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頭淡淡道:“我和你素未謀面,各不相干,你叫住我,所為何事?”
那老農(nóng)卻是大笑道:“小兄弟休起疑心,三位與我雖說素未蒙面,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的大哥結(jié)交天下各方英雄豪杰,從不問出處。適才我大哥聽聞小兄弟和這位姑娘一番論道,知道幾位將來都絕非池中物,有心想要結(jié)交你們?nèi)慌笥?,正已備薄酒,還望幾位賞臉,上船一敘!”
青青笑呵呵道:“這位長者有禮了,所謂人不可貌相,長者看來并非尋常農(nóng)夫,你的那位大哥,想必也同樣不凡。不過我和姐姐行走江湖,本該不拘小節(jié),多結(jié)交一些英雄豪杰是最好不過,但畢竟是女兒身,不敢輕易上陌生人的船,喝陌生人的酒,恐有不便之處,還請諒解!”
涂山氏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一直在暗中觀察局勢,她本就是個高傲到了極點的人,無論是那小光頭,還是這個老農(nóng),她都不屑與之交談,此時淡淡道:“妹妹不必多言,我們走!”
那小光頭觀察老農(nóng)的言談舉止,對于他的那位大哥,本有了一些意動。要知道,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如果能夠結(jié)交到一些當?shù)赝良澓朗?,那是最好不過,可以打聽到很多東西,說不定還真的能結(jié)交幾個朋友。但涂山氏說走就走,他也不由猶豫起來。
“哈哈哈,你們的面子可真大,我這小弟乃道境四重的高手,去到任何地方,都是座上賓,呵呵呵,也罷也罷,你們不上陌生人的船,不喝陌生人的酒,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如果是故人相邀,各位難道也不給面子么?”此時,一個比小光頭的聲音更顯稚嫩三分的聲音,從烏篷船中響起。
幾人原本都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幾步,此刻一聽這個聲音,不由略有吃驚。適才船頭的這老農(nóng)居然是道境四重的高手?這在人間的修煉界中,不但可以和各大教派的掌教比肩,甚至還有過之。別的不說,昆侖虛的金智上人也不過道境二重而已,整個昆侖虛上下,恐怕也只有大庶道人有這樣的修為。當然,這也是由于金智上人的五行缺火的體質(zhì)特殊,金智上人想追求更多的東西,壓制了修為而已。而純陽童叟也差不多,他們都沒有刻意提升修為,而是參悟?qū)傩缘膴W義,時機一到,連破幾級也不在話下。
這且不說了,這道境四重的老農(nóng),看表面上的年紀,至少已經(jīng)過了甲子歲數(shù),而他那所謂的大哥,卻是一個聲音比小光頭還要稚嫩三分的人?
難道是因為修煉或者吃了什么返老還童的東西,其實是個老怪物?
小光頭雖然和青青兩女各走一邊,此時的想法卻難得的不謀而合了一次。
“你是誰?”青青忍不住好奇,第一個發(fā)問。
“我是誰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這兩只狐貍精再也不是什么高富美,只不過是可憐的棄子?!睘跖翊械娜说溃骸斑€有你這小喇嘛,好好的活佛不做,偏要來橫插一腳,不過,你比這兩只狐貍精幸運多了,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本來可以從容退走,最終卻留了下來,這可能并不是你的意愿,而是你的身體里面有秘密,只怕是帶著某種使命而來吧!”
