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柳葉將三百把大刀物質(zhì)調(diào)配權(quán)弄到手后,仍然由王保長王世棟的商貿(mào)行運作。王二狗按照爹爹王世棟的吩咐將三百把大刀的物質(zhì)全部送到吳氏鐵匠鋪后就萬事大吉了。
吳鐵匠拿到物質(zhì)后自然也不敢怠慢,算算交貨日期,雖然時間緊了點,但只要伙計們加班加點地干,也能完成任務。
就這樣,吳鐵匠的三百把大刀,緊趕慢趕總算打制完成,不日就驗收交貨。
“王隊長,你仔細看一下啊,三百把大刀,一把也不少,你再數(shù)數(shù)!”天耀東帶著鋪子里的伙計將三百把大刀悉數(shù)交到王二狗手里之后,心里面總覺得有點不踏實,尤其是他想到,伙計們說的,在打制的時候碳火不旺,力度不猛,總覺得欠把火!
“唉,現(xiàn)在刀都成形了,再說,這批大刀所有的材料都是王保長提供的,萬一出了什么差錯,有保長擔著呢!”想到這,吳耀東拍拍手走了。
王二狗帶著王莊村保安隊的幾名隊員,親自將這三百把大刀押往縣保安大隊。
縣保安司令杜德林看著眼前的三百把大刀對王二狗說:“王隊長啊,上次那一百把大刀質(zhì)量很好,國軍將士用你們王莊村打制的大刀,在戰(zhàn)場上屢建奇功,就是因為這一仗干得漂亮,劉營長也因此升為團長,上面?zhèn)飨略拋?,等這批貨交完,我把劉團長親自請到我這兒來,然后請他到你們王莊村視察,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好處等著咱們呢?!倍诺铝终f完拍拍王二狗的肩膀哈哈大笑。
這個杜德林三十多歲,一副油腔滑調(diào)的樣子,是王世棟的的結(jié)拜兄弟,他們倆平時都是稱兄道弟的,可都心知肚明,各取秘需。王世棟之所以敢這樣在村里橫行霸道就是因為上面有手里面有槍有人的這位“兄弟”罩著,而杜德林呢想要保住自己的位子或者繼續(xù)往上升,口袋里沒有“黃貨”肯定不行,有王世棟這位“大哥”幫襯他,他自己也就顯得肆無忌憚,底氣十足。
這次將三百把大刀的打制訂單交給王莊村操作,杜德林當然也從中做了工作,當然,這樣的工作不會白做的,他王世棟心里面也清楚得很。
王二狗從縣保安大隊回來后,把杜司令的話原原本本地、一字不落地說給了王世棟聽。王世棟聽了,反倒沒有開心,而是眉頭緊鎖。
王世棟心想,這批大刀的質(zhì)量到底怎么樣,他自己心里面也確實沒有個譜,如果朱柳葉那個女人只是從中加點價倒也無所謂,只怕她進的材料既貴質(zhì)量又差,那就要出大事的。
王世棟想到這兒,不知不覺地有點擔心起來,現(xiàn)在形勢越來越不好,戰(zhàn)爭的硝煙起來濃,假若這批大刀分配到在一線作戰(zhàn)的官兵手中,不能正常發(fā)揮作用,或者是不那么利索,那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關(guān)鍵是有第一批的大刀質(zhì)量放那兒,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那萬一出了什么差錯,那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哦,是要掉腦袋的。
想到這些,王世棟驚出一身冷汗,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立即將王二狗叫到身邊說:“你趕緊去一趟鐵匠鋪,將沒有使用完的所有材料以軍用物資不容浪費的名義全部收回,注意,是全部收回,動作要快!”
