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咚!
一大早,這天還是蒙蒙亮。
巨大的擊鼓聲就響徹整個寧城縣衙。
陳韓的師爺蘇庶趕忙穿好衣服,朝著縣衙的大堂疾步走了過去。
“可惡,這一大早的,是誰敢擊鳴冤鼓,若是讓老夫知道,定然要給他好看!”
蘇庶那枯槁的老臉之上,怒意騰騰。
邊上趕來了一群衣冠不整的捕快。
“還讓不讓人好好睡了,蘇大人,到時候定要賞他三十棒殺威棒,讓他知道知道規(guī)矩!”
捕快的面色也不甚好看。
這么早,還不到處理公務的時候,可這擂鼓擂得震天響,他們想睡也睡不下。
此時,縣衙大堂之上,站著一個氣宇軒昂的白衣少年。
正是張易。
蘇庶挺胸抬頭,走上了衙門大堂的首座之上。
二十個衙役也一同走了進來,手中握著漆黑的殺威棒。
這棒子,可是打死過不少人。
在伏流國,斷案一般都是由縣丞和縣令師爺來做的,陳韓作為寧城令,一般不會來衙門斷案。
“下面站著的,可是擊鼓之人?”蘇庶微抬著頭,擺出一副官架子,看著張易一臉傲氣的問道。
蘇庶并不認識張易。
“是我?!睆堃滋ь^,淡笑著回到。
“那就好,來人啊,老規(guī)矩,先來四十殺威棒!”蘇庶瞥了張易一眼,冷聲道。
尋常人報案,無論什么事,都得先吃十棍殺威棒。
不過張易讓蘇庶不高興。
這十棒自然是變成了四十棒。
言畢,兩個面色有些兇神惡煞的衙役便朝著張易走了過來。
這二人是衙役之中力氣最大的。
這蘇庶,明顯是想活活打死張易。
“你就們這兩條狗,也敢打本公子?”張易冷哼一聲,一股媲美小靈境的威壓隨即朝著四方震懾而開。
剛剛準備上來給張易吃頓殺威棒的兩個衙役,直接被震飛了出去。
這些衙役,最多不過上玉境的修為。
這點微末的實力,張易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大膽,居然敢在衙門里撒野,你是想挑釁官府么?”
看到這一幕,蘇庶憤怒的面龐之中帶著一絲恐懼。
蘇庶不過是個出主意的凡人,根本沒有修為,若是張易需要,彈指間就能取了他的性命,他心中自然是畏懼。
“挑釁官府?你是個什么身份也敢給本公子吃殺威棒,睜開你狗眼看清楚了?!?p> 張易將懷中證明他身份的玉牌取了出來。
那是一塊虎紋美玉。
玉牌之上,篆刻著一個‘易’字。
這是武英侯府的玉牌。
“你是張易!”
蘇庶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難以置信。
張易不是離開寧縣很久了么,怎么又回寧縣了?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直呼我的名字,你是不想活了么?”張易劍眉一皺,眸間帶著些許陰冷。
武英侯乃是一品侯爺,武英候的隨便一個兒子,都是有爵位在身的,張易也不例外。
蘇庶不過一個師爺,并非官員,直呼張易名字乃是不敬。
蘇庶面色一變,冷汗也從額間滴落。
這張易,當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蘇庶咬著牙,此刻他也只能裝著對張易恭敬。
“蘇庶見過張公子,不知張公子今日到此擊鼓,有何吩咐?”
“就你這身份,還不配和本公子談事,去把陳韓給我喊來!”張易看著蘇庶不屑的開口。
蘇庶被張易如此欺負,心中自然是怨氣難平。
可如今,他也只能找陳韓過來。
只有請陳大人來才能對付張易。
“公子稍后,老朽這就去喊陳縣令。”蘇庶躬身一拜,而后快步離開了縣衙大堂。
“快些,本公子可沒這么多耐心!”張易冷聲開口,一臉的囂張跋扈,就好像是一個蠻不講理的貴公子一般。
張易環(huán)視了一眼大堂。
那些衙役都躲得張易遠遠地,他們可不想惹了張易這個煞星。
張易看著大殿的桌案冷笑一聲,而后大步走了過去。
噗通一聲,張易直接坐在了審案人坐的太師椅上。
還不忘翹了個二郎腿。
張易坐在陳韓的位置上泰然自若,卻沒有一個衙役敢上前阻止。
“這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坐陳縣令的位置!”
“可是明顯要給縣令臉色看啊?!?p> 邊上的衙役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廢話,你沒看到那玉牌么,那只有武英侯的子嗣才有,侯爺當年戰(zhàn)功赫赫,王上下旨,凡是武英侯子嗣,出生便封男爵!”
