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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勇士

二十一章

十三勇士 毛烏素沙漠 5702 2017-09-16 18:11:46

  不連合前去疏勒城尋找耿恭。聽李國英講耿恭來到這里,就緊跟著而來,于是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婦孺都回到氈房,使臣的尸體也就地掩埋。眾人回到大帳內。

  圖格魯坐在上首,扎娜坐在父親身邊。耿恭和不連合左右對坐。每人案幾上重新擺滿了美酒、果肉等物。

  圖格魯主動謙讓道:“粗茶淡飯,不知校尉可吃的習慣嗎。”

  不連合自顧自己喝酒,一路奔波,疲勞至極,正好大快朵頤。同是西域部族,早就熟識,不需相讓。因此,圖格魯一直相讓校尉。校尉說:“戎馬生涯,但求吃飽,對美食沒有講究。您深明大義,歸順漢朝,我自然會上報朝廷的,相信朝廷會有封賞?!?p>  “我老了,這些都不在乎。只是不忍見部族百姓忍饑挨餓。去年遭遇天災,糧食所剩不多,有的百姓已經餓肚子,所穿衣物也是破爛不堪。”圖格魯說完,一聲嘆息,扎娜也低下了頭。

  “我回頭差人送些衣食。只是不知需要多少。”

  “那太好了。”圖格魯掐指算了算,“千擔谷物足夠。”

  他擔心耿恭拒絕,因而少說了些。扎娜不知何意,就小聲提醒道:“爹爹?!?p>  耿恭會意:“去年冬天大旱,定然損失很多。我讓人多送些來,再送些鐵器耕牛,安排兵丁教授你們種植谷物?!?p>  耿恭如此慷慨,圖格魯不免為自己的多慮感到不好意思,繼而爽朗大笑起來。

  扎娜端著酒杯站起來說:“剛才魯莽,險些害了好人?!彼樕t潤,不知是因馬奶酒還是害羞,紅彤彤臉龐更顯美麗,“剛才在陣前,耿校尉真是豪氣沖天,連我們的勇士也自嘆不如?!弊詈笠痪洌瑓s也是聲音低微。不待校尉答話,自己先干為敬。

  “哈哈,我這女子好強,很少服人的,校尉趕緊喝吧?!?p>  耿恭喝了一杯,見扎娜火辣辣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便問不連合道:“剛才你所言,確是真假?”

  不連合只顧獨飲,見問道了自己,便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一一說出。

  短短數月,就有如此曲折故事,特別是白斌之事,耿恭方才明白。他眼含淚花說:“白斌是我愛將,情同手足,想起他,我心如刀割。屈突律大王深明大義,我耿恭牢記在心。剛才我看關寵并不在意?;仡^我派人轉告都護陳睦。讓他務必小心。”

  “能和白斌一起戰(zhàn)斗,也是我的榮幸。我不連合,雖是粗人,說出的話也像射出的箭。今天當著眾人起誓:我不連合不會枉殺一個漢人?!?p>  耿恭說:“將軍恩情,我領了。今后,若兩軍戰(zhàn)場相見,漢軍退避三舍。”

  兩人商議確定,日后漢朝和車師戰(zhàn)場相見,主動退讓,多設旌旗,以免誤傷。

  眾人又飲了幾杯,耿恭擔心漢軍兄弟惦記,便要告辭。

  圖格魯和扎娜相送。不連合也要回去復命,可是他已吃醉,起身時險些碰倒案幾,便被人攙扶下去休息。待第二天酒醒之后再走。

  兩人送出營外,又多送了一程,才依依不舍離開。耿恭拱手道:“不勞相送。不出五日,定然將糧草送到?!闭f完,飛身上馬。

  兩人目送耿恭而去。耿恭身影消失在遠處,扎娜還癡癡的看著。

  疏勒城內,石修和李國英險些動起手來。送走不連合后,李國英心神不寧,擔心耿恭會出什么意外,便走出屋子找石修商議,他剛走到屋檐下,和匆匆而來的石修撞了個滿懷,

  石修恰好也有軍情稟報。石修讓李國英先講,李國英講完,沒想到石修燈籠一樣的眼睛瞪起來:“你傻了嗎,怎么讓校尉一人前去?!鄙锨氨憔咀±顕⒌囊陆?,兩人鏘鏘起來,被眾人勸阻后,便在校場上集合隊伍,大家一聽耿恭涉險,一個個嚎叫著,就要前去。