“什么?”青青和涂山氏心中雖然吃驚,但也還能自持。但小光頭心頭卻已經(jīng)不是吃驚,而是驚悚!他在雷界中的收獲,他猜測兩只狐貍精有可能知道一些內(nèi)幕,但除了它們之外,即便是斗戰(zhàn)圣猿這樣的圣人強者,也只是覺得他獲得了某種機緣,并沒有深入了解。否則,小光頭只怕已經(jīng)被斗戰(zhàn)圣猿抓去做研究了,因為小光頭得到的機緣非同小可,無奈他自身修為有限,根本不能發(fā)揮其能而已。而且,他的確是懷著某種使命而來。
其實,與其說得好聽是使命,不如說是來完成任務(wù)的。
小光頭在這一刻,心中極為警惕起來。
卻聽烏篷船里的那稚嫩的聲音卻是輕笑一聲,道:“小喇嘛,你身體里面的那東西,你自己當成重寶,我想除了這兩只狐貍精之外,這里的人只會認為是垃圾,你就算送給我們一打,我們也不會要,隨手扔大江里的垃圾貨色而已。”
小光頭道:“既然你如此托大,那就讓小佛我來看看你的真面目,看你究竟是土豪還是強盜!”此言聲落,小光頭已經(jīng)飛身而起,穩(wěn)穩(wěn)地落在船頭之上。
青青還要說話,涂山氏卻是腳下一動,就上了烏篷船,青青只好緊隨其后。
看到三人上了船,那老農(nóng)以掌力催動水面,原本固定在江面的烏篷船,再次順流而下。
這艘烏篷船并不大,烏篷里面最多也只能容納十人已經(jīng)是極限。此時,三人都看到了,烏蓬里面有一張小方桌,四條木凳子,桌上有酒,四人圍坐一桌。不過,他們看似是在飲酒,實際上桌面上卻有著一張地圖,幾人都在盯著地圖,尤其是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孩童,此時正全神貫注地在觀看地圖,而后用筆在做標記之類。另外三人,均是頭戴竹笠的農(nóng)夫打扮,和先前那老農(nóng)沒有太大區(qū)別,不過稍加仔細觀察,則發(fā)現(xiàn)這三人當中,居然還有著一名女子,頗有姿色??傮w來說,里面的這三人,年紀都不算太大,差不多都在三十歲上下。
“請坐!”那五六歲的孩童雖然開口,但他并沒有抬起頭來,依然在全神貫注地在那張地圖上做標記之類的東西。
里面一共也只有一張桌和四條木凳子而已,三人其實哪里還有地方可坐?
小光頭只是冷眼看著,并不打算第一個開口說話。
而青青看到涂山氏面色稍顯凝重,她也很乖巧地站在姐姐身后,沒有打開話匣子。
涂山氏之所以面色有些凝重,正是因為她從走進此間,便已經(jīng)在關(guān)注當中的那個小孩,隨后她很自然地關(guān)注到了桌面上的那張地圖之上。
一時間,這艘船上,再無半點聲音,場面的氣氛顯得格外冷清起來。
如此過了許久,只感覺烏篷船在途中又停留了片刻,隔不多時,又有一個農(nóng)夫打扮的中年人上了船。如此一路而下,直到太陽落山,烏篷船一共在江面上停留了三次,加上之前的那人,續(xù)涂山氏姐妹和小光頭之后,一共有四個農(nóng)夫打扮的人上了船。此時的這艘船上,已經(jīng)足足有十二個人了。
日落西沉,黃昏過后,傍晚時分,那五六歲大的孩童,似乎總算是將桌面上的那張地圖做好了標記之類的東西,他將地圖折疊好,而后交給船上唯一的那名女子,并且用一種命令的口氣說道:“妥善保管,一路上都要跟在我身后,如果我發(fā)生意外,你就按照地圖上的指示,帶領(lǐng)大家去那片營地!”
那名女子默默點頭,并且很感激地看了孩童一眼。
“在天黑之前,我們要趕到十里外的‘大澤灣’,只有一盞茶的時間天就會黑?!焙⑼哪樕悬c不好看。
“大哥,路上為了搭你這幾位故交上船,耽擱了這一盞茶的功夫,不過如今既然大家同在一條船上,也沒什么好說的,我王老五來出力,十里而已,很快就到!”一直在船頭的那名老農(nóng)毫不在意地道。
“不可莽撞!傍晚時分,陰氣已經(jīng)降臨,狩獵已經(jīng)開始,你若以掌力劃船,必然泄露行蹤!”孩童道:“我的這艘船,可以隔絕人氣,相信一盞茶的功夫,應(yīng)該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