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你說的也并無道理?!本驮诙私徽勯g,隨風(fēng)的聲音大老遠的便傳了過來:“快點快點,大家伙兒都給我跟上,就在前邊不遠了?!?p> 莫輕云朝塵望了一眼,雙方一致點頭,快速將地上那些碎尸用方布包起,并且?guī)夏莻€泡菜壇,填了土,快速離去,只留下影一旁觀結(jié)果。
隨風(fēng)一臉氣喘吁吁的帶領(lǐng)大批人馬闖入寺廟,東張西望,卻始終未見莫輕云與塵身影,只有影一一人站在哪里,“影一,老大與塵呢,怎么不見了?”
“他們二人先回府去了,說等我們消息?!?p> “哦哦?!?p> “誒,大人,你急匆匆的讓兄弟們跟你走,可如今都到這了,你讓我們干什么呀,這破廟,老早就給荒廢掉了,如今誰還會來這啊,都去新廟拜佛了。而且今兒個我可聽咱們家那口子婆娘說了,說今兒個,咱們這破廟可發(fā)現(xiàn)了一壇子的碎尸呢。”人群中一漢子站出,操著一口的南方口音,想必也是多年前定居在了京城,娶妻生子。
“哦,我叫你們來呢,是因為今天我們發(fā)現(xiàn)這破廟……”還不待隨風(fēng)說完,便被影一劫了話頭,“在座的這些個兄弟,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活計需要去完成,一壇子碎尸的事兒我們也已經(jīng)聽說了,但到了這兒,并未發(fā)現(xiàn)有可疑的泡菜壇子。所以我們想請各位兄弟幫個忙,動動手,查證一下,是否有壇子碎尸的存在,這樣也好給大伙兒一個交代,給大家伙兒啊,定定心。還有,我們還發(fā)現(xiàn)這間寺廟委實有些破舊,便想著這樣一直荒廢下去也不是個法子,便找大家伙兒來,為的就是查證碎尸言論以及將這寺廟的地給重新翻新一遍,不會讓大家白做苦力的,屆時土地翻新完畢,每人可去莫府拿二兩銀子當(dāng)做工錢,當(dāng)然,若是弟兄們發(fā)現(xiàn)泡菜壇子,也只管放置一旁即可。話呢,兄弟我就放在這兒了,做不做這份活兒由你們決定,想走的出寺廟門左拐,我們也不勉強。”
“做,做,怎么不做?”大伙兒叫道,他們都是農(nóng)民,一天也賺不到一兩銀子,如今只需掘掘地便有二兩銀子可拿,不做的就是傻子。雖然聽聞泡菜壇子碎尸終歸有些恐慌,可就算真有發(fā)現(xiàn),人又不是他們殺的,何必在意。說完,大伙兒便都忙活了起來。
日落西山,大家伙兒早已經(jīng)汗流浹背,身上的背心被拿來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也已經(jīng)染上了不少的污漬,知曉大家的辛勞,影一早已經(jīng)命人抬了一大缸的茶水來此間破廟,為的,就是給大家伙兒去去暑,解解渴,大缸上蓋了塊兒大木板,以防塵土落入水中,如今這大缸中的茶水也只剩下了薄薄一層的底水,而這破廟的整塊地也幾乎被翻了一遍,可惜的是,卻再也沒見一個泡菜壇子。
“好了,今日勞煩各位兄弟了,大家伙兒可都辛苦了,隨我去莫府領(lǐng)工錢吧。”影一對著那些個還在干活的兄弟們說道,他們的本意本就不是為了翻新寺廟,如今這大半畝的地可都給翻了一遍,卻再未瞧見那泡菜壇子,再這么干下去也于事無補。
就在影一在府門口發(fā)放銀兩之時,隨風(fēng)也去向莫輕云匯報了寺廟的情況,莫輕云雖遺憾,沒能找到更多的有力證據(jù),但也慶幸,那泡菜壇子案件起碼能平息了。畢竟,唯一一個知情人早已經(jīng)被他們關(guān)入大牢,等待他的,唯有律法的處置,褻瀆神靈,可是大不敬,而且那些個翻地工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泡菜壇子,沒有事實依據(jù)的傳聞,哪來什么可信度可言,即使是真相,想讓人看見并且知道的就可以是真相,而那些不想讓人知道的,便也可以成為假相,世間真假之事,全由下棋人布局罷了。
第二日的舉賢大會照常舉行,百姓的恐慌也漸漸平定了下來,才知其一切都是傳聞,至于當(dāng)初那散播之人,早已被人們忘之于腦后,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各位,昨日第二場比試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公布,還請各位在榜單上查看,看是否入圍這最后一邊比試。還有,老朽想在此公布一件事,那就是我們家公子說他還打算在京城游玩幾日,所以,這最后一場比試,將放于三天后比試,屆時,還請各位務(wù)必前來?!闭f話的,仍是之前那個瘦小老頭兒,看來,他是專門負責(zé)這舉賢大會的主持的,莫輕云如此想到。
“怎么這樣啊,這好端端的比試,怎么就給放到了三日后?!?p> “是啊是啊,以前可從未出現(xiàn)這種情況,怎的今年就如此特別呢。”
“誒誒,你們這第二場可是過了?”
