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多多下了車看著老舊的店面,心里五味雜陳,一時呆站了在那。
丘陽叫好了兩碗面,見余多多還站在那里,眼睛盯著上面的招牌看,臉色緩和了不少。
原來她也還記得。
“我叫了面。進去吧!”
余多多白了一眼,這人還是這么霸道專制,不會問一下“要吃什么?好不好”之類的話嗎?總是這樣自作主張。
里面很簡陋,用的都是木制桌椅,也有點年頭了,老舊不說,還有一層薄薄的灰層,總之一看就覺得不干凈,加上店主是倆個有了白發(fā)的老夫妻,老太太還有點駝背。余多多倒是想不到對飲食有潔癖的丘陽還會帶她來這里,她一直以為那一次是她纏著他來的,最后是沒法才吃下那面的。
想不到這么多年了,A市都成為一流城市了,竟然還有這么不搭調(diào)的小店跟地方,果然到哪里,再繁華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小伙子不像這附近的人,以前來過?”老太太把面端了上來,問。
“是,應該有十來年了。”說完,丘陽看了余多多一眼,余多多正好也抬頭看他,對上他的眼睛,猝不及防的,余多多心臟漏拍了一下,趕緊慌忙的拿起筷子,裝作自己是要吃面,不是要看他,卻不知,紅通通的臉蛋已將她出賣。
丘陽看著一頭巴不得扎進面堆里的余多多,心里想的確是以前,他們一起來的時候,不知道她會不會也想起那個時候。
“難怪,現(xiàn)在我兒子兒媳婦在城東那邊開了一家,都到那里去吃了,來這的現(xiàn)在也就這附近的人。”說起自家的店,又有聞名而來還久久不忘的顧客,難免讓老人自豪。
“阿姨,您這也算百年老店了吧!”余多多說。
畢竟當年余多多知道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名頭傳的很開了。
余多多當時也是在學校聽說了A市有這么個地方,所以便讓剛買車的丘陽載著她過來嘗嘗,主要是沒出過遠門的余多多當時也想趁機來臨市玩玩,結(jié)果開了半天還找了半天才來到的這里,那時候生意真的很好,排到他們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了,招牌米線已經(jīng)沒有,只有面條,倆人匆匆吃了一碗便趕著回程了,哪里有得玩??!畢竟那時候余多多才十幾歲,還沒膽子夜不歸宿,倆人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去。可也讓丘陽第一次跟她耍脾氣,竟然隔天一天都沒接她電話也沒來找她。
“從我家公年輕的時候做起來的,百年倒是沒有,六七十年倒是有,聽說那會我老伴還沒出生,今年我老伴六十五了,我也六十四了,也是有感情了,想著閑著也是閑著,不過再過兩年可能也得關(guān)了,長年站著蹲著,腿腳跟腰不大行了。桌上有我兒子那店的地址,以后倆公婆想我們家的米線、面條啊,就過去那邊解解饞?!?p> 余多多想解釋他們不是倆公婆,是也是以前了,可是又有客人來了,老太太便去照顧了,余多多也便不說了,隨手拿起張名片,轉(zhuǎn)身放進包里。
莫名的,老太太的一句“倆公婆”倒是讓丘陽煩躁了半天的情緒煙消云散,見余多多不僅不解釋,甚至還真的打算以后再去新店吃他家的東西,丘陽認為余多多心里也還是有他的,頓時心里大喜,連看著眼前的面都覺得順眼多了。
臟兮兮的環(huán)境丘陽也沒想過會時隔多年自己還會再來,他還記得十年前吃了那一次害得他拉了半夜肚子,一整夜都沒睡,隔天被他母親發(fā)現(xiàn)都脫水了,才去去醫(yī)院打點滴,那是他人生印象中第一次打點滴,那會覺得丟人,所以那天也沒接余多多電話也不想去找她。
那時的他心底就暗暗發(fā)誓再也不來這里了。偏偏以前的店面早都物轉(zhuǎn)星移、物是人非找都找不著了,只有這家,前倆年剛好路過還見著開著,當時莫名就想起了余多多,沒想到今日便就來了。
其實心里本來他也不想余多多再吃這些“臟東西”的,但是看著余多多吃的津津有味,瞬間也覺得沒什么不妥。甚至因為她還想要和他過來覺得有點欣喜。
“下次再來?”丘陽問。
“嗯,當然要來了?!贝筚M周章來了倆次居然都沒吃到她家的招牌米線。想起這個余多多就有氣,筷子用力的攪拌著面。見丘陽連動都不動一下筷子,不覺攪得更用力了些?!按笊贍敚缘揽?。”
“什么?”
“我說下次一定得嘗嘗他家米線,來了倆次居然都沒吃到他家的招牌米線,聽說可好吃了。下次帶陳姨她們過來吃?!?p> 丘陽的臉頓時又黑了下來,感情不是因為跟他在這里有回憶,而是想著他家的米線?還把下次安排好了,不是跟他?什么鬼?難道她不知道他點了面條而不點米線就是為了讓彼此重溫一下舊夢?
這女人,越來越膽大了,都忘了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