王世棟吩咐完后覺得還是不放心,他又親自跑到一壺春茶樓找到朱柳葉,詳細了解了這次焦炭和鋼材的質(zhì)量和進貨渠道以及價格。
“啊喲喂,瞧你說的,我做事難道你還不放心?告訴你吧,我這批打制大刀的物資全部是從王世林商貿(mào)行進的,我只是從中賺取了點勞務費,而且價格還比上次便宜?!敝炝~說完伸出柔軟的小手將王世棟的胳膊緊緊拉住在不停地搖晃。
聽朱柳葉這么一說,王世棟當時差點沒癱軟在地上,因他知道,王世林這人心狠手辣、陰險狡詐,且又精于世故、左右逢源、圓滑老道、有時翻臉比翻書還快。跟他做生意,如能沾到他的便宜那比天上掉餡餅正好砸在你的腦袋瓜子上還難啊,況且價格如此便宜,這里面沒有貓膩才怪呢。
想到這,王世棟用他那極其考究的拐杖在地上用力地篤了三下,嘴里連說三聲,“嘖、嘖、嘖,”連續(xù)搖了幾下他那油光光的大腦袋,心情極其沉重地走了。
朱柳葉站在窗戶邊望著王保長心思重重有背影,心里面不覺得納悶起來,她托著那個圓潤的小下巴,自言自語地說道:“今兒個王保長怎么了?怎么談到材料價格的事怎么如此敏感呢,一向心狠手辣、貪得無厭的家伙怎么關(guān)心起材料的質(zhì)量來了呢。”
“哼,管他呢,反正好處也不是我朱柳葉一個人得。我只不過撈點辛苦錢,大頭還是他們王家拿?。 闭f完朱柳葉輕蔑地眨了一下她那極有迷惑力的一雙媚眼,轉(zhuǎn)身走了。
說起這些個事啊,朱柳葉還真是一肚子苦水,每次有什么大的工程說是材料全部由她朱柳葉負責采購,可每次價格都由王保長定,最后結(jié)帳的時候還會以各種理由克扣工程款。最后到手的純粹就是點車馬費。
就拿上次修建水庫堤壩那個工程來說吧,開始是水泥里面摻沙子,到后來沙子里面摻水泥,那樣的工程質(zhì)量能行嗎,到發(fā)大水的時候,那個水庫堤壩不塌也得滲漏或者出現(xiàn)管涌。想到這些事,朱柳葉就頭疼,這樣下去早晚都得出事,唉,還是別想了,聽天由命吧。
這時,樓下傳來一聲店里面的伙計送客的聲音:“先生您慢走,歡迎您下次再來?!?p> 百無聊賴的朱柳葉,坐在那兒發(fā)了一會呆,站起身來給自己泡一杯上好的春茶,坐下來,仍然心思滿滿,看著眼前裊裊上升的霧氣,眼睛有點發(fā)直,她在想什么呢?
朱柳葉苦笑一下,搖了一下頭,呷了一下香茗,兩眼盯著杯中香味十足的清茶,臉上不由自主地又露出了一絲笑容。
到底是什么讓朱柳葉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呢?
原來,她這次去王世林商貿(mào)行談生意,無意中碰到了王世林身邊的保鏢鐵英,可就是那么驚鴻一瞥,使得朱柳葉印象深刻,鐵英那結(jié)實而又魁梧的身軀和眉宇間藏有的一股威武之氣,讓朱柳葉仰慕之極。
想著想著,朱柳葉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想、一邊笑,笑著走著便走進了自已的閨房,她面對著鏡子,開始認真地欣賞起自己的容顏。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兩年明顯老了,再沒有前兩年那么的水靈,皮膚開始粗糙,也不像先前那樣的光滑細膩,眼角多了憂愁少了幸福。她站起身來在鏡子前面轉(zhuǎn)了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材還是那么的嬌人可愛,曲線還是那么的完美,雙峰還是那么的挺拔和富有彈性。此時的朱柳葉又突然增加了幾份自信。
唉,不知那個鐵英是否有了家室,如果沒有,自己是否可以主動點呢,不想再和那個王保長這樣下去了。想到這,朱柳葉臉上泛起了紅潤,卻又顯得有些無奈。
王保長一進家門,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地用他那特色鮮明的白手帕在他那寬大的腦門上擦來擦去,一邊擦一邊急呼呼地喊到:“二狗、二狗!”
“來了、來了!爹,你叫我?”王二狗聽著爹爹如此急切地喊話,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一向老誠的爹爹這么緊張,他沒作多想便立馬慌里慌張跑了出來。
“快、快打電話給你哥!哦,不行,你還是親自跑一趟縣城,叫你哥立即回家一趟,有要事想商!快點??!真急死我了!”王保長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氣喘得厲害,額頭上明顯急出一層細密密的汗水。本想打電話,一想不對,如打電話的話,萬一走漏消息怎么辦?于是他還是決定讓王二狗跑一趟縣城,讓在縣保安司令杜德林手下當差的大兒子王振回家一趟,有要事相商。
“好的,爹,我這就去,不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這急的跟跳墻的狗似的!去了,我怎么跟大哥說?”王保長一聽二狗子竟然跟老子這么說話,舉起他那考究的文明杖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