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詩音從雍城出發(fā)的那一日,趙旻祾的新府也建造完成了。劉廷飛快地跑進福王閣說:“王爺,新府建成了。”
趙旻祾聽了從床上一骨碌坐起來:“真的?”說著就朝外跑。一溜煙到了祥云宮。
焦太后正在花園里喝茶。趙旻祾見到惠仁太后的那一剎,立刻露出笑臉貼了上去:“母后,聽說兒臣的新府已經(jīng)建成了,可是真的?”焦太后悠然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回答他。趙旻祾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站在一旁不明所以。
“茶。”焦太后瞄了他一眼,趙旻祾才發(fā)現(xiàn)她杯里的茶沒了,宮女正要上前,趙旻祾搶先拿起了茶壺給她倒了一杯。焦太后看了一眼:“太少了。”趙旻祾趕緊再添了一些,焦太后抬了一下眼皮:“太多了?!?p> 趙旻祾這才發(fā)現(xiàn)焦太后似乎是故意的,把茶壺放到了桌子上。
“怎么這都要出宮立府了,母后使喚一下都不高興?。俊苯固蠹傺b露出一副生氣的表情,說道。
“母后,怎么會呢?就算我以后出了宮,只要您吩咐,兒臣肯定隨叫隨到的。別說倒茶了,就是給您捶背按摩,哪怕倒夜壺……”
“行了行了,母后知道你孝順了?!苯固蟊凰麣鈽妨耍ψ柚顾^續(xù)胡說,“一個堂堂的王爺,怎么能干那些事???你得上朝堂替你皇兄分憂才是?!?p> “那是當然。母后,我那新王府……”趙旻祾趁機繼續(xù)問。
“不就是想去看看嗎?你去就是了?!苯固罂粗劾飵е鴮櫮?。
“多謝母后?!壁w旻祾謝完恩就疾步退了出去,轉(zhuǎn)到焦太后看不到的地方,一路狂奔,嚇得外面的太監(jiān)宮女們紛紛躲閃。
“你慢點。”聽著外面叮叮當當?shù)碾s亂聲,焦太后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搖搖頭:“都說女大不中留,這兒大了也留不住啊?!毙阒ピ谝慌詫捨克骸案M跣㈨樦?,回頭成了親也是多個人孝順太后。”
“這點,哀家倒從沒有擔心過。只不過覺得這日子過得還真快啊?!彼D(zhuǎn)身對秀芝說:“你進宮也有十幾年了吧?”
“回太后,整整十七年了。”秀芝說完,眼里露出了淡淡地憂傷。
“十七年了,哀家進宮快三十年了。我現(xiàn)在還記得初見先皇時的情景?!苯固筇ь^看著滿園的繁花,“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啊?!?p> “太后還是跟奴婢初入宮時一樣,沒有絲毫改變?!?p> “你呀就知道寬慰哀家?!苯固笃鹕?,秀芝上前扶住她,回了房里。
趙旻祾一路狂奔回了福王閣,哐當一聲把宮門給推開了,直奔了房里。院里的宮人們嚇了一跳,以為誰又惹著這位王爺了,手里沒活的,趕緊旁的院子里溜去,還在掃的那個太監(jiān)面露懼色,那個沖著他們招手:“都別走啊?!蹦菐讉€丟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逃了。
“來人啊。”屋里傳來了趙旻祾的叫聲,掃地的小太監(jiān)只得放下手里的掃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房門口。
“來人啊?!壁w旻祾明顯已經(jīng)不耐煩了,嚇得小太監(jiān)一哆嗦,低著頭說:“福王爺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抽屜里那些小玩意兒拿出來?!壁w旻祾吩咐道。
“是?!毙√O(jiān)見不是受罰,趕緊幫忙拿東西。一打開抽屜,他才發(fā)現(xiàn),這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而且都是兔子造型的。
趙旻祾這四個多月在宮里可沒閑著,見著什么可愛的小玩意都想著給徐詩音帶過去。上到焦太后那里的下到宮女太監(jiān)的,只要覺得徐詩音可能會喜歡的,無論使什么手段,他都會拿到手。
桌子上的白翡翠兔是梁州新進貢的御品。趙旻祾去祥云宮給焦太后請安時看到了。他故意拿起來看了又看:“母后,這個兔子真好看,您什么時候添得啊?”,焦太后知道他的心思,故意逗他:“這個東西放在這里都快三年了?!薄罢娴难??兒臣怎么沒注意到呢?”趙旻祾心里納悶。焦太后故作憂傷:“要不說,你心里沒有母后呢。”趙旻祾趕緊哄她:“怎么會呢?兒臣是眼里只有母后,所以才看不到房里的這些東西的?!苯固舐犃诵睦飿烽_了花,可嘴上依舊說:“那怎么今日看到這個東西了。難道今日眼里沒了母后不成?”
趙旻祾看出焦太后是故意的了,他賠笑著給焦太后捏了捏肩膀,說:“母后永遠都在兒臣的眼里。只是這只白兔子放在這里太扎眼了,才忍不住看了它一眼。母后,兒臣幫您把它搬走好不好?!?p> “聽你這意思,母后還怕被只翡翠兔子搶了風頭不成?!?p> “它哪能搶了母后的風頭啊,我母后如此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就是天上的嫦娥看見也得躲回月宮上去……”趙旻祾使勁地吹捧焦太后。
“好了,喜歡就拿走吧?!苯固舐犓f得越來越離譜了,松了口。
小太監(jiān)從抽屜里拿出的一個草兔子是一個在御花園做事的小宮女在樹蔭下休息時,隨手用地上鋤下的雜草編的,趙旻祾剛好路過,就賞了她幾兩銀子,把草兔子拿來了。
那只大布兔子是趙旻禵的三女兒嘉柔公主的,是秦淑儀娘娘親手做的。那天宮里開宴會,嘉柔公主抱在懷里玩,被趙旻祾瞧見了。他用一個步搖給換了過來。
葉楓和劉廷慢了一步回到了福王閣,看到桌子上已經(jīng)堆滿了小東西。兩人都不知道趙旻祾什么時候攢的。
“王爺都在這里了。”小太監(jiān)把東西全了出來。
“找個東西包好?!壁w旻祾吩咐道,“記得小心一點,不要弄壞了啊?!?p> 小太監(jiān)看著這些東西大的,小的,硬的,軟的,這怎么裝???他撓撓頭,看看房里有沒有什么可用的東西,找了半天沒看到合適,就小心地說:“王爺,奴才去外面找找。”
“用這個?!壁w旻祾扯出了床單扔給了他。
小太監(jiān)把床單鋪在地上,把桌子上的東西一件件放在上面,整整打了一個大包,然后就退了出去。
趙旻祾看東西包好了,對著葉楓說:“拿上。”然后就朝宮外走去。
葉楓只好拎起包裹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