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大陸,幅員遼闊,山川,草地,水澤漫布。
北空凰島,隔絕了周圍一切可接觸物,魔法般屹立在瀚海大陸最北端的凌空之上!
北空凰島由薄霧騰空的連綿山脈組成,就連大陸強者竟也探測不到盡頭,島上怪石林立,傳說有不知名的妖怪時常出沒,詭異孤魂,野鬼索命,各方前來一探究竟的人類從未活著出去過,更有人稱島上有一寶鎮(zhèn)島,得此寶者方可稱霸瀚海大陸,尊耀千秋萬世。
一傳十,十傳百,北空凰島成為大陸強者向往之地,那不確定的寶貝也便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香饃饃,縱使荒山野嶺,有進無出的傳聞再可怕,也少不了前赴后繼爭相前來尋寶歷練的各路人馬。
一方荒島,千百萬年不知埋葬了多少強者和野心貪婪之輩。
即使凌空之上,北空凰島也是太陽月亮從不曾缺席過,照樣跟著大陸的時刻轉(zhuǎn)悠,東升西落,晝夜交替。
呼——
島上不少湖泊沼澤之地,穿越的風掠過周圍發(fā)出陣陣搖擺的聲音,頗像厲鬼索命的前奏。
仔細能夠瞅見,深林老樹的粗壯根部正不停地變幻著彼此的位置,松軟腐蝕的黑土地一起一伏,延伸蜷縮,如同活物般呼吸。
幽靜的密林深處冒出點點紅色火星,裊裊的煙炊從深處冒出,不似山水人家的靜謐,與那厲鬼出行故意營造的煙霧相似。
那煙炊便是幾根難得干裂的木柴堆噼里啪啦而來的,火堆架子上有一只被竹木插著的野兔,隨著竹木翻轉(zhuǎn)炙烤著,油水混著肉香饞得人控制不住。
“唔~”
輕聲的悶哼從火堆不遠處響起,衣衫不整的少年動了動手指。
緊閉的眼眸驀地睜開,如月般清濯明凈,皎潔出塵,射出灼灼寒光。
望著那堆篝火和正在烤肉的人,少年瞇了瞇眼眸,露出一抹迷茫和探究。
第五顏笙此時內(nèi)心百轉(zhuǎn)千回,腦細胞消化著涌來的記憶,面對刺眼的紅色光芒還有一些不適應(yīng)。
她不是應(yīng)該在家嗎?
第五家族的繼承者,第五世家是一個古武家族,或許在現(xiàn)代化文明的21世紀說出來會有些可笑,但是第五顏笙就是出生在這樣一個傳統(tǒng)的家族,從小修習(xí)古武,在古武領(lǐng)域是無人超越的神話。
就連太爺爺都不斷贊嘆,甚至要自己戴上祖?zhèn)鞯膶氊愂骤C,真正成為第五家族的當家人!
可就在從木箱子拿出手鐲的那一刻,一道紅色炫光迸出,有一道炫光閃將自己吸入進去,接著就到了這里。
這里是哪?
第五顏笙搜索著不屬于自己的記憶,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錯亂。
瀚海大陸?
愣了愣神,吸收著記憶里陌生的大陸名字,望了望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第五顏笙才是真正確信:穿越了!
無奈地扶了扶額,也不知道自己跑到這異世大陸來,顏笙家族會是誰繼承古武家主了。
太爺爺,爺爺,小叔他們會著急瘋了吧?
沉思片刻后,第五顏笙才發(fā)現(xiàn)這具新的身體上掛了不少彩,大部分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了,剛才起身的時候又有幾處裂開流血,怪不得感覺酥酥麻麻地疼呢。
貌似……也沒有多余的碎布條了,身上的便裝再撕可就沒了。
第五顏笙轉(zhuǎn)頭半身早已坐起,一只手撐著松軟潮濕的土地,一只手整理了身上破爛的衣服,這才轉(zhuǎn)過頭認真地看著烤野兔的男子。
那烤肉男子在第五顏笙睜眼的時候就知道他醒了,剛好和第五顏笙干凈清澈的目光對在一起,半響無聲。第五顏笙整理好衣服,有些困難地站起來,挪步到男子面前。
涼錦沒忘記手上翻轉(zhuǎn)著的烤肉,茲拉茲啦的肉香飄蕩在兩人中間。
“謝謝,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一個條件?!钡谖孱侒媳砬榈?,晶亮的眸子里全是嚴肅和認真。
涼錦頓了一下手中的動作,只是定定的看著眼前狼狽的少年,笑意盈盈。
“好?!闭f罷繼續(xù)專注著手中的活,骨節(jié)修長的手拿起地上另一根竹片,輕戳了手中燒烤翻轉(zhuǎn)的肉,滿意地一笑,沒再說多余的話,遞給站著的第五顏笙。
荒野的寂靜的北空凰島,一片密林深處,朦朧的月亮靜靜地為兩人亮著。
無言的默契環(huán)繞在兩人身邊有種怪怪的感覺。
顏笙接近男子的時候聞到了他身上和自己傷口上一樣的藥味,他用來撒在烤肉上的一排瓷瓶調(diào)料也是可以用來隨身攜帶藥的。
顏笙很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清潤爾雅的男人救了她。
接過地上男子的烤肉,顏笙也大大方方坐下,沒有絲毫女孩的扭捏,吹了吹冒出的熱氣,大口咬下,入味的肉香刺激到味蕾,顏笙驚喜地看向身邊坐著的男子。
在現(xiàn)代,顏笙是十足十的投入到古武的修煉中,哪有時間自己做飯?
