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冤家路窄
“這家伙真是陰魂不散,我還以為他早就在大橋上掛了,看來老子到哪里都被這厲鬼給纏上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坐在床邊的劉芒一邊罵著一邊把謝爾曼手中的酒瓶拿過來狠狠灌了一口。
“他的確在大橋上差點被大人給殺了,后來大人掉下橋時被他給救了,所以……”
“所以蘇丫頭就放了他一馬,然后還莫名其妙的愛慕上了,對不對,老子就知道,這種劇情真是狗血,這小子究竟哪里好,連那冷血的丫頭都看得上他,沒天理,”劉芒接過謝爾曼的話將蘇婧儀狠批了一翻。
謝爾曼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大人能把這些事和我說,也是對我莫大的信任,我不會辜負大人的,你的嘴最好閉嚴些?!?p> “廢話,你不想活,我可不想死,誰他媽沒事會到處亂說,還有,你之前說過,蘇丫頭還帶了幾個人一起去的大橋,那幾個憲兵靠不靠得住?不管是誰出了問題,咱們都是死路一條。”
謝爾曼低著頭喝了口酒小聲說道:“去了五個,有四個回來的已經(jīng)被我秘密處理了,這件事是我悄悄做的,大人是打死也不肯對自己的屬下下手的,這件事只能由我去做,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不僅僅關(guān)乎大人的安危,更牽扯到監(jiān)察廳?!?p> “你做的對,是我我也會這樣做的,留著他們就是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誰知道什么時候會炸?!?p> “你?你有這膽量?”謝爾曼看著他冷笑了一聲。
“額,不說這個了,你先回房間睡覺吧,我給他喂點藥,等這家伙醒來,我們就把他送出去,以后就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各不相干?!?p> 迷迷糊糊醒來,沐梵艱難的睜開眼,眼前有一個穿著紅色棉外套的女子,柳葉眉,瓜子臉,精致的五官,扎著馬尾,站在床前正看著他笑,笑的很開心,身后是漫天櫻花飄落,“沐梵,好漂亮的櫻花?!?p> 沐梵艱難的笑了笑,很快櫻花消失不見,變成了下著大雪的夜晚,身穿黑色制服的女子站在老樹前,緩緩轉(zhuǎn)過頭,對著他溫柔一笑,“沐梵,原來掛滿雪晶的櫻花樹也很漂亮呢?!?p> 說完女子的身體飛了起來朝著西方慢慢飄飛去,沐梵伸出手想要拼命抓住她,可是怎么也夠不著,拼盡全身力氣,將手伸出,終于抓到了她的手,將她往懷里用力一拉。
“哎喲,我艸,”正抬著熱水用力吹著,準備給他喂藥的劉芒被迷迷糊糊的沐梵伸出兩個手指插進鼻孔向前用力一拉,熱水全部灑到自己身上,燙的鬼哭狼嚎。
“我艸,昏迷了還要欺負老子,老子管你死活,”將藥往地上狠狠一摔,劉芒氣呼呼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換上了一聲干凈衣服。
很快又搖著頭走了過來:“唉,真是陰魂不散,算我倒霉,”說完撿起地上的藥吹了吹灰塵,重新兌了溫水給沐梵喂下。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沐梵睜開雙眼,頭重腳輕的坐在床邊,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身上的衣服也已濕透,劉芒正爬在自己床邊鼾聲大作。
“我睡了多久,頭真痛啊,我不是被擊中了嗎,怎么會在這里?”沐梵坐在床上,抬起手看了看傷勢,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劉芒正睡在床邊,頓時一股怒火襲來,跳下床拎著他的衣服將他按到床上,雙手死死的卡著他的脖子。
“死胖子,總算讓我再遇到你,看我弄不死你?!?p> “你干什么,要死啦,放手,”劉芒用力掰著沐梵的雙手,臉漲成了豬肝色,雙腿一陣亂蹬。
“啊,沐梵,你干什么,放手,”剛剛把尤娜接回來的謝爾曼一進門就看到沐梵死死掐著劉芒的脖子,連忙上去將他一把抱開,劉芒坐在地上大聲咳嗽。
“放手,我弄死他?!?p> “沐梵,冷靜?!?p> 聽到熟悉的女子聲音,沐梵停止了掙扎,抬眼望去,看到尤娜提著一個醫(yī)療箱站在門口正對著他笑,沐梵站起來高興的說道:“啊,尤娜姐,你怎么會在這里,”說完,回頭看了看抱著自己的年輕人,馬上認出了他是蘇婧儀身邊的黑衣憲兵。
“我想這里面可能有什么誤會,沐梵,先別沖動,”謝爾曼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走到床邊將劉芒拉了起來。
“誤會?我的三個弟兄被他埋伏的人打死,這也是誤會?”