  一行人氣勢洶洶的沒走出多遠,就返回來了。前方不遠處,噠噠的馬蹄聲傳來,耿恭迎面而來。面對眾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詢問,耿恭一概不回答。他從馬上下來,直接進了議事大廳。大家四散開,石修和李國英站在門外聽候消息。

  耿恭揮筆在一個薄布上寫好呈表,用絲線綁好,喊來斥候:“你火速趕到西域都護府。務必親自交給陳睦,不得有誤?!?p>  斥候接過書信,奔出門外。馬廄里一聲長嘶,戰(zhàn)馬奔馳而去。

  耿恭長舒一口氣喊李國英和石修近前,將事情詳細敘述一遍。大家聽的云里霧里,想不到短短一天時間,竟然發(fā)生這樣多事情。

  耿恭問道:“府庫還有多少存糧。”

  “原來存糧也不多,后來商販贈送不少,足供大軍食用一年?!?p>  “撥出一半,立即差遣人送過去。”

  李國英安排下去后,忽然想起來什么,問石修道:“你不是有要事找校尉嗎?”

  “對對,我差點忘記了。”石修從懷里拿出一邸報,笑呵呵的說道:“這是剛剛收到六百里加急邸報?!?p>  朝廷定期將每月的大事梳理匯總,將皇帝的諭旨、詔書還有臣僚的奏疏擇其要者由內務府快馬送到各郡守和邊遠的將領手里。校尉小心打開一摞厚厚的布包。外面雖有些塵土,里面卻干凈如新。五張布帛,分成農耕、水利、軍事等等,內容主要是:皇帝病了,相信不日就會好起來;朝廷修建了黃河大堤,今年黃河卻大旱;北方各郡通報匈奴騎兵不見蹤跡等等。

  李國英說:“聽邊民說,天山山麓,日日聽到操練聲,我們要當心匈奴啊。”

  “躲是躲不過去的。”耿恭說道,“好在漢軍駐守三地,彼此之間呈犄角互相配合。我們在古道北邊,關寵在南邊柳中城,都護府在龜茲國。尤其都護府所轄2000兵馬俱是精兵。”

  “要是龜茲真的叛亂怎么辦?!崩顕⒄f。

  “好在我們通報都護陳睦了。他看到信應該能有所警惕。加強防備。再說關寵應該會稟報陳睦。”

  “他娘的,就陳睦這個草包,再多的兵馬也沒用。一意孤行,我看他不會相信車師的話?!笔奕氯?。

  石修幾句話,竟然提醒了校尉。校尉點點頭:“有道理。李國英,你親自跑一趟,務必見到陳睦,讓他加強戒備。那可是2000漢軍呢。漢軍精銳可都在他那啊?!?p>  李國英趕忙起身,騎上快馬向著龜茲而去。

  龜茲在天山南路,從這里去務必經過古道,然后從古道向西經過關寵駐守的柳中城,再向前走幾百里路就到了。多是山路,快則三天,慢則六天。

  “這下應該沒事了?!惫⒐чL吁一口氣,伸了伸懶腰。

  干旱很快結束了。大單于歃血而盟之后沒幾日,天山草原下起了暴雨。龜裂的土地肆意吮吸著久違的雨水,持續(xù)下了數天的降雨很快填滿草原一個個湖泊。方圓千里的草原重新煥發(fā)生機。