“封爵?不是至少是三品官才能封爵吧?”一個衙役有些驚訝。
三品官,那已經是一方的封疆大吏了,對他們這些小小的衙役來說那可是瞻仰的存在。
即便是陳韓,也只是從七品而已。
“侯爺豈能和一般人比???”
少傾,一個身穿青雀袍的中年人就大步流星的走入了縣衙之內。
看到桌案之上,張易玩世不恭的坐著,陳韓眉角微微一抽,心中儼然是火大。
這張易,這明顯是給自己難堪!
“呦,陳大人總算是到了,可給本公子等急了。”張易朝著前面的桌案一靠,一臉的紈绔樣。
陳韓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火,站在大堂中央冷冷的看著張易。
“下官陳韓見過七公子,不知七公子大駕光臨,有何指教?”陳韓語氣冰冷的開口。
張易有爵位在身,陳韓的身份也不如張易,只能是自稱下官。
不過張易沒什么實力,陳韓也不怕他,所以也不用裝出一副敬畏的樣子。
嘭!
桌案之上,驚堂木猛然敲響。
在場眾人都是嚇了一跳,那些衙役心臟都快給嚇出來了。
“陳韓,你可是好大的膽子!”張易放下手中的驚堂木,怒指堂下站著的陳韓。
陳韓也是微微一愕,不知張易為何會突然如此。
難道......
張易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陳韓面色漸漸冷了下來,眼眸之中閃過一道殺意。
“下官愚鈍,做事也是謹小慎微,不知公子為何說我大膽?”陳韓抱拳會道。
若是張易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定會在堂上就直接殺了張易,然后直接亡命。
畢竟他是鬼市大掌柜,若是他想藏起來,官府沒這么容易找到他。
咣當。
張易從懷中取出一塊鐵令,扔在了大堂的中央。
鐵令之上刻著‘鬼市王碩’四字。
“撿起來看看這是什么!”張易冷聲開口。
這鐵令陳韓自然是無比熟悉,即便是不撿起來也知道是什么。
陳韓右手微微握緊,整個人也有些緊張起來。
王碩果然是栽在了張易的手里!
不過陳韓還是裝模作樣的撿了起來。
“鬼市王碩。這應該是鬼市的令牌吧,下官不認識此人?!标愴n還是沒有發(fā)作。
“你可知道一個月前這個王碩想要刺殺本公子,若非本公子師父就在附近,救下本公子拿下了這個刺客,本公子可就要死于非命了!”張易說話間顯得十分生氣的樣子。
“哦,居然還有這種事?是下官無能,幸虧公子無礙?!?p> “你是無能,若是我在寧城出事,摘了你這烏紗帽都不夠!”張易厲聲訓斥,一派怒極的模樣。
陳韓心中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張易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既然那樣,這層皮還保得住。
“下官定會好好追查此事,這些天一定會給公子一個交代?!标愴n淡然一笑,既然張易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底氣也就足了許多。
“嗯,陳縣令果然明事理。”張易點了點頭,面露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樣。
說完,張易整了整衣服的金色繡邊,站起了身。
“這鬼市嘛,這幕后黑手,不僅僅要查,這鬼市也得連鍋端了,否則,我睡不著。”張易走下了桌案,對著陳韓一副命令的口吻。
好像指點江山一般。
“這......鬼市乃是頑疾,幾百年來都存在于寧城之中,官府也圍剿過卻未曾成功,不好處理啊。”陳韓面露難色。
“怎么,怕難就不處理了?我給你限期半個月,若是鬼市還沒處理干凈,那我定會上報你一個瀆職之罪,你想想你的烏紗帽夠不夠你拼命的?!睆堃淄{道。
“下官......一定盡力。”陳韓抱拳,此刻也只能先下來。
“好了,本公子乏了,去春香樓歇息片刻。”張易有些慵懶的開口,之前那股氣勢一下便散光了。
春香樓,是寧城之中有名的青樓,里面的姑娘一個比一個水靈。
“恭送公子?!?p> “下午我要回張家鎮(zhèn),如今山匪流寇多得很,路上不安全,你安排些衙役在我身邊保護我,可明白了?”張易命令道。
“下官知道了,到時候定會派人去春香樓等著公子?!标愴n淡笑著開口。
“好了,你不必送了。”張易擺了擺手,大步離開了縣衙。
離開縣衙之后七拐八拐走了約莫幾百米,確認身后沒人跟蹤之后,整個人才漸漸放松了下來。
袖口中的龍淵劍也被張易拿了出來。
剛剛在縣衙之內如此張狂輕松,都是張易裝出來的。
面對陳韓如此強者,張易可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現在,就等著魚兒咬鉤子了,給了他一整天的時間,應該夠他好好籌劃了吧?!睆堃啄樕下赃^一抹狡黠的笑容,大步朝著春香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