謝爾曼起身向他點了點頭:“確實是誤會,那些人并不是劉芒安排的,是大人安排的,當(dāng)時也只是想封鎖上山的路,沒想到和你們遭遇,你的那兩個下屬,我們已經(jīng)好好安葬了?!?p> “原來是這樣,”沐梵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再說話。
劉芒也坐在床上,一臉委屈的看著尤娜,尤娜走到他身邊,幫他檢查了脖子,并無大礙,于是一臉溫柔的說:“劉芒先生,他剛剛醒,有點糊涂,你別怪他,我替他向你賠罪,你大人有大量。”
“額,都是小事,都是小事,”看著她,劉芒尷尬的說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被擊中了嗎,你不是回帝都了嗎,怎么會在這里?”沐梵看著謝爾曼問道。
“大人放心不下你,讓我暗中保護你,送你回科諾克,那些追你的人已經(jīng)被我干掉了,后來把你帶回了蒂莎,要不是正好遇到劉芒和尤娜醫(yī)生,你這手就廢了?!?p> “婧儀?謝謝你了,謝爾曼,劉芒,對不起了,我誤會你了,希望你別怪我,謝謝,”沐梵看著劉芒尷尬的笑了笑,劉芒賭氣將頭扭向一邊,“也謝謝尤娜姐,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你快躺下吧,我再給你換下藥,打支消炎針就不會有事了,一會我還要趕回醫(yī)院,”尤娜坐到沐梵身邊,拍拍他的額頭。
等到換完了藥,劉芒和謝爾曼送著尤娜匆匆離開后,沐梵將脖子里的項鏈取下,放在眼前仔細觀看,上面還留著淡淡的香氣,輕輕握在手中,思緒萬千,閉上眼,腦海里全是那個黑衣女子的微笑,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深深烙印在記憶最深處,輕輕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賊老天,你總愛捉弄人,唉,沐梵啊沐梵,你這輩子就不配有人對你好?!?p> 起身將項鏈戴好,走到窗邊,這種冬日里,難得的出現(xiàn)了一次好天氣,看著天空中陽光落下照在窗臺上,沐梵喃喃的說道:“我到底為了什么活著,為了什么堅強的活著,每次在饑寒交迫中苦苦掙扎,每次在戰(zhàn)斗中拼命殺死對方想要活下來,我想要拼命守護的東西到底是什么?!?p> 轉(zhuǎn)身回到床上躺下,沐梵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理了個清清楚楚:“看來自己真是誤會劉芒了,沒想到婧儀走之前還安排人來暗中保護自己,這份情意,自己怕是永遠也還不清了。”
劉芒打開門走進房內(nèi)看到沐梵正閉眼休息便來到床前坐下小聲說道:“唉,你是怎么認識尤娜的?”
沐梵睜開眼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嘿嘿,看上她了?”
劉芒的臉?biāo)⒌囊幌录t到脖子根,喃喃的說道:“哪有,我隨便問問,你和蘇丫頭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好朋友嘛?!?p> “切,裝什么大瓣蒜,不然就憑你這屌樣,那冷血動物能幫你?你們肯定有啥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p> “謝爾曼呢?”沐梵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
“去弄吃的了,順便想想怎么把你弄出去,你這家伙要是死在大橋就好了,這回又要來麻煩老子,命真苦啊。”
“上次你可是大賺了一筆,別在我面前裝蒜,我想了想,你們只要把我送到科諾克隘口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去想辦法,否則很容易暴露你們。”
“你自己有辦法?”劉芒起身看著沐梵。
沐梵點了點頭說道:“好歹我在那里也打了好幾年,有一些隱蔽的小路我還是知道的?!?p> “那就好,反正只要你活著到那邊就行,否則蘇丫頭可不會放過我,至于你以后是死是活,我可管不了,”說著劉芒在床上橫躺下,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沐梵將口袋中的占領(lǐng)軍司令部特別通行證拿出來放到他手里說:“這個你收好,萬一將來局勢有變,可以拿著它先跑路,平時不要拿出來用。”
“嗯?什么東西,”起身翻開通行證,劉芒搖了搖頭:“媽的,老子認識她那么多年,待遇真不一樣啊,那小丫頭這種東西都能給你弄到,嘖嘖,還敢說你們兩個沒發(fā)生過什么,嘿嘿,劉爺我正好有用,我就不客氣了,你還是好好活著,等戰(zhàn)爭結(jié)束,那丫頭鐵定來找你,”說完生怕沐梵后悔,連忙揣進了自己口袋中。
“真的嗎?”沐梵坐回床頭,呆呆的看著脖子里的項鏈。
“必須的,她可是個死心眼,從小又可憐又孤僻,不動心的話怎么會把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的遺物留給了你呢,你可別辜負她,否則誰知道她會做出什么蠢事來?!?p> “你和她很熟嗎?”
“還行吧,我們幾個從小就認識,說起來她也蠻可憐的,從小就被父親的家族趕出家門,母親帶著她獨自回到帝都,很小的時候她母親就死了,”劉芒說著搖了搖頭。
沐梵轉(zhuǎn)身看著胖子問道:“她不是在帝都出生的嗎?”
“不是的,她在羅蘭出生的,2歲的時候跟母親回到帝都,她母親是奧倫薩人?!?p> “什么?羅蘭?”沐梵一下總床上坐起來想到:“蘇婧儀、蘇婧怡,難怪她們長的那么像,難道她們是雙胞胎姐妹?她母親是奧倫薩人,受到家族歧視,被迫帶著她離開,原來是這樣,”想到這里,沐梵左手握著項鏈,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