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最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衛(wèi)生間里,還蓋著厚重的被子,傻愣了一下,聽到廚房里剁東西的聲音,有點小期待,不過很快理清了頭緒,應(yīng)該是母親,不會是她。
拖著沉重的身子站起來,把被子放到房間里的藤椅上,回衛(wèi)生間里用溫水洗了洗臉,刷了牙,感覺精神了好多,才有勇氣走出房間。
“媽,你來了!”楊最看到廚房里的曾玉萍在切菜,內(nèi)疚道。
曾玉萍不搭理他,跟他慪氣,也跟自己慪氣,怎么就狠不下心來,讓他自生自滅呢。
楊最已經(jīng)猜測到母親的矛盾,還是勇于承認錯誤的,“對不起!”
聽到兒子都這么低聲下氣了,更是難過,“有用嗎?這樣做真的有用嗎?”堅定的回過頭,懇求道,“最兒,聽媽媽說,忘了她,重新開始好不好?媽媽不逼你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就是別再這樣了。你這樣,受害的除了你,還有我,還有你爸爸,姐姐。爺爺奶奶已經(jīng)很老了,你還想他們?yōu)槟銚膯??你這樣,好聽點,忠于自己的愛情,明白點,是太自私了,難道你就不能好好盡孝道,想想我們大家?”說到后來,幾乎是哭著哀求的。
再鐵石心腸的心也會被淚水軟化,更何況,一直以來,楊最是很孝順的,只能抱著母親,哭泣道,“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活著,為你們好好活著!”
門鈴聲響起,曾玉萍幫楊最擦干眼淚,心疼道,“去開門,可能是你姐吧,聽說我在你這兒,也跟著來了!”
楊最也幫母親擦著眼淚,“好的,我去開門!”
楊最打開門,就聽到楊瑛在咆哮,“都差不多奔三的人了,還不知道分寸,怎么還沒醉死呀?”
曾玉萍從廚房里走出來,生氣道,“怎么能這么說弟弟,你還是不是親姐呀?”
楊瑛把帶來的食品扔到飯桌上,“聽到我說你寶貝兒子就不悅了?不是親弟,我還不買呢?喂豬都比喂他強!”
楊最無奈,又要卷入姐姐和母親的口角中了,只能討好賣乖道,“姐,謝謝了,買了這么多,真地震了,也夠吃一個月了!”
這樣的語氣,讓楊瑛錯覺淘氣的弟弟又回來了,不過她清楚,楊最越是這樣,心里越是痛苦。
見楊瑛多愁善感地看著自己,楊最躲避地別開眼,看向那一堆的食品,拿起一包大白兔奶糖,哭笑不得道,“姐,你還真把我當小孩子呀?這,應(yīng)該是蕾蕾喜歡吃的吧?”
楊瑛吃驚地拿起一包果凍,“看來,我把你的食物和蕾蕾的零食放混了!”
楊最拿起一盒可比克薯片,討好姐姐道,“不過,這個,還真是我們都喜歡吃的!”
“開飯了,開飯了,把東西都拿起來吧!”曾玉萍左手端著一盤酸甜咕嚕肉,右盤端著一盤西紅柿燜釀豆腐,從廚房里出來。
楊瑛幫著楊最把食物分門別類地放到儲物柜和冰箱里,曾玉萍已經(jīng)把碗筷擺好了。
母子三人圍著吃晚飯,其樂融融。
“還是媽做的靈芝湯好吃,夠火候,我那阿姨,每次讓她小火燉,她偏大火熬,像煮豬肉湯似的,靈芝的味道根本就沒有燉出來。簡直浪費!”說完,楊瑛又舀了一碗湯。
曾玉萍道,“那也是你自找的,哪有人像你這樣的家庭主婦,什么都阿姨做了,還嫌七嫌八的!”
楊瑛聽了,立馬晴轉(zhuǎn)多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親媽!”
曾玉萍敲了下楊瑛的頭,“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都怪你爸和和渲,太寵你了,寵得無法無天了!”
楊最只能轉(zhuǎn)移話題,“姐,蕾蕾又去上舞蹈課了?”
“是呀,你媽還以為我很空閑呢,我呀,單送蕾蕾上學(xué),學(xué)舞蹈,學(xué)鋼琴,學(xué)畫畫,根本沒多少私人時間,你看,我都有兩個星期沒有去美容院了!”楊瑛愁苦地把臉伸出去,給弟弟看。
楊最看了一眼,好笑道,“確實長了不少斑!”
“那也是你自找的,干嘛給蕾蕾報那么多興趣班,看看孩子,累成什么樣了!”曾玉萍心疼道。
楊瑛理直氣壯道,“我那是為她好!”
曾玉萍夾了一塊釀豆腐給楊最,“你那是愛慕虛榮!”
楊瑛把筷子和碗都放下了,生氣道,“不吃了不吃了,氣都氣飽了!”
曾玉萍故意不理她,又夾了一塊咕嚕肉給楊最,“不吃拉倒!”
楊瑛看著楊最悶悶的吃完母親夾的菜,又不忍心了,關(guān)心道,“最兒,聽你姐夫說,你要出廣州出差一個月?”
“是呀,XX公司招標的新項目,公司派我做前期!”楊最道。
曾玉萍猛拍一下自己的腦袋,“看我這記性,最兒呀,你六姑讓你帶點東西給麗麗。”
“六姑也太落后了吧,都什么年代了,還帶特產(chǎn)!人家網(wǎng)購,直接送貨上門!”楊瑛鄙視道。
曾玉萍剜了楊瑛一眼,“知道什么,那是六姑的愛女之心,快遞能比嗎?”
楊最道,“媽,我知道了!”
曾玉萍見楊最談得還算順暢,吞吞吐吐道,“最兒呀,那個……那個……”
一見母親這樣,準沒好事,楊瑛立馬打斷,“媽,楊最的事,他自己會處理的,你呀,把爸爸,爺爺奶奶伺候好,就可以了!”
其實楊最是明白母親的意思的,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遍體鱗傷了,真的沒有余力再面對其他,感激的看了姐姐一眼,然后站起來扶著額頭道,“媽,姐,我有點累,先去休息了,你們自便吧!”
曾玉萍想安慰,卻被楊瑛攔了下來,“算了吧,媽,他都這樣了,你就別添亂了!”
曾玉萍看著兒子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間,傷心道,“這孩子,你說,該怎么辦才好呀!”
楊瑛也很無奈,站起身,“讓他慢慢愈合吧,媽,蕾蕾差不多也下課了,我去接她了!”
楊瑛離開后,只剩下曾玉萍坐在飯桌前,看著吃了一半的飯菜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