太爺爺100歲大壽的時候倒是做了一碗長壽面,那是顏笙第一次下廚,一個人在廚房搗鼓了一下午,最后老管家不得已將廚房整個翻修!每次要進廚房的時候,老管家都是面色一變,如臨大敵。
顏笙第一次吃這么香的野味,一臉滿足的模樣引得涼錦發(fā)笑。
看著身旁這個衣衫整潔的年輕男子,顏笙問道:“你每次出來都要帶這些調(diào)料嗎?”
涼錦非常細心地給手上另一只野兔入味,一舉一動皆是風雅,點頭,心情頗好:“不能委屈自己不是嗎?”
“真會生活。”隨手撕下一只兔子腿塞進嘴里,顏笙從沒當作自己是個姑娘,男孩子的動作做得瀟灑自如,令人舒服。
涼錦烤好自己的兔肉,收齊小瓷瓶,笑意未減:“出門在外保護好自己,北空凰島的傳說也不完全空穴來風?!眲傞_始救這個少年的時候涼錦也是吃了一驚,身上大大小小的上遍布,有的是時間長久留下的疤痕,有的是最近的傷痕,觸目驚心,只是……
感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疑惑地視線,顏笙一邊嚼著嘴里的野味,一邊順著涼錦的視線看著自己的胸部。
腦后劃下幾道黑線,聲音明顯帶著些許不客氣,直直地看著對面的男子:“我跟你說啊,我可沒有那種‘特殊’愛好!”
涼錦還是淡笑,咬下一大塊肉,移開顏笙的胸部,正對著某人警惕的視線:“我只是奇怪你這個小公子為何只身一人在這北空凰島?!睕鲥\可沒那么大發(fā)善心用自己身上的布料給顏笙包扎,他試過要去解開顏笙里衣的,只是令他驚訝的這件里衣是以千寒蠶絲編制而成!
千寒蠶,千年一次吐絲,堅固而柔韌,乃至上古兵器也不能斬斷。只是一只千寒蠶每千年一次的吐絲量僅為一兩米,更別說,想要在極其寒冷之地找到一只千寒蠶了。
這少年雖然狼狽不堪,卻衣著貴氣,布料也是上層之品。能以千寒蠶制成里衣的,想必非富即貴,大家族之子。
想到大陸上人人爭奪艷羨的千寒蠶絲就這樣制成里衣穿著,涼錦失笑,倒真是大手筆。
千寒蠶絲刀劍不穿,不少愛好武器之人尋其煉制兵器,也難怪這小子能在北空凰島活了下來,如果沒猜錯,襲擊這少年的玄靈獸一定是攻擊到了千寒蠶絲之上,只是破損了衣物,給其造成了一定的物理創(chuàng)傷,內(nèi)臟沒有大礙。
只是方才解不開他身上的里衣,其他露出傷口的部位沒能給他進行包扎,流血過多,倒也是挺過來了。
聽到?jīng)鲥\問起自己孤身一人的情況,顏笙低頭閃了閃睫毛,有些傷心難過:“適者生存,家里人覺得我是廢物,不甘心來此歷練。”
“對不起,提起你不愉快的回憶了?!睕鲥\這么聰明的人自然之道顏笙話中的意思,大家族的勾心斗角,倒是自己的不是了,勾起小孩的傷心事。
涼錦沒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格外在乎別人的感受。
“沒事?!?p> 顏笙沉悶地回答更加重了涼錦的自責,而在涼錦不知道說什么來安慰小孩的時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顏笙緩緩一笑。
如今,她可不能暴露女兒身身份,這原主來頭還不小,本是天城帝國嫡長公主,名為第五顏笙,只是帝后生原主的時候難產(chǎn)而死,又囑咐身邊一個靠譜的人一定要對自己的性別保密。
天城帝國的帝主,也就是這具身體名義上的父親,十分寵愛帝后,得知帝后難產(chǎn)而死傷心得不要不要地,于是和古代帝王情深義重的皇帝一樣,對自己的孩子又愛又恨。
唉,大口撤下一塊鮮肥嫩肉,顏笙抹了抹油嘴,心里感嘆:果然是不能再老套的戲碼了啊!
這小姑娘只是想得到帝主的注意才變得無法無天,她老子也是,明明對第五顏笙喜歡的不得了,卻因為帝后的坎過不去,將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哦,準確說是十歲的帝子殿下送去了離帝國十萬八千里的瀚海獄都。
瀚海獄都是瀚海大陸頂尖學(xué)院,之所以后面省去“學(xué)院”二字,正是瀚海大陸上的人們對其的尊重和向往。
通過了刁鉆殘酷的考驗,原主以傲人的成績成為了瀚海獄都里三長老的弟子。
瀚海學(xué)院畢業(y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兒,呆到20多歲還沒畢業(yè)的也數(shù)不勝數(shù)。
過三個月就是瀚海大陸十年一次的學(xué)院排名爭奪賽,每個帝國的學(xué)院都會參加,瀚海獄都是個特殊的學(xué)院,它不屬于任何一個帝國,大陸各方勢力沒人敢招惹。
從十歲起被送到瀚海獄都,六年來沒有一個人來看望自己,物質(zhì)方面倒是從來沒有虧待過。
原主是個倔脾氣,一定要驕傲耀眼地在賽場上讓自家那個父親注意自己,坦白說就是一個小姑娘渴望父愛的表現(xiàn),誰知道來北空凰島就給掛掉了。
想到這,顏笙摸摸肚子,還是有點餓啊。
言酒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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