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魚不僅會走路,魚還會說話
“你為何哭……”有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飄過來,聲音中透出泉水般的清澈和涼爽,十分悅耳好聽。
李臥橋四下張望,并未見到有什么人在附近。
“你為何哭…”那聲音又問了一句。
“誰?誰在說話?!”她的神經(jīng)突然緊繃,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時代,陌生的地點,哪怕她性格再強勢,也終究是個女人。聲音似乎感受到她情緒不穩(wěn),不再言語。
李臥橋并未因為看似恢復(fù)安靜的河畔而放下心來,恐懼被突然到來的寂靜放大。她知道,那個聲音定然還在附近。
他是誰,或者說,他是什么?
此時此刻,李臥橋真誠地希望從某處走出來的是一個人,她不愿意去想趙老頭身后的“尾巴”,也不愿去想她的意志為何出現(xiàn)在趙曉妙的身體里,她只想有一個人能安慰安慰她,聽聽她的恐懼,或者只是抱抱她。
可是沒有,這里空無一人。
對于一個無神論者而言,山精鬼怪的可怕之處并不是它們本身,而是它們顛覆了一個無神論者對世界的認知,推翻了原本的邏輯架構(gòu)。
因為飛機失事而靈魂穿越,這聽起來十分荒誕。
而穿越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并且這個世界可能還有著她完全無法理解的事物。這宛如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壓在她脆弱的神經(jīng)上。
崩!如果神經(jīng)崩斷會有聲音的話,她不介意演奏一段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她佯裝鎮(zhèn)定,不甚好看的小臉上連一絲恐慌也瞧不著。只有一雙微微收縮的瞳孔,透露出幾分波動。眼珠子四下轉(zhuǎn)動,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企圖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但是這一片綠地之中,只有她和一群二師兄,再無他物。
“你怕我…”清冷的聲音又響起,帶著三分玩味,三分好奇,還有四分的詫異。
她心臟打了個突,又來了!這仿佛恐怖片主角出場的前奏一般?!澳銥楹我蕖甭曇粢娝淮鹩肿穯柶饋?。
李臥橋突然想起了前世的那些關(guān)于山神土地公的傳說,莫非這位可能也是?當然也可能是一些山魈精怪,專門尋些誤入山林的旅人過客來吃。
“我沒有掉金斧頭也沒有掉銀斧頭,鐵斧頭也不是我的,我沒有名字,你別叫我,我不會應(yīng)你的,除非你喊我爸爸?!?p> ………
長久的沉默中,時間在不斷流逝著,她自天剛亮沒多過會兒出門,至此刻,天已大亮。
柔嫩的草葉上結(jié)滿了露水,浸濕了她的草鞋,濕乎乎,腿上的感覺又沉了幾分,尤為不爽利。她不禁懷念起現(xiàn)代的皮鞋和運動鞋,哪怕是布鞋也是好的,總比這滿腳漏風的破草鞋強上許多。她發(fā)誓,如果有機會回去,她一定為非洲地區(qū)的孩子多捐幾雙鞋子,讓他們?nèi)巳擞行?p> “你為何哭…”那聲音又問。
你有完沒完了!都說了除非你喊我爸爸,不然媽媽也行…李臥橋在心里腹誹。
日頭高懸,陽光穿透薄薄的霧氣和稀疏的樹杈落在溪面上,折射出琉璃一般絢爛的色彩。彩色的光點隨著溪水緩緩舞動,像一尾尾渾身散著光芒的魚兒在歡騰跳躍。
那些光點逐漸匯聚在一處,形成一塊一米見方的光斑。
那些光越來越亮越來越閃爍,然后一尾白色的小魚慢慢自水中浮出,那魚通體透白宛如羊脂白玉,魚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唯有頭尾一點淡淡的紅色還未褪去,煞是好看。
白魚臉朝向她,一雙本應(yīng)該死氣沉沉的眼卻透出幾絲靈氣,仿佛人的雙眼。
小小的魚嘴,一張一合“你為何要哭…又為何怕我…”
魚!魚說話了!
李臥橋雙手掩住雙唇不敢置信。她此刻喉嚨發(fā)干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心臟嘣嘣亂跳,大腦一片混亂,原本建立了三十多年的世界觀轟然坍塌。
她似乎真的來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至少以前世界的魚不會說話。
她手腳一軟,跌坐在草地,任由露水沾濕了粗布麻衣。白魚見她不言語便在水面上游動起來,緩緩向岸邊靠近。
“你別過來!”李臥橋手腳并用向后蹭著倒退。
看似柔嫩的草葉劃過她的手指,她吃痛一聲,下意識將手揚起甩了一甩,殷紅的血珠飛濺出去,不偏不倚迸濺在白魚身上,血珠微微亮了一瞬,便被白魚身體吸收了進去。
“啊……”白魚聲音聽起來更遠了一些,小溪上空回蕩著它曖昧的聲音最后直至完全不見。
第四章列陣在前的豬
木之子歸
你們愛吃魚頭嗎,我這就打他上來煲魚頭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