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從瑞士伯爾尼飛往華夏南山的航班終于平穩(wěn)降落,莫樹看了看手表,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凌晨1點鐘。
莫樹這次回國沒有通知任何人接機,就連父母他都沒告訴。
趁著出海關(guān)和取行李的空檔,莫樹快速預(yù)約了一位專跑機場線路的專車司機,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溫暖的家中。
凌晨3點,莫樹終于到家了。
他躡手躡腳的掏出鑰匙擰開防盜門,生怕發(fā)出太大動靜驚擾到已經(jīng)休息的父母。
進門他又翻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拖鞋換上,客廳的燈卻忽然間亮了起來。
“小子,你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去接你呀,這么晚了凍著沒有?是不是比賽不順心了?飛機上吃東西沒有?”父親瞇縫著惺忪的睡眼,肩上披了一件外套,手里還拎了把菜刀,他哪里料到莫樹突然跑回家來,還以為家里進賊了呢。
父親雖然越老說話越細碎,但莫樹此刻聽到卻感覺受用極了。
“嘿嘿,您放心吧,我剛拿下了ERC第一站冠軍,順利著呢。”莫樹從小到大都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兒子,誰的生活中還不會有些煩惱,自己消化消化就得了。
“贏了比賽也不能驕傲,聽到?jīng)]有?”父親表面上雖然又開始教育兒子,但臉上的驕傲和喜悅根本掩飾不住。
“莫樹,媽給你弄點宵夜啊,你先坐下歇會兒?!蹦赣H不知何時也起床了,一邊點燃燃氣灶,一邊溫柔的說道。
兒子回家了,還是帶著世界冠軍的頭銜回家,老兩口高興??!
世界上最美味的大餐,有時候也比不過一頓父母給準(zhǔn)備家常便飯,莫樹使勁吸溜著香氣四溢的面條,根本顧不得剛出鍋食物滾燙的溫度。
“慢點慢點,一看晚飯就沒吃好?!笨粗獦淅峭袒⒀实臉幼樱改感奶鄣恼f道。
“主要是瑞士的飯菜不合胃口,飛機上的餐又太簡陋?!笔澄飺瘟藵M嘴的莫樹話都利索不起來。
“瑞士...瑞士...”父親不知為何走神了,默默的念叨著瑞士二字。
“爸,瑞士怎么了?您想去啊,等這個賽季比完了我?guī)匣┤??!蹦獦湔f道。
“切~我才不去?!备赣H不屑。
“唉?我爸這是怎么了?討厭那個國家?”莫樹對這突如其來的不屑感到意外。
母親連忙拍拍老伴,勸說道:“你呀,老都老了,氣性別那么大了好不?”
又轉(zhuǎn)頭和莫樹說道:“你爸他最近總上網(wǎng)看你的消息,結(jié)果有一天看到一家網(wǎng)站報道你在瑞士沒少人被那些外國人算計,氣壞了,連著好幾個星期都沒睡好,更別提去那旅游了?!?p> 莫樹一聽,連忙解釋:“爸,您可千萬別在意網(wǎng)上那些評論和消息,很多人就是不帶大腦的胡亂罵人而已,網(wǎng)絡(luò)用語稱他們?yōu)椤畤娮印@互聯(lián)網(wǎng)就是一個虛擬社會,因為大家互相誰也見不著誰,還能隨意發(fā)表自己的言論,所以這幫人才敢如此猖狂,你試試讓他們在現(xiàn)實中當(dāng)面罵某人一句,估計連大氣都不敢吭夾著褲襠就撤了?!?p> “嗯嗯,我也聽說過?!备赣H雖然表示贊同的點點頭,但臉上似乎仍不太高興。
“所以啊,您老和噴子較勁干嘛?就當(dāng)可憐可憐他們,讓噴子找個地方宣泄一下自己吧?!蹦獦淅^續(xù)勸著父親。
“你還不知道你爹,他就是愛子心切見不得有人惡意評價你。”母親溫柔的摸摸父親肩膀,哄著這位“越老越天真”的一家之主。
“呵呵,那就好,您二老就放心吧,兒子我冠軍在手,旁人再怎么評價也都是蒼白無力的。”莫樹安慰父母道。
“嗯,那吃完早點休息吧,明天若是不忙就別起太早了?!备赣H冷言道。
沒想到父親這情緒起來了一時還挺難平復(fù),莫樹心中暗笑。
絕對的親生兒子啊,只許自己批評,不許旁人詆毀,父親的愛就是這么霸道!
