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慶功宴后,有人歡喜有人愁,這些上官蓁都沒空理會,她現(xiàn)在迫切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回府后就直接回了出云閣,交代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就安心會周公去了。
次日下了早朝,林公公攔住了禮部尚書李恪。
“尚書大人請留步,皇上請您到上書房說話!”
“林公公,不知道皇上召臣有何事?”李恪仔細想了一下最近的事情,沒找到皇上召見他的理由,側(cè)過身打探了一句。
林公公端著一張標準的職業(yè)笑臉說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不方便說?”
“總歸不是什么壞事!”林公公瞇著眼睛笑著說道。
李恪心中稍定,跟著林公公往御書房而去,那邊以溫毅年為首的幾個內(nèi)閣大臣用眼神交流連一番,都是一頭霧水。
進入御書房后,李恪見皇帝面上帶笑,不像是要問罪的樣子,又松了口氣。
見過禮后,李恪就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盎噬险俪记皝恚墒怯惺乱愿???p> “是有一件事要交代于你?!毖囡w羽掃了一眼林公公,林公公揮退了殿中的侍女,親自守在了門口。
燕飛羽說道:“朕找你來不是為了別的事情,只是年下朕就滿十八歲了。按祖制,也該娶親了。”
“是,理應(yīng)如此?;噬峡捎懈蠛烷w老們商議過了?”
“這事不用找他們商量,父皇早已立下遺旨,只不過之前又是國孝又是太后出宮禮佛,所以才沒有昭告天下?!?p> 李恪想到京都關(guān)于溫閣老孫女溫怡一事的傳聞,問道:“不知先帝定下的人選太后可知道?”
燕飛羽看了李恪一眼,說:“李卿左一句太后又一句太后,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朕這個皇帝是個擺設(shè),事事都要經(jīng)過太后的許可才可以使喚的動你?”
燕飛羽說的很平靜,但李恪卻嚇得忙跪了下去,口呼萬歲恕罪。
“臣絕沒有此想法,只是想起京都傳言說太后對溫閣老家的孫女溫怡頗為青眼相加,一時沒過腦子就說了不該說的話,請皇上恕罪!”
“昨天聽人說溫怡的事情還覺得莫名奇妙,敢情原來還有這種傳聞???先前怎么沒聽你們說起?”
“這事畢竟沒過明路,也沒見皇上有任何旨意,只不過是市井流言,臣等哪敢為了這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情跑皇上這里來問?!?p> “這話是誰傳出去的?溫毅年?”
“臣不知!”
“什么時候傳出來的?”
“太后離京時就聽說了。”
“豈有此理!”
“臣萬死!”
“你萬死什么,難不成是你傳出去的?”
“萬歲冤枉,借臣一百個膽子,臣也不敢?。 毖囡w羽一連串的發(fā)問,弄的李恪暗自叫苦,為自己的一時口快后悔不已。
“這個溫怡是圓是扁,朕都沒見過,京都就傳出這等鬼話。真是莫名奇妙,你們也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苦讀了這么多的圣賢書,謠言止于智者這種見識都沒有嗎?”
“臣發(fā)誓:這些個話,臣是一句都沒信過,也沒傳過的?!?p> “朕姑且相信你,那你說說看溫毅年是個什么態(tài)度?閣老們對此又是什么態(tài)度?”燕飛羽突然轉(zhuǎn)了話音。
李恪暗自想到:難不成皇上繞了這么大一圈就是為了探聽一下溫閣老對此事的看法?
“臣…”
“別拿一問三不知來敷衍朕,你要是問什么什么都不清楚,朝中多的是人才,你也別占著六部尚書的位子,趁早給朕讓賢。”
“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據(jù)臣所知,是有些小人在溫閣老面前說過這些話,不過溫閣老對他們都是大加訓(xùn)斥,從沒承認過。”李恪冷汗涔涔,躬身說道。
“溫毅年為官多年,要是這點謹慎都沒有,也混不到內(nèi)閣宰輔的位置?!毖囡w羽聽了李恪的話,并不滿意,冷笑一聲說道。
李恪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皇上對溫毅年的態(tài)度,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樣信任有加,反倒是頗為不滿的樣子。李恪的頭垂的更低了,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他不敢繼續(xù)往下想。
燕飛羽掃他一眼,說道:“朕一時激動,把話扯遠了,朕召你來,是想讓你把朕大婚要準備的事情都準備起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誤了朕的事情?!?p> “臣遵旨!”
“民間大婚有六禮的說法,朕成親也是一樣的嗎?”