  大單于一直坐鎮(zhèn)天山指揮。他派遣使臣聯(lián)絡圖格魯部落,要求圖格魯半路截殺商販,此計未成。他從各地調兵遣將,不斷增援左谷蠡王。接到命令的人都立即動身,除去白屋王。他借口兒子喪事,一直推遲出兵。大單于也不計較。一切按照他之前的策劃進行。

  越來越多的消息表明匈奴大軍正在天山聚集?;顒釉跐h朝北邊邊境線的匈奴騎兵都不見了,雖然朝廷已經偵查到消息,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應,好像對西域將士放任不管了。邸報里雖然表示皇帝偶感風寒,不勞各地掛念??墒且粓鲂〔?,至于寫進邸報嗎?這些都是托詞。匈奴大規(guī)模頻繁調動軍隊,皇帝會無動于衷嗎?;实劭赡懿≈?,要不然絕對不會對西域形勢無動于衷。

  局勢越來越緊張。派往西域都護府的人一直沒有回來。耿恭心里煩躁不安。

  夏天,低矮的屋子悶熱異常,即使門窗全部打開,也無法有效把熱氣散發(fā)出去。斗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脖頸、胸膛滾落下來。長時間伏案讀書,胳膊按壓在案幾上,竟然生出了老繭。耿恭讀書讀的疲倦,就走出屋子,來到院中大樹下。他選擇這個僻靜小院居住就是看上了這個大樹。

  樹下涼風陣陣,頓時清爽很多,忽然一軍士稟報:“北邊百里之外發(fā)現大隊匈奴騎兵?!?p>  “到底多少人?”

  “人數不詳,但是遠超上次?!?p>  耿恭默默不語。兵丁正眼看了下耿恭,稍一遲疑,問道:“校尉,我們是不是要撤離?!?p>  “西域都護陳睦那有消息嗎?”

  “沒有任何消息,李國英也沒有消息?!?p>  “你把所有人召集過來。”

  狹小的庭院擠滿漢軍。從校武場下來的漢軍,個個汗流浹背,站在最前面。隨軍工匠和腰間還系著圍裙的伙夫、馬夫站在后面。陽光毒辣的照射著地面,踢踏起來的塵土慢慢的落下來。

  耿恭大聲喊道:“剛探馬來報,匈奴大軍再次殺奔而來,人數遠超上次。而我軍剛經歷大戰(zhàn),兵力銳減。城內又無商旅可倚。眾位將士,我們怎么辦?”

  “校尉,下令吧。我們都聽你的。”石修說道。

  眾人齊吼:“聽從校尉吩咐!”

  耿恭心里蜷縮起來。內心不斷激起一股強大的血流,直沖上頭頂,雙臂也給熱烘烘的血流沖撞得顫抖起來。耿恭充滿感情的說道:“自我踏上這塊土地那天,我就發(fā)誓,要帶著所有漢軍回去。可是,我沒做到。我愧對大家?!?p>  耿恭哽咽起來,好半天緩和過來,說道:“這次兇多吉少。我已備下陣亡名冊。誰若回家,請出列,在名冊上寫上自己名字。我會上書朝廷,朝廷會每月發(fā)放撫恤?!惫⒐囊滦淅锬贸鲆环莶疾?,高舉手中。

  眾人低頭垂淚,默不作聲。

  石修冷冷走向耿恭。他搶過那份名冊,扭身吼喊著:“我們不做逃兵。誓死追隨校尉。”把名冊撕成碎片。

  眾人一起吼喝:“我們不做逃兵。誓死追隨校尉?!?p>  所有人血脈噴張,發(fā)誓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待大家情緒稍微平復下來。耿恭安排大家各自歸位,做好臨戰(zhàn)準備。

  眾人散去,蕭玉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稚嫩的臉龐、瘦弱身軀讓人生出無限憐惜。他沒有跟隨張清揚回到漢朝,而是跟隨漢軍來到了疏勒城。乖巧伶俐的他,主動給漢軍生火做飯,深得大家喜歡。