“沒啊,怎么了?”
“我看你們?nèi)绱藨崙?,還以為你們過了呢?!?p> “干嘛,沒過看看不行啊,難不成還不準我們看了?!?p> 人群一陣喧嘩,不久后,整個街道便又都冷清了下來,畢竟,比試將在三天后,如今自然也就沒什么事兒了。
翠竹軒,房門被叩響。
“莫公子,小的是這家小店的掌柜。我們公子有事要與莫公子商談,特命小的來引莫公子前去一續(xù)?!闭乒裨谖萃庹f道,公子可說了,里面那主,可是個難纏的,務(wù)必小心伺候著。
“知道了?!蹦p云在屋內(nèi)答道,不消一會兒,房門便被人打開,復(fù)又關(guān)上。繞過二樓圍欄,走至走廊最深處,掌柜的便不在多言,朝著莫輕云告了一緝,便退下了。
“呦,今兒個是怎么了,這比試也不比了,難道是特地請我過來喝茶?”莫輕云推開房門,朝著斜躺在軟榻上的男子瞥了一眼,復(fù)又在桌邊坐下,自發(fā)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你這丫頭,倒是毫不客氣?!避涢街霞t衣男子輕笑。
“沒辦法,這客人可都進門了,而主人卻還在那擺手弄姿,絲毫未有招待之意,客人無法,只得不請自便。”莫輕云聳肩道。
“喂喂喂,臭丫頭,說誰呢,說誰呢!”獨孤奕叫囂道。
“誰答應(yīng)就說誰唄?!蹦p云搖頭晃腦,一臉看白癡一樣的看著獨孤奕,“再說了,你看看你自己,美人臥榻,一襲紅衣,香肩半露,真真是我見猶憐吶,嘖嘖嘖,若非我是女兒身,恐怕你名節(jié)不保啊?!?p> “你這丫頭!”獨孤奕翻身而起,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水,兩人對桌而飲,一時間房間安靜無比。
半晌,“你今天找我來所謂何事?可是找到我哥了?!蹦p云放下手中那一盞茶,目光直視對面的獨孤奕。
“丫頭,你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這才過了一日不足,你便來詢問我你哥的下落,這么多年了,連你都無法,我又有何通天的本事,如何能夠如此之快找到?!豹毠罗韧弁鄞蠼械溃浦p云的眼神漸漸暗淡無光,他立馬急了,“唉唉,你也別著急啊,如今我已派了探子在四國多方打探,想必會有所線索的,你也別太過于擔(dān)心了,你也不想你哥哥回來看到你如今這般模樣吧?!?p> “你知道我如今最害怕是什么嗎?我怕的不是哥哥不認識我,而是怕我們兄妹連相見的機會都沒有。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可是無論我如何尋找,根本就找不到有關(guān)他的任何蹤跡,我甚至一度懷疑,那些小時候的嬉笑怒罵,是一場華而不實的美夢,夢里有寵妻無度的爹爹,有溫柔慈愛的娘親,還有疼我愛我的哥哥,可偏偏為什么,為什么美夢外單單只有一個我,為什么?”莫輕云嘶啞的喉嚨說道,這些話,在哥哥離去之后,她從未再對任何人提起過,今日這般,也是想讓自己任性一次,一次就好。
“她怎么樣了?”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人踏步入內(nèi),視線一直凝聚在莫輕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