“回皇上,您成親自然與平民百姓是不同的,大體有納彩、大征、冊立皇后、奉迎、合巹、朝見、慶賀頒詔、筵宴等事宜,且這也不完全由禮部操持的,按祖制,應(yīng)由宗室派人任專使,會同禮部一起共同操辦婚事?!?p> “宗室?專使要幾人擔(dān)任?李卿心里可有人選?”
“皇上迎親,專使要十人,寓意十全十美,最好是兩對皇室的恩愛夫妻和六位品德賢良的一品夫人擔(dān)任。微臣倒是覺得請慶王爺和裕王爺夫婦適合,至于一品夫人,現(xiàn)京都幾位國公爺?shù)姆蛉硕冀≡?,請她們?dān)任專使也是合適的?!?p> “這事倒不難辦,朕過一陣再跟慶王叔和裕王叔說這事,你先將一些婚禮用的器件準備好,重點是先將椒房殿給朕重新修繕一番?!毖囡w羽略一沉吟,說道。
李恪一一應(yīng)是。
“今日就先這樣吧!另外關(guān)于先帝遺旨的事情,朕不希望在第三個人口中聽到一絲半毫的消息,太后也不行,否則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擔(dān)的了!”
李恪心中疑惑,先帝都留下遺旨了,按常理來說,太后也是沒辦法阻攔皇帝立后的,為什么還要這么遮遮掩掩的?
“朕自有朕的道理,李大人就操好該操的心吧!”
李恪一驚,忙低頭回道:“是!”
燕飛羽上前扶起李恪,突然轉(zhuǎn)了話鋒,他說:“朕要是沒記錯的話,李卿在禮部尚書這個位子上也待了五年了吧?”
“皇上記得不差,臣是元德十年升任的禮部尚書,到今年已然有十年了?!?p> “父皇臨終前幾日,跟我說起朝上得用的臣子,就提及了李大人。朕登基這一年,冷眼旁觀著,李大人確實如父皇所說,忠心耿耿,鞠躬盡瘁。都說新朝新氣象,李大人要是站得住腳跟,很快就可以挪一挪了?!?p> 李恪聽明白了什么意思,當(dāng)即表態(tài)自己是皇上的臣子,從前唯皇帝之命是從,以后自然也還是如此。
燕飛羽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他退下了。
李恪出了宮殿,被風(fēng)一吹,才驚覺自己的里衣都已經(jīng)濕透了,被風(fēng)一吹,一陣冷意傳遍全身。
新帝登基后,后宮由太后把持,凡由太后決定的事情皇上都予以維護,甚至在太后盛寵承恩侯府一事上,皇上也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包容心;而他在朝政上更是幾乎沒有發(fā)表過自己的看法,凡事皆由溫毅年等為首的內(nèi)閣擬定后就直接首肯了。
而這一年朝上大部分的人都已站到溫毅年的隊伍里去了,只有少數(shù)人本著不站隊但也不發(fā)表言論的態(tài)度默默的立在朝上。
剛剛跟皇帝的一席談話,李恪哪里還不明白,皇上只是因為倉促登基,羽翼不全,才收起了自己的鋒芒。現(xiàn)如今護國將軍也已回京,皇上有了靠山,在朝上有了平衡溫毅年的勢力,他的龍爪也是時候亮出來了。
李恪神色復(fù)雜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皇室已久不辦婚禮,此次皇上大婚,宮室要重修,許多東西也要從各地重新采集,這幾個月怕是有的忙了。
“李大人出宮了?”
“奴才瞧著是往禮部去了?!?p> “朕看他倒是得用,希望別讓朕失望才是!”
“我看李大人是不會辜負皇上的!”林公公翹著蘭花指捂嘴笑道。
“哦,你哪里看出來的?說來聽聽。”燕飛羽頗有興致的問道。
“這還用說嘛,皇上目光如炬、明察秋毫,看人什么時候出過錯呀!”
“你這馬屁精!”燕飛羽彈他一記,失笑道。
“奴才說的可都是實話!”
“朕再怎么明察秋毫,人心這東西也是朕無法掌控的。且再看看吧!”燕飛羽默了一瞬,最后說了一句,就開始看桌上的折子了,雖然他不怎么發(fā)表看法,但全國各地呈上來的折子,他每每都是一封不漏的全部看完。
林公公也不再說話,靜靜的去給皇上準備參茶。他知道皇帝的習(xí)慣,當(dāng)天的折子不看完,怕是晚上睡都睡不好。別的地方幫不上,只好在飲食上多用點心,希望上官姑娘能早點嫁進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