  耿恭喚他近前,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他手上說:‘你帶上銀子趕緊回到酒泉。這里不能再呆下去。”蕭玉固執(zhí)的掙脫開耿恭的手,轉身跑了。

  晚上,軍士向耿恭稟告有人見到蕭玉騎馬出城而去。耿恭料定他要回到漢朝,便不再理會。

  三日后的清晨,斥候穿過薄薄的晨霧,從遠處奔馳而來,不待下馬,就高聲叫喊:“有敵情,有敵情?!?p>  所有人聚集城墻,緊張盯著薄霧里任何動靜。

  馬蹄聲響,透過薄霧隱約看到大隊騎兵出現在城下。高亢的聲音刺破晨霧:“城上可是耿校尉??扉_城門。我是圖格魯”

  耿恭大喜,奔下城門:“貴部原道而來,不知有何要事。”

  “聽聞匈奴大軍來此,我們特來相助你們?!闭f著圖格魯指了指身后一少年,耿恭定眼一看,正是蕭玉。

  上次漢軍為圖格魯部送去糧草、耕牛等等物資,蕭玉也跟隨了去。在圖格魯部,部族老幼對耿恭贊不絕口,部族發(fā)自內心對漢軍的擁護深深感染了他。這次匈奴來犯,他首先想到了告知圖格魯,請求他們支援。沒想到圖格魯爽快答應了。

  圖格魯部族百余人,雖然服飾不一,多是獵戶、游牧打扮,但是所騎乘均是西域良馬。腰間所挎彎刀、弓箭,雖不甚鋒利,用起來卻得心應手。大家斗志昂揚,耿恭不忍心將大家?guī)虢^境:“匈奴勢大,此戰(zhàn)恐怕絕無生還希望。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還是回去吧?!?p>  圖格魯竟然火了,黝黑的臉色陰云籠罩,蒼白的胡須倔的高高。想要怒斥耿恭,可是看到身邊扎娜。圖格魯笑道:“你怎么知道兇多吉少?!闭f著又一笑.顯然有所準備。

  扎娜一言不發(fā),見耿恭茫然,抿嘴微笑提醒父親。

  圖格魯說道:“你告訴他。我不想理他?!?p>  扎娜緩緩到了跟前:“父親請了援軍來了。這個時辰他們應該來了?!?p>  “援軍??”耿恭不解。扎娜也不多做解釋。

  不多時,更大的馬隊出現在遠處,攪起的塵土約有三丈高。看架勢足有數千人。扎娜縱馬過去,引著眾人到了近前。大家俱是當地部族。兵器不一,服飾多樣,更顯彪悍。

  為首一英武漢子緩緩上前對著扎娜說:“我們沒有來晚吧。”

  扎娜笑道:“再晚些,父親都要發(fā)脾氣了。”

  那日耿恭差人給圖格魯部落送些谷物。他們部族聚集居住,家家沒有私產,任何物品都要平均分配。大家平白得到了如此多的賞賜,皆大歡喜,人人感謝漢軍。部族各人也不斷打聽漢軍動向,以圖報答。近日探聽得到匈奴來犯,部族男人時刻準備,等待漢軍召喚。蕭玉前來報信,圖格魯通知其他部族前來幫忙。各部族一則惱怒匈奴屢屢欺凌,二則聽聞漢軍仁義。圖格魯一聲召喚,大家便整軍而來。

  扎娜便向耿恭引薦說:“這是日諾部落族長室里?!?p>  年輕的室里,眉宇之間透露一股英氣。耿恭拱手說:“室里一身豪氣,讓人欽佩?!?p>  扎娜將眾位一一介紹給耿恭。俱是周邊幾個部落的族長,人數眾多,耿恭無法一一記清。雖然個個行為舉止粗鄙,但是極其好爽,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異常,對于即將來臨的廝殺毫不在意。他們雖然分屬不同部落,俱是赤裸著左臂,纏著紅布,與漢軍的紅色軍服吻合。看來大家出發(fā)之前,定是十足準備了一番。

  扎娜等人謀劃縝密,準備充分,讓耿恭感嘆。他不僅看了看扎娜。

  扎娜臉色紅潤,驕傲的說:“怎么樣,這些兵馬夠你指揮的吧?”

