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這舞臺劇是誰想出的點子,簡直妙不可言。何況這編排,簡直天衣無縫,劇情、歌詞、音樂與燈光全都配合得恰到好處,把深情的氣氛全烘托出來了!單單只看這大廳里眾生皆醉的模樣,便可知這首曲子有多成功、多打動人了!
謝宛如其實也一直在注意著周圍人的動靜,此刻曲子已唱完,可大家還紛紛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更有感性的人留下幾行清淚。見此情景,謝宛如莞爾一笑,笑靨如花美麗——她就知道,一定會成功的!
“這首曲子叫《牽絲戲》,不知各位可滿意天香坊的表演?”看著時機差不多了,謝宛如適時出聲,清脆的聲音將眾人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里。她拉長了尾音,俏皮的問道。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不由得紛紛拍手贊道。
“妙極!在下這輩子從未聽過這等好聽的曲子!”
“曲調從未聽過,十分新鮮!”
“最難的還是那牽絲傀儡的表演,簡直演活了!”
“——是啊,我剛剛想起我愛的那個姑娘,我也愿為她飛蛾撲火,可惜如今天人永隔!”
諸如此類議論聲不絕于耳,幾乎全是溢美之詞。聽著這些話,謝宛如才徹底地放下心來,到此刻,她才敢說,天香坊真的一曲成名了!
謝宛如此刻不會想到,就在幾個月后,這天香坊呈雷霆之勢,幾乎一夜之間,聲名遠超春風樓和梨花苑,一躍成為京都最大的青樓!而京都之中,也不會再談青樓色變——誰都知道,天香坊不做那皮肉生意,更多的是清倌,而且人家姑娘各個都氣質高雅,又能唱那新奇、動人的曲子,天香坊里的那些曲子,很快便流行了整個京都!
而柒寒,也對這個小丫頭有了新的認識?!斎?,這些都是后話了。此時,沉浸在開業(yè)獲得巨大成功里的謝宛如并沒有意識到,危險正悄悄逼近。
卻說自那日謝陽與方氏談話后,方氏便一直計劃著要毀掉謝宛如。呵……讓她嫁給太子?憑什么謝宛清要嫁去魏地那地方,又憑什么謝宛如就能嫁給太子?不好意思,自己可沒那好心。她是說什么都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因此,她雖然表面上假意應承了謝陽,可是背地里卻在那崇福寺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只等到全家一起上香的那天,計劃給謝宛如來個尸骨無存!
“宛如,到爹這里來?!鄙舷隳侨?,眾人臨行前,在謝府門口,謝陽十分殷切地朝著謝宛如招了招手,讓謝宛如上了自己的馬車。
謝宛清眼睛都睜大了,她看沒看錯,一向討厭謝宛如的父親居然讓她上了自己的馬車?
然而謝宛如心里卻腹誹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十分不情愿地上了車,果然,一上車,謝陽便開始打探她的口風:“宛如啊,爹問你個事兒……你還喜歡太子嗎?”
“太子?”謝宛如心里暗暗好笑,怕是太子給這便宜老爹又吹了什么耳邊風吧。若換做是旁的女子,倒真有可能很喜歡這太子妃的位置,可惜,她謝宛如看不上!她也不屑于再做什么勞什子表面功夫了,身子一凜,正襟危坐,只是冷冷地看著謝陽說道:“女兒與太子已經退婚,從此再無關系?!?p> “那——如果太子想重新求娶你呢?”謝陽看謝宛如這樣子,心下已經了然了,但卻仍舊有些不甘心地問道,“上次那太子與爹爹說起過你……那太子好像對你還是有意的……”
“是么?!敝x宛如聞言,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唇邊噙著一絲嘲諷,“可是女兒根本看不上那太子,以后也絕不會和他有什么瓜葛,爹爹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話都說這么絕了,謝陽應該死心了吧。
那謝陽嘆了口氣。其實,若謝宛如態(tài)度能稍微軟和點,那他也不必使今天這招了,畢竟謝宛如也是他的孩子,他又怎能讓謝府女兒都落得那種名聲……他本心下有些不忍,可看謝宛如現(xiàn)在這樣子,是決計不會再同意與太子的事了,他也只能讓方氏按計劃進行!
來到那崇福寺后,謝陽朝方氏使了個顏色,方氏點頭,便下去安排了。
此次來崇福寺,是為了替鄭氏和鄭氏的那兩個庶女祈福。
對于鄭氏,謝宛如的印象并不深,和原主也并沒有什么交流。鄭氏原先身份低微,只是謝府的一個侍女,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得到謝陽的臨幸,還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前些日子,就是原主身死的前幾天,那鄭氏父親病重,鄭氏便帶著兩個女兒回老家省親了,如今要從娘家回來,路途十分遙遠,謝陽稱自己放心不下,便讓方氏安排了這場祈福。算起來,這個謝宛如自穿越以后,還從未見過鄭氏本人呢!她對鄭氏并不了解,也不知她品性如何——不過她那兩個女兒,倒真是有意思得很呢!
一行人在崇福寺內燒香禮佛,謝陽又慷慨地捐了許多香火錢給寺僧,那寺僧不住地連連道謝。謝宛如也將公主賞賜的景福長綿簪捐給了崇福寺,她原本也是不信這鬼神之說的,只是自從她穿越后,她便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對待這些東西,還是有點敬畏心比較好。
等到要吃午飯時,方氏假意對著謝陽道:“那送飯的婆子怎么還沒來,怕不是迷路了吧!”
謝陽立刻會意,目光掃了一眼謝宛如,說道:“可能是迷路了,要不宛如你隨那寺僧一起去看看吧?!?p> 謝宛如頓時心中警鈴大作,今日她吩咐畢朗去看著天香坊,只帶了一個春曉出來,這方氏莫不是要在這崇福寺對自己下手?這可是佛門重地??!她真敢?
即使這樣想著,謝宛如也不敢掉以輕心,她對著春曉使了個眼色,示意春曉跟著自己,春曉點頭后,她便起身隨那寺僧去了。
眼瞧著那寺僧走的路也不是來時的青石階,而是往更幽深的密林去了。謝宛如即刻停住了腳步,豈料那寺僧動作更快,快到她只看清眼前一道黑影,暗道不好,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