點頭:“也好?!钡拇_是精力不濟了,再不休息,只怕明日上朝都沒有精神了。
韻瀾也躺下來陪著四爺,四爺幾乎是剛沾枕頭就睡著了,可知他有多么疲憊。
四爺夢中也并不安穩(wěn),眉頭緊緊皺著,韻瀾有心幫她揉一揉,奈何四爺躺在里面,她的右胳膊夠不著,而且,就算她努力去夠,不僅姿勢奇怪,說不定還會連累受傷的左胳膊,也就索性沒動。
“叫太醫(yī)!”四爺一聲喊,不僅把自己喊醒了,也把韻瀾嚇了一跳。
四爺睜開眼,看到韻瀾臉上未去的恐慌:“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嚇到了一點點兒?!表崬戁s緊微笑,嚇得我心臟疼。
四爺伸手摸了摸韻瀾的額頭,發(fā)現(xiàn)沒有發(fā)燒才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剛才夢到雙喜告訴我你發(fā)燒昏迷了。還好是夢,還好是夢。”
四爺重復著“還好是夢”又很快睡著了,韻瀾只覺得鼻子很酸。
她看過、聽過很多關于雍正的評價,喜怒無常也好,嚴厲苛刻也罷,在這一刻,韻瀾只覺得那些都無關緊要,她們說的人不是眼前的四爺。
韻瀾想起很多很多和四爺相處的情節(jié),不管是在宮中、在草原,還是在江南,他總是很寵她,不管她的想法多么不著調(diào),他也只是以手扶額很無奈的感嘆,然后,再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她一直覺得,這是四爺作為一個哥哥的溫情,可是如今看來,或許也摻雜了一些別的內(nèi)容。
韻瀾腦中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頓時被自己嚇了一跳,她一定是瘋了,否則怎么會覺得四爺對她有男女之情呢?一定是她想多了,韻瀾啊韻瀾,你這想法如果被四爺知道了,恐怕要被笑掉大牙??!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韻瀾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危險,之所以她過得相對來說很滋潤,是因為她沒有胡思亂想,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她是七格格,是幾位爺?shù)拿妹?,根本不可能跟他們之間產(chǎn)生其他的感情來,這是不合倫理的。
雖然她現(xiàn)在穿成了四福晉,也不能胡亂肖想,如果她對四爺有了其他的感情,怎么對得起死去的四福晉,又怎么跟弘暉交代?
況且,一旦她喜歡了四爺,肯定會不可避免的對他的其他小老婆們生氣,多容易影響四爺府中的和平???
韻瀾越想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轉(zhuǎn)的越亂,一定是病糊涂了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她還是當個歷史的過客吧,萬一參與進來,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說不定她的死亡和屢次受傷就是她亂入歷史的懲罰呢!
話又說回來了,她最近未免也太倒霉了,是不是應該去香山寺求個平安符什么的,在這么折騰下去,她很擔心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這里了呀!
四爺當時說半個月后去草原,她現(xiàn)在這樣估計去不成了吧?十來天她的傷估計也不能恢復的多好吧?
啊......韻瀾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晚上就適合睡覺啊,還是睡醒再說吧!
天微微明的時候,四爺醒的比蘇培盛叫的還早,看著身邊韻瀾睡得熟,他的第一反應是伸出手指探一探氣息。
感受到指尖均勻的呼吸,四爺自嘲的笑了,他又在胡思亂想什么。韻瀾這次受傷把他嚇壞了,他恨不得就把她永遠鎖在四爺府里,哪怕折了她的翅膀,只要她安全。
胤禛,你真是瘋了!四爺心中的聲音響起來,為什么要折了她的翅膀呢?為什么不能讓她每次出門都能平安呢?只想通過限制她的自由來保證平安,這是混蛋的做法!你幾時也開始有這種笨人的想法了?
“爺,您該起身了?!碧K培盛來叫他,聲音很低。
四爺點頭,輕手輕腳的起床,剛坐起來,韻瀾就睜開了眼睛,睡意朦朧:“爺,您去哪兒啊?”
“我去早朝,你睡吧!”四爺迅速的起來,給她把薄被蓋好,“天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韻瀾想點頭,但沒來得及做動作,人已經(jīng)又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四爺已經(jīng)早朝回來了。
“醒的正好,可以吃早飯了?!彼臓敶蛉に?,“你這是聞著飯香味醒的吧?”
韻瀾傻笑,吃了睡,睡了吃的人生其實并不值得期待?。?p> “睡得好嗎?”四爺比較關心她的睡眠質(zhì)量。
韻瀾很是怨念的搖頭,她都不敢變換睡姿,怕壓到受傷的胳膊,一覺醒來不僅感受不到輕松,反而更累了。
“爺,我睡了幾天,怎么覺得這么累呢?”韻瀾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胳膊,疼痛感已經(jīng)不太強烈了,看來只要不碰到傷口,還是可以的。
“算上昨晚,你睡了六天了,簡直就是頭小豬?!彼臓敼χ盎拾斆怂蛠砗芏嗝F藥材,金瘡藥也是大內(nèi)最好的,所以啊,你的傷恢復的比較好?!?p> 韻瀾睜大了眼睛,這金瘡藥的質(zhì)量也太好了吧?應該寫個秘方啥的留下??!這效果比現(xiàn)代的云南白藥還好啊!
“對了,你前幾天為什么出門?我聽雙喜說,你在找我?”四爺忽然想起一事。
韻瀾被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為什么出門,遭遇了無妄之災,她不過就是想問問四爺關于探望二哥的事情??!早知道,就在府里等著了,不就什么事都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