  室里朗聲道:“請校尉下令。我們定然沒有二話。現在,士氣正盛,正好一戰(zhàn)。今天在場的2000人,全聽校尉指揮調度。”

  其余幾個部族的族長也紛紛附和。

  可是讓這樣多的人陷入絕境,耿恭于心不忍。

  躊躇之間,一老者騎馬近前緩緩向耿恭說道:“校尉可曾記得我?

  飽經風霜的臉龐呈現紫紅色??粗媸?,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老者爽朗的一笑:“前日在金蒲城下,校尉將眾多物資賞賜給我等小民?!?p>  耿恭恍然大悟,原來老者竟然是那日城下帶頭高喊口號的人。

  老者動情的說:“漢軍對我等恩重如山,且是為了我們抵御匈奴,我們怎么能袖手旁觀?!?p>  “再推辭可傷了大家的心了?!痹日f道。

  “對,校尉不準,我們就自己殺奔匈奴去了?!焙竺娲箨犎笋R紛紛吆喝著。

  耿恭辨明方向,腰刀杵地,左腿微曲,向著東邊納首道:“大漢皇帝陛下,我耿恭奉命鎮(zhèn)守西域。今天各部族愿意鼎力相助。我耿恭無法回報。我定然誓死殺敵,不負大家?!?p>  整軍已畢,根據圖格魯等人偵查,匈奴距離此地不足百里,領軍之人仍是左谷蠡王,車師也派了軍隊,只是營帳距離很遠。

  “可以派小部分奇兵穩(wěn)住車師。我們大軍突襲匈奴”。扎娜說。

  “好,此計甚妙。你帶隊吸引車師。我?guī)ьI漢軍突襲匈奴!”

  “不行。”扎娜柔柔的聲音猛地嚴厲起來。可能她覺得自己過于粗魯,繼而緩下語氣說道:“我和你一起去?!?p>  圖格魯說:“校尉,我?guī)烁闳?。讓扎娜牽制車師?!?p>  “可是。”扎娜著急要反駁。

  不等她說完,耿恭命令道:“所有人隨我去突襲匈奴大軍。范羌帶二十騎兵隨扎娜牽制車師,記著,我雖和不連合有過君子約定,雙方互不侵犯,但是不可大意?!惫⒐匾舛谠鹊?。扎娜點點頭,臉龐紅潤著。

  耿恭特意叮囑范羌:“務必保護扎娜安全。多帶漢軍軍旗?!狈肚碱I命。漢軍十幾個號旗手歸范羌帶領。

  漢軍心里癢癢起來。隊伍迅速壯大到了2000多人,且多是熟悉草原的部族騎兵。一時間旌旗招展、聲勢浩大。隊伍里各色兵刃應有盡有,戰(zhàn)馬嘶鳴不斷。漢軍在西域竟有如此多部族擁戴,大家心中感動。

  遠處幾個部族騎兵急速縱馬奔馳打鬧呼喊。雖是行軍打仗也不改平時散漫習慣。耿恭說:“事不宜遲,現在趕緊出發(fā),拖延久了,恐怕匈奴有所防備。各部族首領約束好大家,務必節(jié)省馬力?!?p>  大家分開行動。范羌、扎娜等幾十人在斥候帶領下向著車師而去。他們攜帶大量掃帚、爬犁等物品。漢軍主力和各部落勇士合二為一。騎兵前突,步兵緊跟其后。圖格魯等各首領約束族人,不得縱馬疾馳,保存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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