莫樹把吃過飯的餐具放進水槽,又推開了和他爭搶著洗碗的母親,直到看著二老重新回到臥室睡下,莫樹才放心的收拾了碗筷,又簡單整理了一下行李,疲憊的爬上自己久違的單人床,幾乎是腦袋剛挨著枕頭,立馬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莫樹還當(dāng)真回歸了原本的自己,依舊是日上三竿了還賴在床上。
母親敲敲他的房間門,探進半個身子說道:“今天不是說好要去探望你張叔嗎?抓緊時間把這個事情辦了?!?p> 張愛民的大名還是很管用的,莫樹一下就精神起來。
對啊,一定要抓緊些時間,早點見面還能多聊一會兒,張愛民肯定有一肚子話等著和他聊呢。
另外還必須去趟超市買些水果吃喝,總不能空著手去吧,張愛民論年紀(jì)也算是他的長輩了。
與此同時,南山郊外的一幢大房子里,氣色不錯的張愛民正開心的接聽著女兒從國外打回來的電話,見手機上忽然蹦出莫樹兩個字,急匆匆和女兒道了別,看來莫樹在他心里也快追趕上自家親人的待遇了。
“喂,莫樹啊,你回國啦?太棒了,好的我等你啊,嗯我在家在家!”張愛民掛掉電話,喜上眉梢的喚過家中傭人,吩咐著利落一點準(zhǔn)備迎接貴客。
莫樹掛掉電話,拿著車鑰匙一條腿剛邁出家門,父親卻將他叫了回來。
“今天別開車了,我送你去吧。”兒子越來越成熟,也越來越忙了,父親見到他的時間極具減少,估計這次是想抓住機會和莫樹多聊一聊。
“好,我也好久沒坐您的車了?!蹦獦溟_心的應(yīng)道。
一路上,父親將車速控制的很好,不快不慢,不疾不徐,讓人感到非常舒服。
莫樹自從開始參加比賽,已經(jīng)非常習(xí)慣那種你爭我奪的激烈駕駛體驗,這恍然間車速慢了下來,反倒讓他心中別有一番舒心的滋味。
父子倆逛完超市買好禮品,徑直奔向張愛民的別墅,莫樹坐在車上心情好的不得了。
他也很久沒和父親有過這么長時間的獨處時光了,仿佛回到了童年一般。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讓人感覺到轉(zhuǎn)瞬即逝,張愛民家到了。
莫樹甚至還沒來得及下車,張愛民就已經(jīng)在傭人的攙扶下出門迎接。
莫樹一邊熱情的打著招呼,一邊向張愛民介紹著自己的父親。
誰知張愛民卻好像認識父親一般仔細打量了半天,眨巴著眼睛說道:“老哥,咱倆是不是在哪見過?”
莫樹父親坦然一笑,回道:“哈哈老弟啊,你可是大老板,怎么會和我這個普通百姓打過交道,不過我兒子倒是幸運的很,不小心就和你成了忘年交,以后還請多關(guān)照他啊,年輕人嘛...”
張愛民仍是有些懷疑的樣子,怎么會這么眼熟,卻聽莫樹父親又說道:“我先行一步,還約了朋友,老弟咱們下次再見可要一起喝酒啊。”
說著,莫樹父親發(fā)動了汽車,悠閑的漸漸遠去。
張愛民卻仍愣在原地,有個名字就掛在他嘴邊,仿佛張口就能說出來,可是...就差那么一點兒。