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扶恩縣東來鎮(zhèn)。
許漢曬太陽,守著門面,看著下午五點剛過,準備起身收拾攤位。
這時常欣走出來,喊許漢說:“漢兒,這里沒你要忙的,你進去快洗個臉洗個手,就吃飯了?!闭f著偏過身子,接過許漢手里的東西,自己收拾起來。
許漢家開的是一間書坊,里面專賣各種輔導書,以及宣紙、筆墨這些東西。
“媽,回這兩天,你把我骨頭都養(yǎng)得快散架了。我又不是做不來?!痹S漢沒進去,繼續(xù)幫忙收拾,苦笑說。
回來家,除了晚上的時候,出去找個僻靜的地方練武,其他時間大多都閑著,真找不到什么事做,父親和母親也不讓做。
“你這才回來幾天,你不回來我們不還照做這些了???你啊,喊你休息都坐不住?!背P罎M臉笑著說許漢兩句。
然后語氣一轉(zhuǎn),說:“對了,漢兒,奶奶明天喊我們一起回老家去。你伯伯家的許崇武也回來了?!?p> 許漢聽了這話,臉上苦笑一閃而過,說:“崇武哥回來了就回來吧,我又不去惹大伯母和奶奶。到時候說什么聽著就是。”
許崇武,是許漢大伯家許執(zhí)勇的兒子。
從名字就能看出爺爺奶奶對他的期望。
常欣皺皺眉,說:“你奶奶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到了家里,說你兩句準沒跑兒,也不知道他們那除了武道之外,連吃飯都不要的思想,從哪里學來的?!?p> “就你爺爺奶奶,寧愿自己不吃不喝,也非要砸出來一個武者光宗耀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p> “能成武者固然好,但武者就不吃飯了么?這些年崇武上學還不是我們接濟,武道修煉花的錢還多,非得說我們這里那里的。”
“你大伯家一個??茲M天擺酒,你上沙省大學,連請你舅舅那邊吃個飯都不成,這怎么就丟人了?執(zhí)勇一個??粕麄兊癸@擺起來了?!?p> 許漢知道常欣吐這些苦水,是因為奶奶去年堅決不許父親請客吃飯,怕傷了許家面子,心里不好受。
“媽,你就別說這些了,他們的思想就這樣。不擺酒就不擺酒唄,免得別人說顯擺不是更好?”許漢倒是無所謂,他知道常欣心里不樂意是說爺爺奶奶老是說自己比不上許崇武。
一次兩次則罷,老是說常欣也煩,每個人的世界觀不一樣,反正常欣心里,不能練武也不會死人。
“我可不是顯擺,就是為你不平!沙省大學比他那小??平^對好得多?!背P李H有幾分驕傲說。
許漢心里嘀咕:你要不愛面子,那就不會和我說這么多了。
武道大興后,武者的地位越發(fā)尊貴,這讓很多人的思想發(fā)生變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
下河村。
東來鎮(zhèn)有一條東來河,自東來鎮(zhèn)為中心,斷分為上河與下河。
下河村,是許漢的老家,隔東來鎮(zhèn)不遠。
老爸開車小貨車,拉著些禮品,帶著許漢終于是來到了老家門口。
許執(zhí)勇看到許漢幾人,遠遠招呼:“執(zhí)南,漢兒,你們來了。”說著上來幫忙,說:“你們回家來還帶東西做什么,家里什么都有,上街也方便的。崇武回來也帶了好些東西。是他在武道社發(fā)的津貼?!?p> 常欣笑著說:“大哥,也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就順手帶過來了一些?!?p> 許漢的奶奶此刻正在家里張羅飯,對外面喊:“執(zhí)南,漢兒,你們可來了。可以吃飯了。”
許執(zhí)南和許漢都回聲。
大概十五分鐘后,一家人團團而坐,許漢的奶奶寧彩霞,已經(jīng)有七十八歲,身子硬朗,做一些家務(wù)活還很利索。
她坐在正上位,說:“以后回來了,都來家里吃飯,趁我還動得起。我喂了兩個豬,專門等過年殺。你們都要回來?!?p> 許漢和許執(zhí)南都說好,一定回來,他們知道奶奶這話是對他家說的。
大伯一直在村里面,沒出去。
奶奶放下筷子,又說:“崇武,你練武,一定要認真?!?p> “你加入了武道協(xié)會,里面有太多的老師值得你去學,有太多東西都是你不懂的,不懂就要多問,武道修煉不比讀書,讀書有書擺在那里,你去看,總能看得透?!?p> “練武不同,練武千萬不可懈怠。知道嗎?”
“你這次回來,我就不太樂意?!?p> “小漢回來就算了,他沒什么事做,你說你過幾天就要參加大學武道賽,你還回來干什么?瞎耽擱時間么?”
常欣聽到這,神色微微皺下去。
徐慧,也就是許崇武的母親這時說:“崇武這不是想回來看看您嗎?他在武道協(xié)會里天天練武,辛苦得很,不是有句俗話么:‘不考不玩,大考大玩’嘛?!?p> 許崇武此時也點點頭,說:“奶奶,我今年能進大學武道賽前十沒問題?!?p> “可惜我學習成績沒二弟好,不然,要我進了沙省大學武道社,恐怕現(xiàn)在早就到了武徒五層?!?p> “沙省大學武道協(xié)會的資源,比我們學校要好得多?!?p> 許崇武還有個弟弟,比許漢要小,所以他叫許漢二弟。
徐慧又接話道:“崇武,你這話就不對,讀書肯定要去最好的學校讀,但練武這件事,可不這么說。”
“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靠個人,每個大學武道社都是平級的,機會都是平等的?!?p> “大學好,不代表武道社一定好?!?p> 徐慧這話,聽起來讓許漢覺得有些不舒服。
常欣連連吃飯,連菜都不夾了,還是許執(zhí)南偶爾給她添一點。
許漢一臉苦笑,他最怕的就是這個陣勢,要是大伯母和奶奶直接拿他開懟,那還就罷了。
伯母徐慧那是捧實諷的語氣,讓他根本發(fā)作不起來。
奶奶把話接了過去:“崇武,你媽這話說得對,練武更多的是靠自己,而不是靠平臺!這世上哪有什么平臺好不好?只有自己行不行!”
“就像你叔叔你爸當年一樣,他們那么好的條件,開門就有業(yè)余級的老師專門教,他們自己不行,還不是和現(xiàn)在一樣,是一個普通人?!?p> “你要給崇惴帶個好頭,他現(xiàn)在初三,最好也能練武。”
“你有了這個機會,你要自己爭取。練武這件事,靠別人是靠不住的。大學武道社只是一個平臺,只有進了武道學院,才有前途?!?p> 說到這,奶奶看到四周的人都不說話,然后又說:“好了,不說這些,我們都吃飯。吃過飯了再說話有的是時間,執(zhí)南,你今天就不回去了吧,反正家里空的床多得是?!?p> 許執(zhí)南點頭。常欣掐了他一把,許執(zhí)南表情不變地說:“不回去了。反正近,明天早上也趕得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